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那個小閑情逸緻,今天跟敵人遭遇,想不到是地雷幫了我們的忙。要不然很不好說。你說這條路是我們的,日本人怎麽會有興趣來走呢是不是來進行封鎖的等會我們可得要小心點。小蛋子說着。往旁邊走開了兩步,到莊正身邊去問道:隊長,我們是不是别走下面山谷,改走這邊山灣,重新找個地方來駐紮。我估計日本人在我們的路徑上進行了封鎖
郭隊副在一邊附和道:是有這個可能。我看這個意見值得采納。隊長你拿主意,聽小蛋子一次。
借過,我撒尿。一手撥開擋在前面的人,往莊正身邊的大石頭旁去。他一邊撒尿一邊轉回頭問:怎麽樣,隊長,主意定了沒。
我也贊同估計洞口給敵人用地雷封鎖了,我們找别的地方。吳民邊透過望遠鏡掃瞄身周邊說。
望遠鏡裏能看得到什麽叢林那麽密,浪費時間。别看了,我們走右邊山灣裏到前面懸崖上去郭隊副撒完了尿,收起法器,緊了緊褲帶說道。
等陣再說。時間還早得很。右邊山灣的路我們不熟悉,難得走得通,還是聽向導的好吳民收起望遠鏡。轉過身來看着大家。此時在山腳邊的一根到伏的枯樹旁小幾人一溜展開警戒着。
那根大樹不知是如何到伏下來的,并沒有砍伐過的痕迹。樹幹上長着不知名的真菌,有一種是木耳,黑色。
莊正看了一陣,也收起了望遠鏡。我們要分開來駐紮,那個洞子當然不能去,敵人可能早已封鎖了,在裏邊和洞口外都埋設了地雷。我們隻能上樹,到樹權間安身
到樹權間安身也不安全。晚上會很冷。再說敵人的特工要是盯上了我們,晚上會有人遭殃。剛才不是有幾個敵人逃脫了嗎我估計他們在叢林裏有據點,要是搬兵來跟上我們,那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小蛋子說。
那依着你看,該怎麽辦好莊正問了一聲。
進那個。洞。現在我們派人先去排雷向導還是堅持他的觀點
對小蛋子接口說道:我們将排除的地雷封鎖住洞口和止谷的兩邊,防止敵人來偷襲嗯,聽起來倒是不錯。莊正點了點頭。
主要是你能聽得見我們的聲音,隻要你聽得見就好了,要是一味裝聾一怎麽樣,采納了你是頭,我們可得要聽你的,你不話,我們沒法
那就按照你們說的。我現在過去排雷。你們有誰跟我過去。莊正放下背包,帶上裝具。
當然是哥兩個跟着你了。大家一向合手吳民舉了舉手中槍,向小蛋子示意了一下。
好吧,你們幾個。在這邊警戒,看緊點。我們過去了,你們跟着我。莊正招呼二人跟着他,往下面山谷裏去。
他走得很小心,探雷器往前伸着,身後的那二人隔着他十五米左右。草叢很深,路徑不是很明顯。
在洞口正下方的兩苑芭蕉樹下他探到了一顆雷。
你們退回去趴下。他往回說道。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地雷跟前蹲下來,取出工具。輕輕地将地雷周圍的泥土扒開後,很快雷體顯露出來了,那是一顆跳雷。他突然變得很緊張,這可不是普通的設置啊,敵軍狡猾得很,随之露出來的還有一顆炮彈。
隻要雷體起跳,就會将緊挨着的炮彈引爆,這樣空地立體殺傷,威力巨大。莊正咽了口氣。變得緊張的心一時間還沒法平息下來。老實說,排除這東西他一點也沒有把握。如稍有不慎,跳雷就會猛地跳起,并帶動炮彈将之引爆。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員。這種設置的情況處理得絕少。
關鍵是在那顆跳雷的身上,隻要它沒事,那麽炮彈也沒事。既然沒把握,現在退回去。遠距離用狙擊槍瞄準了開一槍引爆它當然不行。現了它就得要手工排除,将之用來封鎖敵人。時間不早了,裏面洞裏可能還有,現在得要趁着天還未黑。盡快才行,而後上到洞裏去。
正要用左手護住保險銷,突然一個惡作劇似的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裏閃現出:爲何不讓它留下來等敵人上當踩中它呢對手經常将我們埋好的定向雷轉過方向來,讓我們自受其害,現在也讓他們享受一下這種變态的報複滋味。
如果今夜有那逃走的特工人員帶隊來偷襲,那麽他們一定會認爲我們将這個小地方的地雷排除了,絕不會在同樣的地方再埋上。現在偏不動它一莊正像個。孩子般的笑了,伸向保險銷的左手停了下來。他重又覆上泥土小心将之埋藏好。
在将周圍都探查清楚了後。他反手叫身後的人跟上來,吳民和小蛋子兩人迅過來了,問有什麽要幫忙的。
沒有,這顆雷我們不動它小等會叫他們小心點。我
是
很快,莊正進了洞後在裏邊起出了三顆簡單的壓雷。隻要敵人的地雷設置不詭異,排除就很容易。
