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帶人趕到的時候,張彪早就已經在等着他了,也不怎麽動怒羞愧,卻好心地提醒了幾句。
蕭天知道張彪這人性格是個老好人,能夠幾乎沒有,就喜歡和個稀泥。
看了一眼在那暴跳如雷的土肥原賢二,蕭天心裏也笑了出來,沒想到俞飛平時看着膽小怕事,這次卻居然給自己上演了這麽一出。
土肥原賢二被打的慘了,隻怕從來也都沒有吃過那麽大的虧,蕭天正想着應該如何處置,忽然看到羅索一下沖了出去,跑到土肥原賢二面前笑嘻嘻的:
“那個,土,土,土少佐,是吧,您瞧,這哪和哪的事,您是東洋友人,這是朝廷說過的,您大老遠的跑到中國來,可不就是爲了幫助咱們,那是什麽?大仁大義那!甲午海戰也得虧您沒有參加,您要參加了,憑着您的胸襟肚量,指不定的會用身子制止戰争,是不?”
沒頭沒腦的說了一通,土肥原賢二有些發怔,這人雖然會說中國話,對中國的政治經濟、風土人情也都頗爲了解,可羅索這個滑頭滑腦的人說了一大通話出來,土肥原賢二哪裏分得清這些話裏哪句是真的,哪句是諷刺?
聽羅索說的客氣,土肥原賢二怒氣稍稍消了一些:“是的,我來支,來中國,爲的就是幫你們武裝新軍,但是......”
“别但是啊您那。”羅索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這次辎重營偷襲,土少佐雖然身處重圍,但臨危不亂,嘿,一個人打八個,八個那,弟兄們,你們說是不?”
“是那!”那些辎重營的兄弟一齊笑嘻嘻地大聲回答。
土肥原賢二也安靜了下來,倒不是因爲羅索的這一段話,而是這事要真瘋傳了出去,自己丢了面子倒是事小,大日本帝國軍官的面子隻怕也要被丢光了。
偷襲北軍是自己的主意,結果偷襲失敗,自己反倒被打成這樣子,自己哪裏還有臉繼續呆下去?一個弄不好非切腹自殺不可。
可要按照中國人說的,自己是奮戰不屈之後才遭的這樣的罪,面子上多少也會好看一些。
“蕭管帶,我們可以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嗎?”怒氣從土肥原賢二的臉上消失,土肥原平靜的來到蕭天面前說道。
蕭天點了點頭,随着土肥原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您說到也做到的,您沒有讓我失望,您是中國軍人中的楷模。”土肥原賢二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好像剛才那些事情從來也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您個人表現得再出色,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中國軍人都和您一樣出色,您可以打敗我,但并不代表能夠打敗整個帝國軍隊。國家和國家之間,比的是綜合實力,在這一點上,中國和日本相差得太遠了。
我知道您對日本有些誤會,和日本陸軍之間也有過不愉快的往事,但我希望,我們能夠彼此抛棄這些誤解,有什麽樣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忘記。甚至,我可以通過我的方式,向貴國朝廷建議重用您,兩年,也許更短時間,您就可以成爲一名統制官,中國,不,全世界年紀最輕的一名将軍,這将是您畢生的榮耀!”
蕭天笑了,土肥原賢二正在那裏拉攏自己。
日本人就是這樣,他打疼了你,他就想着在你頭上拉屎撒尿;可你打疼了他,日本人就會對你卑躬屈膝。
現在,土肥原賢二正是這麽做的。
“我很感激你的這些建議,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誤解。土肥原少佐,你和我之間,不會成爲朋友的。”
土肥原賢二的眼睛眯了起來,但蕭天的語氣淡定、從容:
“中國的國力是不如日本,軍隊也沒有日本強大,但中國很大,日本很小......”
土肥原賢二的身子似乎微微顫抖了下,蕭天又重複了一次自己說過的話:
“中國很大,日本很小。一個很大的國家,不會永遠被一個很小的國家欺負的。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家,這個很大的國家早晚都會強盛的。你信嗎?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蕭天嘴角帶着一些笑意,他看着土肥原賢二:
“我們輸了很多戰争,但不會永遠輸下去的,我不是你所說的軍人楷模,中國像我這樣的軍人還有很多,我不過是在做一個軍人應該做的事情。我拒絕了你,我也知道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但我不會後悔的,永遠也都不會後悔!”
“你是一個優秀的軍人,可惜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土肥原賢二沉默了一會,用手絹擦去了嘴角血迹:
“你殺春川一刀流的廣澤本原,春川一刀流有許多弟子都在日本陸軍服役;你殺了日本陸軍拼刺之王騰野陸川,騰野陸川在日本陸軍有許多崇拜者;現在你又得罪了我,蕭管帶,很快,你就将是日本陸軍公敵!”
“日本陸軍公敵?”蕭天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大了,在另一邊的兄弟都紛紛把目光朝這投來,蕭天大笑着說道:
“土肥原少佐,我可以把這看成是一種恭維和嘉獎嗎?如果是,那麽我接受!我将會把這看成是我的一份巨大榮耀!當戰場上你的每一個敵人都把你恨得咬牙切齒,都想殺了你的時候,還有什麽比這更加讓人振奮的事情?”
土肥原賢二也笑了:“蕭管帶,你是一個有趣的人,誠如你所說的,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爲朋友,但我會把你看成是一個有趣的對手。如果有一天我們在戰場上相遇,我會以砍下你的腦袋當成自己最大的樂趣!”
“我也是,土肥原少佐!”蕭天還在笑着,來到這個時候之後蕭天從來沒有那麽開心的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