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要接種疫苗了,雖然不是自己打針,跟在楊言身後的夏瑜自己卻緊張了起來,她進去後,看見醫生拿着針管,燈光下,長長的針尖閃爍着銀光,更何況,醫生還滋出了一些帶空氣的藥液。
“這麽長的針!他們怎麽給落落用這麽長的針?”夏瑜伸手拉了拉楊言胳膊上的衣服,小聲問道,“落落才這麽小啊!”
楊言雖然不懂醫理,但他好歹也是帶落落來接種過疫苗的,有經驗的他回頭跟夏瑜笑了笑,示意她放心:“沒事,這是很正常的針,而且又不是完全紮進去。”
負責接種疫苗的是一位中年女醫生,她擡頭看了看楊言和夏瑜,隔着口罩出聲問道:“要不要換媽媽來抱孩子?一會兒要抱緊了,而且爸爸要幫忙将孩子的手抓穩。”
“啊?”夏瑜發現醫生說的是自己,頓時慌了起來。
她還壓根沒有留意醫生話裏那稱呼的問題,害怕打針的夏瑜現在腦袋有點發懵。
倒是楊言好心地幫忙解釋起來:“不是,醫生,她不是孩子的媽媽?”
說完這話,楊言發覺,自己有點越描越黑的趨勢,醫生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沒辦法,楊言隻好放棄解釋,跟醫生笑了笑,尴尬地說道:“我抱着孩子就行了。”
盡管八卦的魂火在燃燒,但醫生也不好多問,她拿起棉簽,跟楊言示意道:“把孩子的外套脫一下,要把左邊胳膊都露出來。”
天氣很冷,不過預防保健科很貼心地在接種疫苗的房間裏提供了暖氣,楊言也便放心地給落落脫掉外套,并且從裏面貼身的長袖小衣服裏,輕輕地将落落的小胳膊抽出來。
還好,楊言有了一次的經驗,這次他來之前,給落落穿的是比較柔軟、寬松的衣服。
不過,這動靜還是有點大,剛剛睡着的落落,迷迷糊糊地擡起小眼皮,隔着長長的睫毛看看爸爸。或許是爸爸熟悉的面龐和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還是很安心,小姑娘又迷迷糊糊地靠在爸爸的懷裏,任由擺布地接着睡覺。
不哭不鬧的落落給了醫生很不錯的印象,她一邊用棉簽給落落的小胳膊擦上酒精,一邊誇獎道:“你的女兒還是很乖的。”
“是啊!”楊言有點驕傲地笑了,瞧他的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被誇獎了。
夏瑜就沒有那麽輕松了,她擔心地伸出手,兩個手合成一個屏障,擋在了落落的小臉蛋和醫生的中間,害怕落落看到那寒光四射的針會被吓到。
專業給小朋友打預防針的中年女醫生有着很熟練的動作,她隻是輕輕捏起落落的小胳膊,然後都還沒等楊言反應過來,她手上的針頭就已經紮進了落落的小胳膊。
這下子,落落還是有了感覺!
小姑娘再次迷迷糊糊地擡起小腦袋,想要往自己的胳膊那裏望過去,但夏瑜的手遮住了她的視線。
快、準、穩!
中年女醫生穩穩地将針筒裏的疫苗推完,然後都不等落落因爲疼而緊張,她已經很利索地抽出針頭,換一個棉簽按在上面。
“爸爸拿着這個!”她跟楊言笑道,碰到一個“配合”的孩子,她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誰也不想要麻煩。
然而,這時候,從睡意中漸漸醒來的落落才意識到不對勁,她從幹媽夏瑜松開的手後,看到了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胳膊,還有那吓人的“酸酸麻麻疼疼”的感覺!
哪裏是蚊子咬?這可是被大怪獸咬了呀!
漸漸的,委屈的情緒在落落的小臉蛋上醞釀起來,她擡起小腦袋看爸爸的時候,楊言看到,小姑娘的小嘴巴都使勁地癟了起來,下嘴唇嘟得長長的,快可以挂上醬油瓶子了!眼淚珠子更是晶瑩剔透地在她的大眼睛裏打起了滾兒……
這模樣,這股委屈的勁兒,楊言看着都覺得是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麽辜負小情人的事情,心裏愧疚壞了!
