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哄孩子,或者說不具備哄孩子的顔值的張老黑後來放棄了嘗試,他沮喪無奈地再次躲進了小角落,避開和落落的接觸,心裏在滴血地盤算着自己一點點被消耗掉的假期。
“早知道,就不第一個下來了?咋碰到了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女娃子?”張老黑委屈的歎息,在虛空中幽幽地傳出了很遠。
……
當然,對于楊言來說,落落隻是因爲調皮作怪的瀚瀚而哭,小姑娘很快也安靜了下來,除了還有一點後怕地偎依在爸爸的懷裏,她就跟平時一樣乖巧,晚飯的時候,不挑不揀地跟爸爸吃了一點米糊。
這時候,王子瀚嘟着快可以挂醬油瓶子的嘴巴,不情不願地挪了過來,他看着落落,支支吾吾地說道:“妹妹,對不起,我不應該要騙你的紅包。”
落落吃米糊,糊着半邊小嘴巴,她還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王子瀚——浩浩和瀚瀚這對雙胞胎,确實有點難以分辨,落落都看得一呆一呆的。
這又是哪一個呀?
瞧着妹妹這萌萌的小模樣,王子瀚剛才心裏的那點悶氣頓時不翼而飛,說完那段被勒令要做的道歉後,他撓了撓頭,傻愣愣地站在那。
“沒關系,瀚瀚,落落會原諒你的,不過以後兄弟姐妹要相親相愛哦!”楊言笑道。
王子瀚不太願意回到他那個死闆又兇巴巴的老爸那裏,隻見他偎依在長椅上,無處安放的小爪子還搭在了楊言的大腿上,看着楊言拿小毛巾擦擦落落的小嘴巴。
“舅舅,舅舅,妹妹她,她在吃什麽啊?”王子瀚剛才那點小情緒早就抛到了腦後,他好奇地伸頭看了看楊言手裏那個小瓷碗,開口問道。
“米糊啊,就是用米粉沖成的米糊。”楊言随口說道。
落落窩在爸爸的懷裏,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探過頭來的哥哥,她莫名地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隻見她兩個小手伸出,環抱住了爸爸兜在自己身前的那隻大手,以及大手裏握着的小瓷碗。
楊言看到了女兒的這個護食的小動作,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他收回剛剛拿小毛巾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笑道:“放心,瀚瀚哥哥不會搶你好吃的。他吃不慣你這個米糊呢!”
“我才不吃這個呢!我去放鞭炮了!”王子瀚有點心理陰影了,他害怕這被他老爸聽到又打他屁股,連忙縮了縮腦袋,灰溜溜地逃開,跑去找王子浩玩了。
……
楊言在家裏隻是多呆了兩天,大年初三,他又帶着落落,坐上晚班的火車回羊城。
剛剛下火車,在人頭攢動、擁擠不堪的車站出口,楊言一眼便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夏瑜。
羊城冬末春初的朝陽依然明媚,人群中那個穿着杏黃色連帽長衣外套的女孩,在陽光的折射下,就好像迎霜傲立的臘梅,美得暖人心脾,又堅毅得好像不受寒冷的西北風的幹擾,亭亭玉立,氣質拔群。
當然,更讓楊言感到怦然心動的,還是夏瑜戴着的那頂帶毛球的針織帽。它的顔色和款式比較簡單,隻是色調上和她脖子上纏着的那條楊言送的圍巾比較搭,可是針織帽帽檐露出來的那半短、微卷的發梢,輕輕地貼附在夏瑜光潔姣好的臉蛋上,給人一種鄰家女孩般清秀單純的感覺!
“你還是來了?不是跟你說,我自己能坐地鐵回去嗎?”楊言走到夏瑜的面前,低頭看着她布滿血絲的眼睛,有些心疼地說道,“你上完夜班,就回去休息啊!”
夏瑜這身杏黃色的外套下面,穿的還是她那身藍色的警服襯衫,要不是規定上不允許在下班時間穿警服,她估計都是披着那身藏藍色的警服大衣來的。
“沒事,都已經值了幾天夜班,早就習慣了!”夏瑜跟楊言微微一笑,接着她也低下頭,逗了逗楊言懷裏的落落,“落落有沒有想幹媽啊?”
落落跟幹媽有好幾天沒見了,她睜着大大的眼睛,微微張着小嘴巴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馬上,小家夥搖了搖小手,咧開小嘴巴高興地笑了起來。
“你來抱着落落。”楊言接下背帶,将落落遞給夏瑜,柔聲說道,“我來開車吧!”
“也行,我跟我幹女兒好好叙叙舊!”夏瑜抱着落落,很是滿意地看着小姑娘笑了起來。
上過夜班,或者通宵上網的人都知道,剛下班還不是最困的時候,隻有在大腦活躍程度降低,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人才會漸漸地感覺到那排山倒海般襲來的困倦感。
楊言開着車,慢慢地駛在因爲春節而變得有些空蕩蕩的羊城道路上,他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跟落落坐在後面的夏瑜。
當然,夏瑜不是抱着落落坐在後面,她是當警察的,知道這樣不安全,所以她和楊言早就給落落買了一個嬰兒安全座椅,即便落落才七個月大,她也依然可以安然地坐在裏面。
夏瑜坐在後座上,隻是爲了陪一陪小家夥,怕她一個人坐在後面會害怕。
不過,楊言有看到,夏瑜沒有剛才那樣神采奕奕,她都連着打了幾個哈欠。
“困了嗎?困了你先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再叫你。”楊言說道。
夏瑜伸了個懶腰,笑道:“不用。”
和夏瑜在一塊,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感覺還沒過了多久,楊言便開車回到了君悅香槟府。
“你吃早餐了嗎?”楊言從後備廂拎出了行李,關心地跟抱着落落的夏瑜問道。
“還沒,回去再吃。”夏瑜說着話,忍不住擡起手,遮着嘴巴又打了個哈欠。那慵懶的眼神,有點像收斂起來爪牙的大貓咪,很難得,因爲平時她目光炯炯的,就好像大老虎一樣。
“要不你一起上去,我從家裏帶了荷城最有特色的腌粉,等會兒弄好了,一起吃吧!”楊言和夏瑜說道,他的聲音很柔和,似乎有點擔心驚擾了夏瑜的睡意。
不過,他哪裏知道,對一個吃貨來說,沒有什麽比食物更能讓她在昏昏欲睡中振奮起來的了!
隻見夏瑜的眼睛忽然刷得亮了起來,她有些驚喜地問道:“是那個腌粉嗎?街頭賣的那種?放點酸菜和花生,我以前去荷城,和我媽去逛街的時候吃過,很滑很爽口,特别好吃!但在羊城就找不到了……”
楊言笑了起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有點驕傲地說道:“是啊,在羊城買不到這麽正宗的腌粉,不過你放心,我這次帶了一大袋幹的腌粉過來,夠吃好幾次!”
“那太好了!我都有兩年沒吃過了,好懷念!”夏瑜抱着落落,歡喜得眉色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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