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恩少校沒說完的,是他們一行人隻有步槍,甚至攜帶的子彈都有限,因爲相當一部份在剛才的策馬瘋狂及打獵時浪費掉了。
魯曼林回答了一句廢話:“擋住他們,别讓他們靠近!”
頓了下,魯曼林中将又補了一句:“我們的部隊很快就會來增援我們的!”
“不,他們不會!”秦川回答。
“什麽?”
“他們會以爲這是打獵應有的聲音!”秦川回答:“所以他們才很少使用手榴彈!”
“去他媽的!”魯曼林中将大罵。
秦川很想自己一個人能獨善其身,但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辦不到……遊擊隊可不會把秦川當作例外,也就是秦川跟魯曼林中将一行人已經在同一條船上了。
在探出頭擊斃另一名匍匐前進的遊擊隊後,秦川就叫道:“把狗全部放出去!”
仆人手裏還抓着十幾頭金毛尋回犬,也不知道是兢業還是因爲過于緊張都忘了手裏還抓着繩索。
仆人聽到秦川的話卻沒有執行,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了魯曼林中将……他們聽魯曼林中将的。
“該死!”魯曼林中将大罵:“按他說的做!”
“是,将軍!”
魯曼林中将接着又補充了一句:“從現在起,由中校指揮,直到戰鬥結束!”
“是,将軍!”衆人七嘴八舌的回應。
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做法,這也是想活命的唯一選擇,因爲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魯曼林中将在内都慌了手腳,隻有秦川還保持鎮靜并表現出完全輾壓所有人的應變能力和指揮能力。
“我們隻有一條活路!”秦川說:“那就是向前擊潰正面的敵人,因爲隻有那樣我們才能從他們手裏搶奪到機槍和沖鋒槍并壓制住其它方向的敵人,明白嗎?”
“明白!”魯曼林中将點了點頭回答,然後又轉身問着其它人:“明白了嗎?”
“是的,将軍!”
“所以……”秦川下令:“在放出狗之後,不管敵人火力有多猛,跟着狗一起往前沖,直到你們看到并殺死那些遊擊隊爲止!”
“是,中校!”這一回不用魯曼林中将轉述了。
仆人将金毛犬脖圈上的繩扣一一解開,由于過于害怕雙手發抖,所以用了比平時多了幾倍的時間才成功,接着他們就讓金毛犬做好準備。
“上!”秦川下令。
仆人吹了一聲口哨,雖然因爲緊張,口哨裏夾雜着明顯的顫音,但金毛犬還是聽明白了,一縱身“嗖”的一下就沖進向前方。
前方的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他們的火力被金毛犬弄出的動靜吸引了。
乘着這時候,秦川就大喊一聲:“殺!”
挺身朝機槍位打出一發子彈,提着步槍就在樹木的掩護下踩着“Z”字形沖了上去。
秦川這是在冒險,畢竟在他身後的是隻會打獵的“騎士”而不是戰士,如果身後那些“騎士”因爲害怕不跟上來的話,那麽前方就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這似乎沒什麽不同,因爲不往前沖同樣是死路一條,區别隻是早些死和晚些死罷了,所以秦川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
在秦川的感染下,“騎士”也舉着步槍高喊着往前沖,同時還不停的朝前開着槍……不過這一點似乎并不是什麽好事,因爲在戰後發現有幾個人是背部中彈倒地的,很明顯是“騎士”們胡亂開槍打中了自己人。
這狀況顯然出乎遊擊隊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應該說來自幾方面:
首先,是遊擊隊此之前就知道這幫“騎士”沒有多少戰鬥力,以爲根本不需要多少功夫就能将他們殲滅,沒想到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夥居然會發起沖鋒。
其次,就是機槍手屢屢被對方十分精準的擊斃,另外還有躲在樹上的狙擊手以及其它幾個隊友,隐藏在很好的位置也能被對方一槍斃命,心理上的巨大的反差使遊擊隊瞬間就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再次,就是在緊張的戰鬥中突然發現前方的草地中一陣燥動……遊擊隊員當然不知道那是金毛犬,而且這些燥動從幾個方向迅速靠近,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危險,于是一時間所有的注意力和火力都集中在這些燥動上。
不久之後他們就發現上當了,因爲一梭子彈過去後傳來的不是人的慘叫聲,而是獵狗的悲鳴聲。
但這時才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步槍需要時間拉槍栓,沖鋒槍要換彈匣,機槍又被對方狙擊手死死壓着……這也是在戰場上必須分成兩個部份互相掩護的原因之一,否則不可避免的就會出現短暫的火力真空。
當然,遊擊隊尤其是在“絕對防禦”戰略思想下的法國遊擊隊是沒有這樣的素質的。
于是眨眼間“騎士”們就沖到遊擊隊面前然後一場肉搏就展開了。
秦川拔出自己的手槍“砰砰”兩槍就打倒一名舉槍瞄向自己的遊擊隊……他不得不用手槍,魯曼林在把步槍交給他時忘了給刺刀了,或許是魯曼林認爲打獵根本就不需要刺刀。
在打倒第三個目标的時候,秦川的手槍已經沒子彈了,他毫不猶豫的就丢掉手槍舉起一直抓在左手的步槍。
這時“嚓”的一聲,一把刺刀狠狠的紮進了左肩胛。
秦川忍着劇痛,朝對方胯部狠狠的踹去一腳,在對方慘叫着弓起身子時,又用膝蓋給他的頭部來了一下。
肩上的疼痛讓秦川忍不住跪到了地面,但秦川還是咬着牙将刺刀拔了出來……血流如注,然後秦川的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
他最後看到的就是魯曼林将軍在他面前大叫:“中校,中校……醫護兵,中校負傷了!他媽的快滾過來!”
後來秦川才知道,他昏迷前說的一句話,就是:“守住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