“落落不哭,沒關系,已經好了!”楊言心疼地将小姑娘擁在懷中,除了拿着棉簽的大手,他另一隻手還小心翼翼地摟住落落瘦小的肩膀。
“哇……”在爸爸的懷裏,落落終于哭了起來,嘹亮的哭音在診室裏回蕩,吓得後面過來的一個小男孩也慌張地回頭抱着他媽媽的腿,哇哇大哭。
“不好意思。”夏瑜滿懷歉意地跟對方點了點頭。
醫生卻很淡定,她笑着跟楊言說道:“沒關系,已經很乖了!不在打針之前、中間哭就好,最怕就是她翻滾掙紮,這樣很難打針的。”
楊言知道,他早就有過這樣的經驗,不過,有經驗是一回事,每次落落疼得哭起來,楊言都很心疼,就好像針紮在落落的身上,疼在他的心上一樣。
“不哭,落落很乖的,不哭了,好不好?你看,都沒有流血,好好的呢!”楊言一邊哄着落落,一邊輕輕地松開棉簽,看沒有什麽問題後,便丢掉了它。
不得不說,落落是真的很乖,哭了沒兩分鍾,她便沒有繼續嚎啕大哭,而是漸漸雲消雨歇,隻是吧嗒吧嗒地掉着斷斷續續的眼淚,在爸爸的懷裏輕輕地啜泣。
可能也确實是不疼了。
落落乖乖地讓旁邊的夏瑜幹媽用小方巾擦掉臉蛋上眼淚,她含着一層淚花,用她大大的眼睛委屈地看着爸爸,似乎想要爸爸的安慰,也似乎在無聲地控訴:“落落那麽乖,怎麽還給落落打針?好疼呀……”
楊言低頭親了親落落溫熱的小額頭,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用臉親昵地貼了貼落落的小腦袋,給她最直接的愛的表達!
這樣做還是很有效的,女孩子很多時候要的就隻是一個懷抱。
落落很快都不哭了,很聽話地讓爸爸将小袖子給她穿回去,然後她又迫不及待地偎依在爸爸的懷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在旁邊很關心地打量着她的夏瑜。
我的爸爸呢!不是你的爸爸……
落落感到很幸福。
……
接種完疫苗,還要留在醫院觀察半個小時。
楊言拿出包裏的奶瓶,讓夏瑜幫忙去倒一點白開水,網上說孩子打完疫苗後,要多喝水,及時地補充水分。
不過,讓楊言沒想到的是,他抱着落落,和夏瑜一同穿過大廳的時候,之前那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正迷茫地站在那裏,呆呆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你怎麽又回來了?”夏瑜和楊言對視一眼,似乎很有默契地達成了共識,穿着警服的夏瑜走上前去,皺着眉頭問道。
讓楊言和夏瑜都沒想到的是,那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看到他們,不但沒有吓到,反而有些驚喜,好像專門站在那等他們一樣!
隻見他好像在給自己打氣一樣,輕輕地捏了捏拳頭在身前,終于,他鼓起勇氣,吞吞吐吐地跟夏瑜說道:“我,我……我不想當小偷……”
雖然他是在跟夏瑜說話,不過,他躲躲閃閃的眼神還是求助地看向了楊言,因爲他還是打心裏害怕着穿警服的夏瑜。
“啊?”夏瑜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忽然說這話,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怎麽接話。
“對不起,大哥,剛才,剛才是我偷了你的錢包……”年輕人支支吾吾地跟楊言坦白起來,他這回不敢和楊言直視,眼眶開始有些泛紅了。
楊言看了看四周,發現他們這邊的動靜還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琢磨一下,說道:“夏瑜,還有小兄弟,你……你怎麽稱呼來着?”
“我叫鞏建房……”
“那我叫你小鞏吧,我們都來這邊安靜一點的地方說話。”楊言說道。
他們來到了一樓水房外面,夏瑜幫楊言給落落的奶瓶裏打了一點白開水,熱水和涼白開混在一塊,摸起來隻是溫溫的感覺,這樣落落在這大冷天喝起來也舒服。
小姑娘被爸爸抱着,她兩個小手捧着奶瓶,一邊喝着水,一邊眨着還有點淚光、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了看那個陌生的人,當然,在爸爸的懷裏,落落還是安全感滿滿的。
感謝這幾天各位的打賞!!昨晚大家罵得急,其實這個小鞏不是壞人,他隻是初出茅廬,被安排在了醫院,心中的善念和良心都還未泯滅,該怪的是那些偷盜組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