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标組建決死隊,蕭天親任隊長,決死沖鋒!”
幾乎是在一瞬間,這樣的傳聞響徹京城,緊接着,傳言開始已不可阻擋之勢向全國各大城市蔓延。
“蕭标統決死沖鋒,十一标死拼倭人!”
這樣的标題,開始出現在各報社緊急加印的報刊之上。
“蕭天”和“十一标”這兩個名字,幾乎要被傳瘋。而在這個時候,英國記者莫裏遜從前線發回的電報,也在第一時間傳了出來,帶給了所有人前線最直接最正面的報道:
“21日中午11時30分,蕭天親自率領決死隊對日本國近衛第二旅第四步兵聯隊發起敢死隊沖鋒。我親眼看到蕭天操持步槍,沖在了決死隊的最前方。
一千二百名中國軍人,以讓你無法想像,讓我無法用文字表達的勇氣和決心,對日軍陣地發起了潮水一般沖鋒。
隻能這麽說,如果我是一個中國人的話,在現在的情景下,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拿起武器,投入到這次決死沖鋒之中,上帝保佑中國......”
隻有那麽一點内容,但這已經足以讓一個城市,一個國家爲之發狂。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期待着新的電報出現。
這對于所有中國人來說,都是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的一個奇迹。
蕭天和北洋,又能夠帶給他們這樣的奇迹嗎?
安陽,12點30分。
“大哥,蕭天已經帶着決死隊沖上去了,現在正是咱們報仇的大好機會,蕭天殺了咱們秋知會那麽多人,把他媳婦綁了吧。”
“放屁!”丁鼎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
“蕭天是咱們秋知會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早晚要了他的性命,可現在他打的是日本人,我要在這個時候對他的家人下手,我算什麽?漢奸?江湖上的弟兄,早晚都會用唾沫把咱們淹死!”
“大哥,那咱們應該怎麽辦?”
“蕭天是條好漢,秋知會的仇先放到一邊再說。”丁鼎沉默了下:“蕭天在那打東洋人,東洋人許會對蕭天家裏人動手,現在他媳婦住在徐家,調集咱們的兄弟,保護徐家!”
安陽,12點40。
“張浩,安陽不太太平。”郭二寶皺着眉頭說道:“日本人正在頻繁的在安陽活動,從前天開始,又有大批江湖人士開始陸續進入安陽。剛才我還看到了你的死對頭,湯陰‘原字一線堂’的堂主顧三。”
“顧三?他來這裏做什麽?”張浩皺了一下眉頭:“二寶,你在這看着徐家,我接到密報,東洋人可能對徐家不利,意在小玉,無論如何不能讓标統夫人出事了,不然咱們對不起标統大人,我去會會顧三!”
當張浩找到顧三住處的時候,卻被眼前場景吓了一跳。
無數綠林人士嘯聚在城裏最大的客棧内,身上鼓鼓囊囊的,都攜帶了家夥,讓面如土色的掌櫃帶着自己找到顧三住處,敲開門進去,裏面十來個人正在那裏商議着什麽。
當中那個就是當初和自己爲了搶地盤,曾經打的不可開交的湯陰“原字一線堂”的堂主顧三,還有幾個人張浩也都認得,“紅線會”當家的,“銅邊門”掌舵的......每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幫派中人。
“顧三,想來安陽鬧事嗎?”張浩沉着臉問道。
顧三冷笑了聲:“張爺,今天兄弟可不是來和你搶地盤的。十一标的兄弟正在和東洋人打仗,咱們接到了江湖消息,說東洋人不利于标統家人。你看看,這些兄弟可沒誰組織,都是自己來到安陽,想保護标統家人的!”
“張爺!”“紅線會”當家的上前一步說道:
“咱們這些人裏,有當初了搶地盤,殺過對方手下的,有當初爲了立山頭,綁了别人兒子的,說穿了都是死對頭。平日見了,沒說的,大家亮家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非得見個死活......”
“可這次不一樣了。”“銅邊門”掌舵的接口說道:
“張爺,這次大家夥都合計好了,暫時把這些私人恩怨都抛下了,标統大人在前線浴血奮戰,咱們不能親自殺東洋人,可想辦法保護标統大人家人總能做到是不?沒說的,這些人都在這裏,咱們正想派人去找您,您看着辦,怎麽安排我們都沒怨言!”
這是張浩完全沒有想到的,又聽顧三冷冷說道:
“張爺,咱都不是什麽好人,可咱就知道一點,不當漢奸!你看着辦吧,今天我帶來的二十三個兄弟,都歸你使喚。”
“我代十一标和安陽父老謝謝諸家兄弟!”張浩語氣哽咽,團團作了一揖:
“日人的确是想對标統夫人不利,已經有幾十個日本人出沒在徐家附近,眼下标統大人正在前線,官府留守官員無法直接幹涉,說白了,安陽官府除了标統大人,誰敢和東洋人作對?可咱們不一樣了,咱們是江湖上的人,不受這約束是不?”
“說吧,怎麽做!”
“是啊,張爺,說吧,了不起和東洋人拼了!”
張浩心裏熱血沸騰:“拼了,大家夥一起去徐家,團團護住徐家,東洋人來了,操家夥和他們拼了。”
正在這些人亂哄哄鬧成一片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不成,這樣隻會暴露目标,變成咱們在明,東洋人在暗。況且這等于給了東洋人一個借口,咱們聚衆鬧事,違反《辛醜條約》,如此反而會陷标統大人于被動之中!”
順着聲音看去,是個三十來歲的人,那人走了出來:“在下姓丁,丁鼎!”
張浩想了一下,此人說話不無道理:“那按你的意思應當如何行事?”
丁鼎微微笑了一下:
“把弟兄們分散開來,一邊監視東洋人,一邊秘密保護徐家,東洋人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咱們搶先解決了他們,而後散去,把此事和标統大人脫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