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相信哈特曼的警察部隊至少起了些作用,因爲如果那些電台沒有被搜出來的話,蘇軍應該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們這種方法是白費力氣……因爲所有的德國人都躲在地下工事裏不擔心炮火轟炸,即便是地面建築被炸得稀爛也不會對德軍構成威脅,他們甚至還在裏頭吃飽、喝足并在溫暖的地窖裏頭美美的睡上幾覺。
在這種情況下,蘇聯人的那些宣傳攻勢自然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德軍如果說這有什麽麻煩的話,就是在空降補給的時候……補給就算是空降至德軍防區也不安全,如果德軍士兵沒能及時趕到的話,蘇聯百姓會在第一時間把它們瓜分掉甚至吞到肚子裏,德軍要把它們找出來恐怕就隻有把他們的肚子剖開才行。
有一回,一箱裝滿步槍和彈藥的補給箱因爲降落傘沒有打開而砸了滿地,結果一清點居然少了十餘把步槍和幾箱子彈。
這讓哈特曼不得不再次帶着警察把百姓又搜了一遍,最終隻搜出了六把步槍然後絞死了三個人。
“所以!”斯萊因上校對秦川說:“我們一直處在危險中,他們(指蘇聯百姓)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們的食物,他們手裏甚至還有武器,一有機會,他們就會對我們發起突襲,然後與蘇聯軍隊一起将我們全部消滅掉!”
無論如何,瓦爾達尼少将對蘇軍的“戰果”是十分滿意的。
瓦爾達尼少将在望遠鏡裏觀察着對面,洛瓦季河一百米内的建築已全部被炸成了廢墟。
“我不得不提醒你,瓦爾達尼同志!”馬特維奇在旁邊說道:“我們隻有四天時間了!”
“放心吧,馬特維奇同志!”瓦爾達尼少将放下了望遠鏡,回答道:“我想,德國人已經被凍僵了手腳連步槍都擡不起來了,今晚就是我們對他們發起總攻的時候!”
頓了下,瓦爾達尼少将又忍不住問了聲:“其實我一直好奇,留在這裏的德國人隻是一支小部隊,爲什麽普卡耶夫同志要讓我們在一周内拿下它?”
“因爲它是霍爾姆,瓦爾達尼同志!”馬特維奇回答:“你要知道,再過一個多月天氣就要轉暖了,到時洛瓦季河就會解凍,四周就會慢慢變成沼澤,到時想要進攻霍爾姆就會更加困難,到時我們的後勤部隊就需要經過霍爾姆往西面的主力部隊運送補給!”
瓦爾達尼少将不由笑了起來:“政委同志,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以守着霍爾姆等到冰雪融化,不,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馬特維奇打斷了瓦爾達尼少将的話:“因爲駐守它的是德國第一步兵團,如果你知道他們在非洲做到了哪些被認爲是不可能的事,你至少會更謹慎一些!”
顯然,瓦爾達尼少将是有些輕敵了,但他自己卻并不這麽認爲。
當晚,蘇軍就集結了部隊朝德軍發起了一次大規模進攻。
這次進攻是以一片猛烈的炮火轟炸開始的,轟炸重點十分明顯的就是洛瓦季河東岸的戰壕工事。
當時秦川正躺在火爐旁“呼呼”大睡……他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了,尤其因爲天氣寒冷肌肉會不自覺的緊崩,到了溫暖的地窖裏全身一放松自然而然的就會想感到疲憊,于是一睡起來就昏天地暗的。
這時突然一陣陣巨烈的震動将秦川從睡夢中驚醒,秦川睜開眼看着頭頂上“唰唰”往下掉的灰塵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他剛剛夢見自己正躺在西西裏島的沙灘上吹着海風在夕陽下享受着葡萄酒,睜開眼後半天也反應過來這是在哪裏。
愣了好一會兒,秦川才想起這裏是蘇聯,他正在冰天雪地覆蓋下的地窖裏。
“上尉!”格哈德從地道裏鑽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在火爐前喘着粗氣烤着已經被凍得通紅的手。
“他們似乎發起總攻了!”格哈德說:“炮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
秦川就地攤開了地圖,問:“就隻有我們這個方向嗎?”
“不!”格哈德回答:“四個方向,四個方向都有,不過我們這顯然是重點!”
秦川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相比起英、美在戰前習慣于搞些情報或是欺騙動作來說,蘇聯人的戰術十分呆闆,他們不知道或者也可以說是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戰略目标,他們就喜歡強推,用絕對的實力或是數量來輾壓對手。
這種“呆闆”有時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比如之前對東岸的小規模騷擾進攻都形成了規律,淩晨發起一次,傍晚和深夜各一次……之所以白天不進攻一方面是因爲德軍占據地利不利于蘇軍白天強攻,另一方面是因爲德軍有空中優勢,坦克在白天很容易遭到德軍的空中打擊。
以至于德軍幾乎都可以掐點在戰壕裏等着蘇軍的攻勢了。
這一回的情況也是如此:其它方向的轟炸烈度較小,隻有秦川等人駐守的這個方向最猛烈,于是很直觀的就可以判斷出蘇軍會在其它三個方向實施騷擾式進攻,而對西面也就是洛瓦季東岸發起強攻。
“他們的炮兵加強了!”格哈德仔細聽了一會兒炮聲,說道:“在我們這個方向至少有了兩個火箭炮營!”
正所謂“熟能生巧”,格哈德已經能聽出哪些是炮彈的嘯聲哪些是火箭彈的嘯聲了。
“我想!”秦川說:“蘇聯人輕敵了!”
“什麽?”格哈德有些不明白。
“瞧瞧這個!”秦川指着地圖說:“他們将我們這一帶的建築幾乎都炸毀了,這時候發起總攻,就意味着他們完全不知道我們構築了地窖工事!”
“所以!”格哈德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們以爲我們已經被凍得沒有戰鬥力了,至少在這一帶沒有?”
“是的!”秦川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