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用炮兵團對沙洲實施轟炸。
轟炸本身不存在問題,沙洲距離伏爾加河很近,隻有三百多米,可以說在東岸用迫擊炮都可以打到沙洲,更何況是射程少說也有幾公裏的榴彈炮。(注:蘇軍大量裝備的M1910榴彈炮射程7.7公裏)
但問題就在于沙洲的整體形狀細長,就像是一片柳葉。
這樣形狀的沙洲是天生自帶躲避炮彈的功能的,因爲炮彈不管是打遠了還是打近了,都會落到河裏,隻有少量的炮彈或落在沙洲上,更糟糕的還是這些落在沙洲上的炮彈還不一定會正常爆炸,沙洲上有許多礁石……這也是沙洲能大面積成形的原因之一,因爲礁石阻擋了水流,河水裏的沙土慢慢在這一帶沉積,日積月累就成了一個面積龐大的沙洲。
因爲這些礁石長期被河水、雨水沖刷所以表面十分光滑,從蘇軍方向打來的炮彈就會出現跳彈現像,也就是跳躍着落入另一面的河水裏爆炸。
所以,蘇軍炮兵看起來打得很有威勢,成片成片的炮彈在沙洲附近炸開激起一道道水霧,但其實真正能打到沙洲上炮彈卻不多,尤其德軍已經躲在鋼筋水泥工事裏,就把外頭炸出的狂風暴雨當作一個樂子看了。
另一個就是蘇軍進攻沙洲部隊的集結。
葉廖緬科手裏的東南方面軍的确不缺兵也不缺裝備,但就是缺船……
此時的斯大林格勒戰役已經進行了兩個多月了,在這其間東南方面軍從來沒有間斷過對斯大林格勒的增援,而東南方面軍與斯大林格勒之間隔着一條伏爾加河,所以無論是兵力還是補給的增援全都需要船。
這其實也可以說是蘇聯防禦的一個弱點。
正如之前所說的,裏海是與外界不聯通的内海,蘇聯裏海艦隊因爲沒有戰略需求而被稱爲是“養在魚缸裏的艦隊”,伏爾加河通往裏海與裏海連爲一體,這使得蘇軍在其它方向比如黑海艦隊、北方艦隊、波羅的海艦隊等,空有武裝裝甲船卻無法增援伏爾加河。
在此其間,東南方面軍隻能沿着伏爾加河一路搜集漁船用于對斯大林格勒的增援運輸,即便如此,這些漁船也十損八九所剩不多了。
蘇軍集結部隊不是問題,不到半小時就集結了兩個近衛步兵團,但要湊齊能将部隊運送到沙洲的船隻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情急之下,葉廖緬科就下令蘇軍士兵自行建造木伐,同時再抽調會遊泳的蘇軍士兵組成突擊隊武裝泅渡……後來發現其實武裝泅渡的效果還會比用木伐進攻更好些,因爲這至少目标不會那麽大。
但即便是這樣,蘇軍組織起來的第一次進攻也是在兩小時後了。
此時,秦川等人已經在沙洲上做好了一系列的準備。
M1910式榴彈炮對于突擊隊來說沒什麽價值……這不僅是因爲它射程短,更因爲它精度不高玩的是大面積覆蓋,而突擊隊總共才一百六十五人(占領行動中傷亡了三十五人),這些人就算全用上也湊不齊一個炮兵營。
另一方面,則是用M1910榴彈炮能達到的目的,突擊隊隻需要與後方聯系就可以輕松做到,比如德軍普遍使用的le. FH 18型105MM口徑榴彈炮射程就有10公裏,隻要抵近斯大林格勒城郊就可以打到伏爾加河東岸爲突擊隊提供掩護,再比如突擊隊還可以聯系戰鬥機和轟炸機。
因此突擊隊完全沒有必要與使用這些火炮。
于是随着秦川一聲令下,這些榴彈炮全都被拖到一個彈坑裏堆積免得礙手礙腳的,在碉堡工事裏榴炮就更不用說了,全都拖出去騰出地方。
換上的就是德軍從蘇軍高炮部隊那繳獲的高射機槍及小口徑高射炮……這些玩意打飛機或許不行,但打起步兵來那妥妥的就是生命收割機。
讓秦川等人異常驚喜的是,他們在碉堡工事的下方找到幾個地下倉庫,倉庫裏儲存着多得無法統計的高炮炮彈和高射機槍子彈。
這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原因是蘇軍在沙洲上的陣地主要就是用來防空或者也可以說是爲往來伏爾加河上的船隻提供一些必要的掩護,而要完成這個任務就需要有大量彈藥而且這些彈藥還必須妥善保存,否則幾下就會被敵人轟炸機給炸沒了。
做好準備後,秦川等人還有一點休息的時間。
面包師取出藏在胸前袋子裏的巧克力鐵盒,打了開來取出其中的巧克力,打開塑料封紙然後小心翼翼的掰下一點放進嘴裏,接着就閉上眼睛慢慢的享受着。
這是産自法國供給前線的巧克力,它被生産成了餅幹大小,八小片圍成一圈,另外它還有一個特制的鐵盒用于保存,爲的就是在戰鬥中巧克力不緻于因爲體溫影響融化了或是進了污水等。
雖說這種巧克力是專門供給前線的,但在前線還是很少見到……這主要是前線兵員太多了,在運輸困難的情況下,即便是後方産量足夠給前方士兵人手一塊,但後勤部卻不會把它們運上來。
原因很簡單,運一車的巧克力無法喂飽什麽人,但運一車糧食就并非如此。
所以,後勤部隊更多的是把它們換成了彈藥或是糧食,在戰局緊張的斯大林格勒方向就更是如此,這一度使巧克力在前線隻有高級軍官才有權享用的奢侈品。
但在這次行動中,亞曆山大卻特意給突擊隊的每個隊員都分上了一塊巧克力。
用亞曆山大的話說:“先生們,你們在沙洲上很可能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無法得到增援,當你們疲倦的時候,希望它能給你們一點幫助!”
然而……
維爾納翻了翻白眼,說道:“上帝,我在飛行上就已經把它全吃掉了!”
“你應該留一些的!”面包師說:“比如現在……你就後悔了!”
“爲什麽呢?”維爾納反問:“我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享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