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低低把自己的作戰意圖說了出來:“動作一定要快,要猛,不能讓對方有任何反應時間!”
“萬一對方反抗怎麽辦?”
蕭天冷冷笑了一下:“這是演習,對方反抗,朝真裏打!”
“得勒,知道了!”
辎重營的兄弟興奮的樣子好像已經打了勝仗,一個個忙不疊的準備起來,邊上楊林看了連連搖頭,都說蕭瘋子蕭瘋子,今日一見,蕭天手下的這些人也是一個德行。
帶着百來個弟兄,悄悄壓了上去,在那埋伏了一會,算着蔣傑和革文軍的人應該到達指定地點了,朝前看了看,南軍那些人正在官長的命令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看着就要繼續出發。
機不可失,蕭天猛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弟兄們,上啊!”
那些個辎重營的弟兄,“呼啦啦”一齊從地上躍起,端着槍,人人瘋子一樣朝前沖了過去。
那些南軍的人正準備列隊,忽然邊上沖出這麽一大票人來,人人驚慌,還沒有反應過來,敵人已經沖到面前。
一個南軍軍官拿起槍正想下令抵抗,卻被沖到面前的司徒耀猛力一槍托砸倒在了地上,這一槍砸的狠,這南軍軍官兩顆門牙都被打了下,滿臉是血。
“不許動!不許動!”
左右兩邊此時也都響起呼聲,大票辎重營的兄弟,瞬間就把這些南軍士兵圍困起來。
辎重營兩百來号人,南軍卻足有四百人,要說包圍有些勉強,羅索拿槍指着面前一個“俘虜”:
“别動,你别動啊,真的别動啊,你俘虜,現在是俘虜,你動,你動我也動,你不動......我,我也不動......”
那個“俘虜”聽的莫名其妙,這人怎麽那麽羅嗦?
這時南軍終于反應過來,一個士兵大吼一聲:“弟兄們,他們人少,和他們拼啦......”
“砰”的一省槍響,頓時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蕭天收好了槍,陰沉着臉說道:“演習就有演習的規矩,在真的戰場上,你們已經全部被我們打死了!我們是第三鎮辎重第一營的,辎重第一營不要俘虜!”
一片死寂,“辎重第一營的不要俘虜!”
那士兵試探着問道:“蕭天的辎重第一營?”
見到蕭天點了點頭,這名南軍士兵朝蕭天敬了個禮:“湖北新軍吳兆麟!”
吳兆麟?武昌起義時候的臨時總指揮吳兆麟?
那被司徒耀打趴下的南軍軍官爬了起來,手裏拿着兩顆斷牙,哭喪着臉說道:“蕭管帶,你手下的兄弟還真打啊!”
說着生怕又是一槍托過來,這軍官趕緊着道:“弟兄們,咱們都是死人了,都死了!”
“對不住了,長官!”這南軍軍官還是個标統,按說是蕭天上司,蕭****标統敬了個禮:“等演習完了我再和您賠罪,不過現在您是唯一生還者,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得勒,得勒,有什麽話我直接告訴您成不?”這标統是真怕了辎重營的這些人,一疊聲地說道:
“都是那個東洋指導土肥原賢二,****的,說什麽北軍炮火兇猛,再打下來咱們很難擋住,必須要派出一支隊伍,從側翼化裝成北軍樣子偷襲一樣,甚至還可以一舉端掉你們的指揮部......”
蕭天追問一句:“土肥原賢二現在在哪?”
“能在哪?這****的東洋人,親自指揮咱們,就在離着不到二十裏的地方,對了,張彪張統制官也在。”
“有多少人?”
“就一百來衛隊的樣子,那地方根本不在演習區域内。”
蔣傑捅了一下蕭天,兩人對看一眼,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蕭****楊林抱了抱拳:“楊隊官,煩您大駕,和标統大人一起帶着這些‘死人’回咱們駐地去。”
楊林怔了一下,把蕭天拉到一邊:“蕭管帶,您别怪我多嘴,能破了南軍偷襲,再抓到,不是,再打死那麽多敵人,也算是大功一件了。難不成您還真準備去抓張彪和土肥原賢二?”
“誰先破壞規矩,我一定不會再講規矩!”蕭天淡淡笑了一下:“楊隊官,麻煩你了,還得煩您把這情況和段長官說一下。”
“都将你蕭瘋子,我看......”楊林嘟囔了句,想起蕭天官階比自己高,話又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标統大人,勞您大駕,帶着兄弟們和我一起回去吧?”
四百來号南軍“死人”浩浩蕩蕩,按照自己向導官的指引,在楊林帶領下朝北軍駐地而去,這也算是一大希罕事情。
“你瞧人家那向導官,再看看你自己。”陳少東撇着嘴,大是不屑地對着俞飛說道。
俞飛也撇了撇嘴:“你見過哪個向導官領着一大群死人走路的?湘西趕屍的吧?”
“弟兄們,都過來了。”蕭天把辎重營的幾個軍官叫到了自己身邊:“這可是個機會,張彪和土肥原賢二要是被咱們抓了,辎重營可就着露臉了。對面一百多人,咱們手裏有二百号人,我看能幹一下!”
“老三,你可得想清楚了。”陳少東有些擔心:“演習原本計劃七天,你要真把張彪他們抓了,就剩黎元洪一個了,這演習可有可能提前結束那!”
提前結束?蕭天笑了一下。原本這彰德秋操就會提前結束。在北軍圈住了南軍後,湖北新軍也不怵近戰肉搏,針鋒相對。大家都沒有演習的經驗,真槍真炮地對了起來,眼看就要變成一場真實的鏖戰了。指揮官親自出面交涉,這才讓南北兩軍各歸原位。
現在,不過是讓自己提前結束演習而已。
蕭天呼出了口氣:“幹,捅不了婁子,這是給咱們北洋長臉的機會,頂多回去後,被段長官責罵幾句,出了事情我擔着。”
蕭天心裏的另外一個想法卻沒有和弟兄們說,自己和土肥原賢二有過一個約定,自己發誓一定不會讓土肥原賢二“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