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斯大林格勒,他們就負責在渡口嚴查那些企圖蒙混過關的逃到東岸的士兵并将他們丢到“懲戒營”。
随着斯大林格勒的戰役越來越艱難,這樣的士兵還不少。
比如在昨天一天的時間裏NKVD部隊就扣押了184人。
這其中有21人被當場槍斃……
一般情況都是不槍斃的,因爲斯大林格勒太需要兵力了,即便是把他們丢到“懲戒營”裏做炮灰也能發揮點作用。
但有些情況卻使他們不得不槍斃。
比如這21個被槍斃的人裏,有8人是因爲自殘……自殘是屬于特别惡劣的情況,尤其是自殘後已經不能作戰了,所以就算丢到“懲戒營”裏也無法發揮作用,留着隻會浪費糧食。
有3人是NKVD的士兵……NKVD本身是執法者,這是絕不能饒恕的,于是沒有去“懲戒營”的機會,在渡口一群被扣留的士兵面前直接槍斃。
另外10人被認定是間諜……間諜有一部份也許是勃蘭登堡部隊的德軍士兵,有一部份或許是冤枉的,還有一些是查實的。
其中就有這樣的例子,就像之前所說的,蘇軍官兵被俘後由于沒有回頭路,于是往往會死心塌地的爲德軍賣命。
德軍就隐藏了這些官兵被俘的消息讓他們重新回到蘇軍部隊爲德軍搜集情報。
德軍這一着很高明,因爲他們手裏掌握着這些蘇軍官兵被俘乃至招供時的所有證據,這些證據随時都會提供給蘇聯内務部。因此,這些蘇軍官兵即便是回到蘇軍部隊依舊不敢背叛德軍,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爲德軍提供情報。
于是最終隻有163名,與羅季姆采夫要求的500人還有些距離。
正好從東岸又增援來了幾船新兵……新兵反正也沒多少價值,大多都是上陣不到幾天就犧牲的,就随便挑了些湊足五百人送到羅季姆采夫那去。
秦川這邊并不知道羅季姆采夫搞了什麽手段,此時的他們正應付着蘇聯人從空中抛下來的傳單……這是蘇聯人的一種宣傳手段,他們總是乘着夜裏敵人飛機無法發揮作用的時候用低速雙翼飛機朝敵人抛灑宣傳物。
秦川随手撿起了一份,上面用德文寫着:
“閱讀并轉交給您的戰友
第21裝甲師的士兵們!幾個月來,你們的上級一直妄想奪取斯大林格勒,這個企圖使你們付出了陣亡80000人的代價,目的卻未能實現。
這個企圖永遠不會實現!也絕不會實現!
因爲蘇聯紅軍将繼續保衛自己的家園,這座城市四周的防線将繼續成爲敵人的墳墓……”
再往下秦川就不想看了,蘇聯人的宣傳手法十分拙劣,他們居然在給德國人看的傳單上都使用假數據、并且強調他們有多英勇,這首先就無法取得德軍士兵們的信任,就算有心思投降也會被這種欺騙手段給吓到九宵雲外了。
果然,撿着傳單看的德軍士兵們很快就發現一片嘲笑聲:
“哦,我們已經陣亡八萬人了麽?我怎麽不知道?”
“他們是把被他們槍斃的‘祖國的叛徒’也算在我們頭上了吧!”
“那也不會有八萬人!”
“會的!你難以想像‘祖國的叛徒’會有多少!”
接着士兵們就哈哈大笑起來。
要知道此時德軍的投入到進攻斯大林格勒的部隊總共才隻有十餘萬人,如果陣亡八萬人,那就應該死傷大半才對,難怪這數據會成爲德軍士兵的笑柄。
不過戰争的殘酷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減少。
當天色朦朦亮的時候,蘇軍進攻馬馬耶夫崗的炮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此時的德軍士兵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個個貓着腰躲在戰壕裏等着敵人炮火停下來的那一刻。
這次蘇軍的炮火準備隻進行了五分鍾,或許是因爲他們知道炮火準備起不到什麽作用。
然後,随着秦川一聲令下,德軍士兵們就在已方炮火的掩護下沖上高地。
秦川沒有跟着士兵們一起沖鋒,他躲在一個小土坡後用望遠鏡觀看戰局……這個小土坡的位置偏南,使秦川可以看到大約三分之一的馬馬耶夫崗南坡。
一望之下秦川很快就感到不對勁,沖鋒兵力沒什麽問題,大約三百多人,但比起昨天沖鋒時井然有序的隊形,今天蘇軍的隊伍可以說十分混亂,他們之間基本沒有互相掩護,甚至還有相當一部份士兵沒有戰術動作不知道掩藏自己。
再看看蘇軍的後方,幾挺馬克泌機槍在後頭掩體裏架着,一名蘇軍軍官手裏拿着手槍正推搡着幾名蘇軍士兵加入了沖鋒的陣營。
“‘懲戒營’!”秦川突然明白了什麽,然後大聲對埃伯哈德叫道:“快,把他們叫回來!”
“什麽?”埃伯哈德不由一愣,他不明白秦川爲什麽會選擇這時候撤退,現在撤退也就意味着把陣地讓給了蘇聯人也就無法控制封鎖中央渡口了。
“撤退!”秦川命令:“下令撤退!”
“是,少校!”埃伯哈德應了聲,馬上就通過步話機下達了命令。
接着埃伯哈德很快就明白了,幾秒鍾後,蘇軍的炮火就成片成片的湧上了馬馬耶夫崗,一路追着撤退的德軍士兵在高地上爆炸。
“上帝!”埃伯哈德不由目瞪口呆:“他們怎麽能開炮?爲什麽?上面也有他們的人!”
“因爲他們是‘懲戒營’!”秦川回答:“蘇聯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聞言埃伯哈德就明白了,但還是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搖了搖頭,似乎不敢相信蘇聯人會這麽做。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卻又不得不信。
從某方面來說,蘇聯人這麽做似乎并沒有什麽錯,因爲這就是戰争,不使用這種方法就有可能會導緻更多的士兵甚至是精銳死在馬馬耶夫崗上,甚至還無法取得勝利。
現在,他們能以這麽小的代價就能換取對他們如此重要的戰略要點,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