從天台上面看,下方衆人如同蝼蟻,而自己就好像是能夠随随便便主宰他們生命的主宰。
這種感覺很奇妙,或許别人有着這種感覺,心中會生出通天的豪氣,可在莫衣的身上,卻隻有着一股淡淡的無奈。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着他們的故事,每一個生命都有着他們的故事,自己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把手伸進褲兜裏面,莫衣掏出了一個香囊。
香囊上面的顔色早已經被時間腐蝕掉,可當香囊拿出來的一瞬間,莫衣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下來。
“這有一座江湖,那有一座江湖,我在這座江湖,你在那座江湖,你……還好嗎?”
莫衣用着形同呢喃的聲音嘀咕着,眼中憂傷之色盡顯,他的眼睛看着下方,就好像穿透到了地面,看到了那所謂的幽冥地獄。
“莫衣,想不到你回歸之後還是這麽女人性子。”
一道聲音從莫衣的身後傳來,莫衣慢慢的站起身,轉身看着自己的身後。
那是一個女子,她身上穿着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裙,她有着皎月之姿,月色之容,雖然靜靜的站在那裏,卻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她無時無刻都在移動,沒有人捉住她一樣。
“好久不見……皎月。”
莫衣注視女子良久,當她臉上露出不喜之後,莫衣才幽幽開口說道。
“的确很久沒見面了,不過你依舊還是這一副娘娘腔模樣,很讓我失望。”
“你失望不失望關我什麽事。”
莫衣聽到皎月的話,嘴角微微一扯,輕言淡語的說了一句。
在皎月有些怒的時候,他雙手輕柔的撫摸着手上的香囊,繼續說道:“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皎月臉上的怒意漸漸消失,也沒見她有什麽動作,可卻是忽然出現在了天台邊上。
她低頭俯視下方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人群,冷聲問道:“你們黃泉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們三個應該非常的清楚,你們不應該存在在這裏。”
“你這話對祁天的人說過嗎?你這話對天體的人說過嗎?”
莫衣問了一聲,看着皎月臉上的表情波動頓時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看樣子是沒有了,我很失望,你們這些人還是這一副臭德行,喜歡挑軟柿子捏,不過我就想問問,到底是什麽勇氣,讓你們把黃泉當成了軟柿子。”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皎月擡起頭,看着藍色的天空,臉上有着絲絲無奈和苦澀,雖然說和黃泉的人打了很多交道,也知道他們性子裏面散這一股不屈和藐視一切的脾氣,可每當這個時候,自己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莫衣嘴角露出自嘲,他來到皎月的身邊站着,指了指天台下方的人問道:“你們是不是把黃泉的人當成這些人了。”
“沒有。”
皎月沉思了一下,然後搖着頭,黃泉到底有多強她很明白,畢竟自己就在黃泉上面吃過很大的虧,如果有人敢小看黃泉,那麽他們的命就不保了。
莫衣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不相信之色,他張開手臂,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用着非常冷漠的聲音說道:“你可以去告訴你們的同伴,如果對我們黃泉有念想,那麽盡管來,我很想看一看,這些年的你們有沒有長進。”
皎月眉頭微微皺了皺,顯然莫衣這話她聽着非常的不舒服。
“我想,我們還能不能好好的談一次。”
皎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如果和黃泉三大帝打,就算是他們也不敢去冒險。
和整個黃泉打,這更不用說了,黃泉裏面幾乎所有人都是瘋子,估計黃泉還沒有滅掉,自己等人就死了。
“沒什麽好談的,你們那地方的人不就是惦記我們黃泉裏面的寶貝嘛,有本事自己來拿就是。”
莫衣擺了擺手,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對皎月認真的說道:“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勸你還是不要阻礙塵帝滅祁天,如果你敢阻止,到時候被塵帝殺了就活該。”
“塵帝?”
皎月眉頭微微皺了皺,忽然,她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問道:“你說的塵帝是紫帝?”
“要不然呢。”
莫衣嘿嘿一笑,不在理會皎月,再一次坐在天台邊上,眼睛看着下方。
皎月神色複雜的看着莫衣,眼中深處還有着絲絲幽怨,最後轉身離去。
等皎月離開之後,一個長相普普通通的青年走上了天台。
他來到莫衣的身邊,微微彎腰,恭敬中帶着疑惑之色問道:“帝,爲什麽不把她殺掉?”
“爲什麽要殺掉?”
莫衣嘴角隐隐勾起譏笑,他眼睛朝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輕輕的說道:“既然那些人依舊對我們手上的東西志在必得,那我們就好好調調他們胃口,等把他們養熟了,全部宰掉就是,從小到大,我别的沒有學會,就學會了養豬。”
莫衣的聲音中帶着深深的歎息,他最初,就是被人當成豬養,吃了睡,睡了吃,随後等人來待宰。
不過他運氣好,最後幹掉了屠宰人,逃脫了出來。
這話說完,他見那個青年還有些不懂,繼續說道:“養豬,殺豬,再吃肉,這就是我的道理。”
青年聽到這話,若有所思,他撓了撓頭,忽然變得有些憨厚的問道:“那天帝和紫帝……不是,塵帝的道理呢?”
莫衣感慨,他站起身,閉着眼睛輕輕的說道:“殺人,洗腦,再睡覺,這是天帝的道理。”
“至于塵帝的道理?他哪有什麽道理,他也不需要道理,他隻需要不講理就行了。”
“不講理?”
青年嘟哝一聲,眼中越來越疑惑,莫衣對天帝的描述他還能夠猜到,可他對君楓這是哪門子的描述,在黃泉中,君楓可是最講道理的人。
“笨。”
莫衣拍了拍青年的腦袋,笑罵了一聲,然後右手握拳,舉到頭頂,擡起頭看着,用着苦澀而又佩服的語氣說道:“這,就是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