天完全黑下來之際,莊正招呼同伴在洞裏吃晚飯。大家在洞中席地而坐,有說有笑。對于莊正孩子淘氣般的惡作劇創意大家很感興趣。設想着敵人種種的中招慘狀情形。
一個家夥摸到了下面,突然有東西呼一聲跳起來,緊接着亮頭,一閃一幾乎是同時的巨響,哈哈
也許天我們出去後那倒黴鬼連屍骨也找不到,隻是今夜裏敵人會不會來偷襲呢
會當然會你們想,有好幾個敵人在白天的交手中逃脫了。他們當然不甘心失敗。他們估計我們是從那邊過來的,不會馬上撤回去。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算要走也走不了多遠。他們沒理由不追蹤我們。那要看情況了。吃東西啊。吃了就休息我們保險一點,來個輪番警戒。
兩塊壓縮餅幹和中志水下肚,大家都來了精神。
叢林裏的黑夜真正的來臨了。洞口外面風聲很大。吹動得樹葉嘩啦啦響,不利于聽到其他的動靜。要是有敵人來偷襲,趁機摸過來,方便得很。
谷地兩邊的山上林濤尤其響得厲害,嗚嗚聲音不絕。
莊正坐在洞口邊,腿長伸着,背部靠在石壁上,槍橫拿着擱置在腿上。槍口指着外面。
吳民趴在洞口,用紅外夜視儀觀察着外面。叢林裏一點也不安靜,到處都是聲音。風聲樹葉聲鳥叫聲蟲鳴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可能是覺得緊張。不能放松,莊正感覺很好,耳朵裏一點事沒有,一切都聽得很清楚。看來在外執行特别任務是有利于聽力康複的,就讓機體自我調節好了。
聽着那叢林夜間獨有的嘈雜聲音,突然間他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樣靠在洞口邊極不安全要是有敵人的狙擊手爬上對面樹梢。對準這裏洞口的話這真是百密一疏。他突然覺得自己太粗心。不是個久經戰陣的樣子。
咒蔔蛋子,你看到什麽沒他側過身。望向洞口外,用腳蹬了蹬趴着的小蛋子,低聲問。
沒什麽。看不到什麽,不過我在聽動靜,你别多說話。小蛋子在那一邊說着,挪移活動了一下身子。
吳民記得洞口邊有很多的藤條,可以把他們撥弄過來遮蓋住洞口。于是叫小蛋子仔細看好外面,他自己開始往前移動身子,想要把藤條之類的東西撥弄過來做掩護。
你要幹什麽可能是覺得他要做點什麽事小蛋子偏過頭來小小聲問,口氣裏有點緊張。
訃聲點,不用緊張。我去将藤條撥弄過來遮蓋住洞口,以保安全。吳民噓了一聲,回答他道。
謝天謝地,你耳朵還靈光。小蛋子想要爬起來,幫助他。但是吳民說道:你繼續觀察,我去弄。
你們在幹什麽後面莊正貓着腰摸索過來了,問道。
沒事。你退回去繼續休息。我們會把好洞口的。你不用擔心,有情況我們會拉繩子報警。吳民說完,人已經到了洞口邊,半蹲起來,斜着身。伸手到外面去洞口邊上撈東西。
外面是黑糊糊的森林,夜風裏各種活動的鳥獸聲音不停地叫喚着,響在耳邊。這些聲音很響亮,可真得要謝天謝地,吳民聽得很清楚,一一在耳。
山谷裏灌木和樹叢裏有一種特别的響動。嘩啦一聲,是野獸還是人如果是有人來了的話那就應該隻是敵人。吳民左手拿着槍靠在洞壁上,右手伸出外面,整個人僵住了。不知道是不敢亂動。還是在谛聽動靜。大約過去了好幾秒鍾都沒有什麽特别的情況,他喘了口氣,用手輕輕巍住了一片不知是什麽葉子。順着葉片,他拉住了一根藤子輕輕一用力。
藤條牽五挂四,一拉一大片。嘩啦一聲便全都帶動過來。吳民趕緊退回身子,轉過來,右手拿着槍伸到前面去,撥弄幾下,藤條葉片之類便将不寬的洞口遮蓋得很嚴實。
這樣可不好,我什麽也看不到小蛋子抱怨起來。
你說什麽看不到沒關系,隻要小心警戒,别讓下面有人摸上來偷襲就好了。吳民說着。往後退回了一點。我們得要防止敵人的狙擊槍在對面山上打到我們,現在沒問題了。
也對。可是明天白天我們怎麽出去呢小蛋子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先過了今夜再說。我倒是有點擔心敵人不會來偷襲我們,而是在對面埋伏,等明天我們下去時,他們打活靶。吳民想到這裏。突然覺得情況對自己很不利。不過也許沒那麽糟糕,誰也不知道他們就藏身在洞裏。如果敵人連這都算準了的話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一切又都安靜下來,隻有洞口外的天籍之音充斥在叢林裏。
從白天所見的情形來看,這裏的忖制二本上都個樣,老在林中要看到青天大難,有時候聯拙代鑰遇。一兩米之内都看不到人。所以在這作戰是最爲艱難的,随時都有中槍的可能,這一秒不知下一秒的事。
