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并不是因爲他們逃不回去,而是在防線上的他們同時遭受來自兩個方向的射殺……德軍方向和斯大林格勒方向的。
後來審問俘虜時才知道,這些守在外圍防線的都是蘇軍“懲戒營”的士兵,這也是他們會被安排到外圍幾乎沒有戰略意義的防線上的原因之一。
接着德軍的坦克和軍隊就沿着公路及公路旁邊岔路開進了城區。
秦川聽到周圍的士兵們發出了一陣歡呼……雖然第21裝甲師被安排在二線做爲預備隊,但他們還是爲這個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一步感到高興:總算是進入了斯大林格勒。
與士兵們臉上的興奮的自豪不同的是,秦川則皺着眉頭時不時的舉着望遠鏡望向斯大林格勒方向……城外無法看到城内的戰鬥,隻能聽到一陣陣槍炮聲,還有空中德軍戰機的俯沖掃射和轟炸。
“少校!”見秦川這樣子,埃伯哈德忍不住問了聲:“有什麽不對嗎?”
“不,沒什麽不對!”秦川放下了望遠鏡,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巷戰總會出現一些狀況,這場仗可能不會太順利!”
“放心吧,少校!”埃伯哈德回答:“我們前幾天就輕松的殺了進去,然後還放了一把火,最後還安全逃出來了不是嗎?而且我們都看到了,蘇聯人的防禦也就是幾個沙袋而已!”
“那是因爲我們騙過了蘇聯人!”秦川回答:“而且城市戰從來都不是沙袋的問題!”
“那又是什麽?”埃伯哈德問。
“還記得霍爾姆嗎?”秦川反問。
“你的意思是說……”埃伯哈德臉上露出了驚駭:“蘇聯人會學習我們在霍爾姆的防禦方式?”
“爲什麽不呢?”秦川回答:“我們在霍爾姆能夠以少勝多頂住蘇聯人的進攻和包圍數月之久,蘇聯人爲什麽就不能将其應用在斯大林格勒上!”
“可這是不同的!”埃伯哈德說。
“有什麽不同?”
“我們那時是冬季!”埃伯哈德回答:“更重要的是蘇聯人的協同遠不如我們!”
埃伯哈德說的沒錯,這也是德軍引以爲傲的一點……蘇聯人的協同和素質遠不如德軍,比如此時的德軍,他們在進攻斯大林格勒時就是各兵種互相配合着前進:地上是坦克、步兵、炮兵相互配合,空中則是戰機。
這其中尤其是戰機的空地配合,一旦發現有哪個難以突破的建築,就呼叫轟炸機投下炸彈将其炸毀……德軍“斯圖卡”俯沖轟炸機可以借助俯沖增加炸彈的破壞力和準确率,于是德軍需要做的就是指示目标、摧毀目标,然後繼續前進。
而這些都是蘇軍做不到的。
但是……
“這隻是現在,埃伯哈德!”秦川回答。
“什麽意思?”埃伯哈德滿臉的不解。
“戰鬥才剛剛開始!”秦川說:“現在一切還井然有序,我軍進攻線暫時還沒有亂,也就是基本保持一條直線往前推,但戰鬥繼續下去就并非如此了!”
埃伯哈德不由“哦”了一聲,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其實秦川才隻是說了冰山一角,巷戰存在的問題在霍爾姆戰役中已基本見過了,比如坦克機動問題、夜戰問題、敵我識别問題等等。
果然,沒過多久問題就出現了。
德軍沿着一條進攻線往前推進的時候總會碰到幾個硬釘子,有時敵我雙方還會發起反攻彼此反複争奪,于是德軍這條進攻線很快就模糊不清犬牙交錯。
然後悲劇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幾架轟炸機俯沖下去炸毀了一幢大樓,但這幢大樓卻是德軍占領的,裏頭有三個班的士兵一個都沒能走出來。
不過這些似乎都不需要秦川擔心,因爲他們現在不過是預備隊。
戰鬥持續了幾天,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形勢越來越嚴峻,因爲從斯大林格勒裏運出來的傷員和屍體越來越多,日夜不停的運,但城市裏的戰鬥卻一點都沒有要結束的迹像。
這一天,維特斯海姆少将終于找到了秦川。
這裏用“終于”,是因爲秦川知道維特斯海姆少将早就想找他談談了,隻是因爲礙于面子或者也可以說是競争關系所以一直忍着不說。
當然,與秦川一起去見維特斯海姆少将的還有斯萊因上校。
“上校!”維特斯海姆一見到兩人,就上前與兩人握了握手,說道:“很高興你們能來,我們碰到麻煩了!”
斯萊因上校和秦川都猜到了這一點,所以并不覺得意外。
“是該我們去作戰了嗎?”斯萊因上校問。
“我想是的!”維特斯海姆少将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認爲有必要和你們談談……”
斯萊因上校不由感到有些意外,如果說是準備上戰場的話,那該是在會議中讨論作戰計劃才對,而維特斯海姆少将卻私下找他們“談談”。
“是這樣的!”維特斯海姆少将就帶着兩人走到地圖前,指着一條線說道:“我們目前大慨進攻到了這裏,最遠的部位已經深入城市一公裏左右了,但現在卻舉步維艱,用僵持來形容都不爲過,而在彼此僵持的時候,傷亡人數卻在直線上升!”
“問題出在哪呢?”斯萊因上校問。
“他們挖了地道連通了地下室!”維特斯海姆少将回答:“就像你們在霍爾姆戰役中做的那樣!”
斯萊因上校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知道維特斯姆少将爲什麽要找他們倆“談談”了。
“很明顯!”維特斯海姆少将接着說道:“蘇聯人學會了你們的戰術,這直接導緻夜晚作戰十分困難,因爲蘇聯人會在夜裏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甚至就在我們旁邊。于是,我們白天奪取的建築到夜裏就會丢失,這會讓我們損失很多人,然後第二天又重複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