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畫筆和白紙被發放下來,但在夏瑜她們這桌,兒童福利院的小朋友們似乎有點拘謹,他們在老師們的安排下圍坐在桌子前,可是,一個個都是束手束腳地看着, 還不敢吭聲。
每一桌其實都安排了兩位沙坪街道派出所的黨員同志陪小朋友玩,夏瑜她們這一桌,楊言因爲去當主持人了,并不占用另外一個名額,所以,和夏瑜分開,一人坐在一邊、坐在小朋友中間的是另一位民警, 叫曾柯堯。
小曾是比夏瑜年紀還小的新警察,去年才來的, 不過,去年夏瑜和楊言破電信詐騙案的時候,他也有跟着大隊伍一起出過任務。
但畢竟還很年輕,指望曾柯堯來主持大局,夏瑜還不如自己挺身而出呢!
“好啦,小朋友們,大家都挑一下你們喜歡的畫筆吧,什麽顔色都可以,我們一起畫畫哦!”夏瑜拍着手,微笑地跟小朋友們說道。
然而,夏瑜說的話不太管用,小朋友們一個個都怯生生地在看着她,并沒有人敢站出來做出頭羊。
但桌子上還是傳來了“嘩啦啦”的動靜聲——落落不知道是誤解了媽媽的号令,還是自己按捺不住了, 她興奮地往前傾着,小手在桌子上扒拉起來。
這樣的姿勢還不夠自由,她的小屁股在媽媽的大腿上一頂,小身子一撅,就從媽媽的懷裏下來了!
畢竟,兒童福利院的椅子、桌子都是按孩子們的标準來打造的!不僅椅子矮小,那個桌子也不高,落落站在地上,桌子才到了小姑娘鼓鼓的小肚子上面一點兒,她站着反而扒拉起那些水彩畫筆更加方便了!
小姑娘知道這些水彩畫筆怎麽用,她在家裏就經常玩!
“啪!”隻見她娴熟地掰開了搭扣,弄開水彩畫筆的塑料包裝,緊接着,她小手抓着塑料包裝的一個底角,胳膊一擡,水彩畫筆便“嘩啦啦”的,全部被倒了出來。
這一幕,頓時吸引了圍坐在這個桌子旁邊的小朋友們的注意。
就連那位歪頭笑的八、九歲的女生,也是有些興奮地沖落落“蛤、蛤”地叫了兩聲。
落落聽不懂對方的意思,不過,她也不以爲意,畢竟她聽不懂的話多了去了。但對于這位“愛笑”的大姐姐的呼喚,小姑娘卻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隻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就抓在手裏的那支玫紅色的水彩畫筆,眼神兒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有點舍不得。但很快,小姑娘便下定了決心,擡起頭來,将這支玫紅色的水彩畫筆,塞到了這位大姐姐的手裏。
“唔,給,給你……”落落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此刻無異于一曲天籁,聽得人心裏都敞亮溫暖了起來。
“啊,啊……”似乎是感受到了落落的好意,這位歪着頭的大姐姐也是興奮地抓着那個水彩畫筆,搖起了她粗粗的胳膊。
不會說話,但在孩子單純的世界裏,有時候行動比說話更直接!
落落那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了對方表達的“感謝”,她也是咧開小嘴巴,露出碎玉一般漂亮的小牙齒,“嘻嘻”一笑。
不過,落落把自己喜歡的水彩畫筆給出去了,她的還沒有呢!
隻見小姑娘笑了一聲之後,便匆忙轉回頭來,在桌子上找起來,沒一會兒,她又找到了一支大紅色的水彩畫筆。
雖然顔色上還是有點差别,但落落沒有在意,她心滿意足地抿嘴笑起來。
“落落這麽懂事?還知道給别的小朋友一支筆!”坐在對面的曾柯堯感慨地跟夏瑜說道。
夏瑜剛才也是看着女兒欣慰地笑着,而現在,曾柯堯的話,倒是給了她一個靈感。
“落落,落落!”夏瑜把沉浸在要畫畫的喜悅中的女兒的注意力呼喚了過來,她笑着說道,“落落,你給這些哥哥姐姐發水彩筆,好不好?每個哥哥、姐姐,你都給他們一支。”
不料,落落聽了媽媽的話,頓時噘起了小嘴巴,不樂意了起來。
畢竟是全場除了楊言以外,最了解落落的人!夏瑜看了看落落攥着她的大紅色水彩畫筆,還眼巴巴地看着,噘着的小嘴巴表現出的那股忸怩勁兒,很快就讓夏瑜大緻地猜到了她的想法。
“這樣!”夏瑜沒有跟楊言那樣喜歡将大道理,她很幹脆地在桌子上抓一把,将十幾支水彩畫筆抓成一束握在手裏,而另一隻手也向落落攤開來,說道,“落落,你把你喜歡的這支筆給媽媽幫你拿着,你幫媽媽拿這些筆給哥哥姐姐們,一會兒,等你回來,媽媽再把你這支筆還回給你,好不好?”
雖然媽媽說了一堆,但這些話不難理解,落落眨了眨大眼睛,噘着的小嘴巴漸漸地平複了下來。
小姑娘剛才就是誤以爲媽媽又要讓她把自己喜歡的水彩畫筆給别人啊!這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還不懂得謙讓的小姑娘哪裏願意?這便委屈了起來。
但現在媽媽告訴了落落,她還可以保存這自己喜歡的水彩畫筆,給出去的隻是其他的,小姑娘反而能夠接受,而且,積極的小姑娘還挺樂意幫媽媽的忙呢!
很快,夏瑜她們這桌,就出現了一隻勤快的小身影,她艱難地捧着幾支水彩畫筆,繞着桌子的圈圈,給哥哥姐姐們發了起來!
這一幕,落在了兒童福利院的院長、邱學民,還有旁邊主持的楊言和羅緒楠眼裏。
“這孩子,不愧是你們派出所警察同志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麽熱心,樂于助人,素質太高了!”院長感慨地跟邱學民恭維了起來。
“孩子們都是小天使,他們的心靈都是純潔的。”邱學民笑道。
楊言雖然不好意思說什麽,但他看向了女兒,眼裏也是流露出了欣慰和喜悅的神采。
待會兒活動間隙,一定要抱一抱這丫頭!太給你爸爸漲臉了!
落落這邊,還是有點小插曲的。
畢竟有不少小朋友是年紀大一點的孩子,雖然他們有些沉默拘謹,但每個人還是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的。
落落發着水彩畫筆,忽然,有一個男孩子忍不住叫住了她:“哎,那,那個,我可不可以換一支……”
他說着說着,聲音就變得很低,低到落落都聽不清楚、聽不明白!
根本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麽呀!
小姑娘有點困惑地站在那裏,小手還捧着水彩畫筆,小臉蛋上的表情都變得爲難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