不過根據白天的地形觀察所得,敵人要是有狙擊手,必定在對面讓上的樹上。有了那一道藤簾後,吳民覺得心裏安然了許多。在這道安全屏障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他開始想家,腦子裏閃過家裏人的臉龐,模糊而又清晰。
又有好久都沒給家裏人寫信了,他知道這個年頭所有像他這樣在前線的軍人都不能回家,跟親人在大年團圓。
回家,是一種渴望,尤其在這樣的夜裏,在生死的前線,想起回家已經是一種幸福。但是他們卻回不了家,想起來難免有點哀傷,心情難過。當他空出手來去緊褲袋的時候,碰到腰間挂着的無柄手榴彈,他怔了一下。想家的念頭沒了,這東西讓他想起以前挂在脖子上的炸彈。那顆雞蛋大小的東西不能碰,一拉就響,來不及後悔。在與敵人的生死對決中,有那東西還真是沒得說,至少它代表了一種勇氣。這種勇氣應該是别的國家軍人所無法體會和理解到的,這應該稱得上是一種殺氣。
殺氣,每一個軍人上前線時抱定的必死之心就是一種可怕的殺氣,這是西方軍人不具備的,也是永遠無法具備的。在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軍人眼裏沒有投降,沒有生命第一的字樣。
他用手摸着那顆手榴彈,手掌感受着彈體,有那麽一瞬間他腦海裏閃現過彈體爆炸時的火光和紛飛的彈片。
要是這東西能不冒煙火就更好了,利于隐蔽投彈。敵人的狙擊手很厲害。在偵察兵與小股特工部隊的較量中尤其如此。騷擾特工常常借着濃霧的掩護而來。狙擊手在後面向着槍口焰火地方尋找目标,設伏時很容易吃虧。
十一點過後,夜氣更增寒冷。他跟小蛋子被換了下去,兩人在洞裏邊抱着槍靠着洞壁小睡了四個多鍾頭。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絲毫沒有酣暢淋漓的感覺。莊正醒來得要早一些。是給外面突然的貓頭鷹一類叫聲驚醒的。當時在淺睡眠中,他分明地聽到洞子外的對面山上樹梢間出嘩啦。的樹葉驚動聲音讓他心裏一驚,差點跳了起來。但是摸出洞口跟值更的人谛聽了好一陣都沒有什麽動靜,可心裏的跳動怪怪的,好久都沒能停歇下來。
緊跟着吳民也醒了,摸出來小聲問怎麽回事。
莊正正要摸回來叫他:還不知道,總之大家小心太黑了,洞口處有自己人在前面,注意保險。不要走火。我們過去,把他們換下來。莊正跟吳民移出身子,将洞口的人換下,接着值班。坐守天明。
莊正感覺到今夜自己聽力真的很好,沒有一點問題。但可能是後半夜的緣故,寒氣越來越重,沒有人能再入睡,大家都靜靜等待着天明。
天快要亮了,這将是一個有霧的清晨。莊正在洞口附近感覺到霧氣絲絲湧到身邊,觸在臉上很冷。必須得要在天亮前撤離這裏,不然給潛伏的特工現,要出洞可就難了。
風停了。
吳民,叫大家準備,我們撤離這裏。莊正話還沒說完,突然外面山谷裏響起了一陣細微的響聲。
有情況
風又吹起來了,不過很沒多大。莊正跟吳民立刻端起槍,倆人都豎起耳朵屏息甯聲細聽動靜。外面的芭蕉葉和灌木草叢的混合響聲雖然在風裏很輕細,但入耳清晰,尤其是時斷時續,顯得神秘莫測,讓人一下子緊張留神。
這時突然起一陣大風,瞬間将那聲音蓋過去了。莊正跟吳民同時往前爬到洞口附近,想要進一步甄别情況。
突然一聲爆炸的巨響,沒有任何的預示,驚天動地間在藤簾縫中閃過一道熾熱的亮光。莊正看到藤簾給爆炸的氣浪掀開,木本藤條的枝葉在洞口不住的晃動着。
刺鼻的硝煙味和灼熱的氣浪随之湧入洞中,後面的人也都忙着往洞口處爬行或貓腰過來問動靜。
緊接着又是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這一次太厲害了,震得洞口都抖動起來,洞頂上也掉下好些土石。
閃光中有騰起的人體碎肢骨肉,血霧彌散,莊正跟吳民的臉上都被碎肢血,打中了,莊正隻感到一陣惡心,差點要嘔吐。但是沒容他進一步有反應,伴随剛才那一陣閃光抛入洞口的,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像是一顆手榴彈。莊正來不及用手抹去臉上被飛濺到的血肉,飛快地用手撿起那東西來想要扔出去。拿住時軟軟的。借着爆炸的火焰餘光一看才知道那是一隻殘缺不齊的橡膠底鞋,不是手榴彈,也趕快扔了。
那一陣閃光過後是一大團湧入的濃煙。注意有敵人莊正還沒說完,所有人眼前一片黑暗,被濃煙嗆得幾乎閉過氣去,呼吸不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