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事情就簡單了,這些“水地雷”會幫助德軍警戒,德軍隻要在海岸線上的布下幾個明哨、暗哨值班,然後就可以放心去睡覺了。
相比起陸地上的布的地雷,水裏的地雷幾乎可以說無法發現:埋在土地裏地雷還可以用刺刀慢慢試探,而這些水地雷卻是在水裏的,而且水底還到處都是石頭,混在其中根本無法區别。
于是結果就不用說了……
淩晨一點,黑暗中不時的傳來槍聲、爆炸聲以及炮彈飛過時的呼嘯聲。
與其它地方相比,斯大林格勒戰役特殊的地方在于它幾乎就沒有中斷的時候,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戰鬥幾乎24小時不停歇。
這也是城市遊擊戰的特點,它沒有統一的戰線也沒有明顯的界線,于是敵我雙方交錯在一起随機發生戰鬥,這邊搶占了一個牆角那邊就丢了一堵牆,或是這邊占領了一間房身後就被敵人搶占了一幢樓。
不過到現在,形勢正在逐漸朝德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雖然現在德軍占領沙洲隻有一天……一天的時間對斯大林格勒補給方面的打擊其實并不大。
但問題是,德軍占領沙洲切斷蘇軍補給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德軍方面是亞曆山大和保盧斯有意傳出去的,這顯然是個鼓們軍隊的士氣的好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棄。
蘇軍那邊則嚴密封鎖消息,因爲他們知道這不可避免的會對士氣造成莫大的打擊。
但像這樣的消息是怎麽也封鎖不住的。
這一方面是因爲德軍在戰場會進行宣傳……拿着一個大喇叭沖着對面喊:“第62集團軍的士兵們,我們已經占領了沙洲切斷了你們的後路,抵抗是沒有意義的,你們注定會失敗……”
如果說德國人的宣傳還不可信的話,那麽蘇軍火炮将成片成片的炮彈傾瀉在沙洲就是一個證據了。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什麽的話,那麽在補給船隻靠岸的時候總會遭到德國人的炮火封鎖就更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蘇軍這是個殘酷的事實了。
士氣這東西很奇怪,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但卻真實存在。
它很大程度取決于思想工作或是動員,但同時也取決于絕大多數士兵相信最終誰會取得勝利。
如果相信己方會取得勝利,就更容易堅持,反之就更傾向于放棄……因爲反正都改變不了結果,何必又要浪費自己的性命去抗争呢?
蘇軍一開始是屬于後者,但在崔可夫的号召和正确的戰術下,蘇軍又轉向了前者,反倒是德軍因爲不适應城市遊擊戰而開始對自身産生了懷疑。
但是在這一刻,在秦川等人占領了沙洲嚴重威脅斯大林格勒的後勤之後,整個局勢就再次發生了轉變……所有人都相信德軍将取得勝利而蘇軍會失敗,甚至連崔可夫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于是,德軍越戰越勇,一天之内就拿下了兩條街步步進逼中央渡口,甚至在馬馬耶夫崗方向,德軍也成功的殺入了機場防線與蘇軍展開激烈的戰鬥……
應該說,馬馬耶夫崗方向的蘇軍受沙洲失守的影響最大,因爲在沙洲失守後,防守馬馬耶夫崗已經成爲一種沒有意義的、不必要的戰鬥。
這些都不需要秦川關心,他想知道的就是什麽時候才能得到另一批援軍,畢竟一百多人防守沙洲在兵力上還是捉襟見肘。
但傳來的消息卻是不容樂觀。
“敵人加強了河岸的防空!”亞曆山大在步話機裏回應道:“同時我們基地周圍還出現了許多可疑人員,我相信那是蘇聯的偵察人員或是情報人員,隻要我們直升機一升空,他們馬上就會有所準備!”
秦川知道這招的曆害。
蘇軍或許因爲無法預知直升機的飛行路徑而無法做準備,但有句話叫“萬變不離其宗”,這些直升機最終的目的地都是沙洲,所以蘇軍根本就不需要做其它準備……他們隻需要用防空火力控制沙洲上方的空域也就可以了。
而這一點又是很容易做到的,沙洲距離東岸隻有三百多米,随便幾挺高射機槍、幾門高射炮就能從東岸輕松的封鎖這片空域,更何況索降時直升機還需要懸停幾分鍾……那時直升機隻怕連人帶機全都無法生還。
所以再次索降是肯定行不通的,必須尋找其它方法。
“過兩天這個問題或許就能解決了!”亞曆山大說:“因爲我們有支部隊已經打到了距離伏爾加河隻有幾十米的位置!”
秦川應了聲,但對此卻并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爲幾十米對于斯大林格勒來說可不是“一點距離”,因爲德軍的前進速度有時都要以米甚至是屍體的數量來計算的。
就在這時,碉堡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爆炸。
這聲爆炸明顯與炮彈的爆炸聲不同,它的位置在沙洲附近,同時還是沉悶且帶着水聲,顯然是有人觸發了“水地雷”。
秦川立即放下電話貓着腰沿着交通壕跑到了爆炸傳來的方向。
庫恩帶着幾名士兵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那裏架起了槍,秦川下令:“照明彈!”
“騰!”一發照明彈升到了空中,原本漆黑的河面立時就被照得一片雪白,河水裏正有一隊蘇軍利用漂浮在河面上的木船殘骸碎片以及死屍做掩護希望躲過德軍的眼睛。
但他們的這個努力顯然是徒勞。
原因是爆炸處已漂起了一抹鮮紅,同時水下還有一陣撲騰,顯然是被炸傷的蘇軍士兵正在忍痛掙紮。
“迫擊炮!”秦川下令。
打出去的是50MM迫擊炮,一排炮彈過去馬上就将十幾名蘇軍士兵從水裏炸了出來。
蘇軍士兵見躲不過去,隻好大喊一聲從水裏跳了出來朝德軍陣地發起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