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奧克斯特少将的做法,也就是繼續征收百分之六十的稅,那就是逼着法國商人隻能像往常一樣繼續剝削阿爾及利亞人,而阿爾及利亞人當然不會容許法國商人再把他們當作奴隸一樣壓榨,于是阿爾及利亞人與法國商人的沖突是必然的。
另一方面,奧克斯特少将又支持法國商人,于是就隻能血腥鎮壓阿爾及利亞人甚至還會與佐阿夫兵團也就是澤馬穆切的部隊起沖突,這麽一來非洲軍團在阿爾及利亞的整個布局都會被打亂。
這還隻是一方面,更糟糕的還是……這相當于德軍破壞了支持阿爾及利亞獨立的承諾,于是對希臘、利比亞、埃及就會形成一種骨牌效應,站在德軍一邊的百姓和軍隊就會對德軍的承諾有了顧慮。
也就是說,非洲軍團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化爲泡影,連阿爾及利亞這個根本都會被動搖。
所以,奧克斯特少将面對的不僅僅是斯萊因上校以及第一步兵團,而是整個非洲軍團乃至北非幾個國家的軍隊和百姓。
如果奧克斯特少将知道這一點的話,他是絕不會傻到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其實,隆美爾還有其它的處理方式,比如與威廉上将取得聯系并向其陳述利害,或者直接向奧克斯特少将下令。
但隆美爾卻沒有這麽做,他選擇了一種更爲激烈的方式……逮捕奧克斯特少将。
可以說,奧克斯特少将是撞到槍口上了,或者說是被隆美爾利用了……隆美爾需要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告訴所有北非國家:隆美爾是說到做到的,承諾給你們獨立就一定會給你們獨立,就算擋在前面的是德軍部隊也不會手軟。
斯萊因上校和秦川都知道這一點,也正因爲這樣,斯萊因上校才動用“閃電師”和“佐阿夫兵團”……要逮捕奧克斯特将軍根本就用不着這麽多人,頂多就是第一步兵團加上“閃電師”就足夠了,再加上佐阿夫兵團駐阿爾及爾的幾萬人,那兵力就比第36步兵師多出了好幾倍。
于是,這天夜裏,幾支軍隊就在瓢潑般的大雨中一隊隊集結。
所有士兵都得到一個命令:“沒有命令不準開槍!”
這是爲了避免幾個國家的部隊語言上無法溝通出現誤傷。
然後,随着斯萊因上校一聲令下,一輛輛汽車和裝甲車就載着士兵們直奔第36步兵師的制鞋廠而去。
最新上陣的當然是德軍……第36師的部隊也是德軍,所以那些守在門口的哨兵們根本就沒想到會被自己人繳械。
因此,德軍、意軍以及阿爾及利亞軍在制鞋廠外布下兵力将第36步兵師重重包圍時,裏頭的德軍甚至還不知道……當然,這跟雨夜以及制鞋廠位于阿爾及爾城區内有關,他們以爲在這個位置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危險。
接着,随着一聲令下,數十盞探照燈就“啪”的一聲打開,雪白的燈光将制鞋廠照得宛如白晝。
斯萊因上校舉着喇叭朝制鞋廠喊話:“奧克斯特将軍,我們奉隆美爾将軍的命令逮捕您,請您放下武器獨自一人從正門出來投降!”
此時的奧克斯特将軍還在舞廳裏與幾個軍官一邊喝酒一邊說笑,聽到這話不由愣了,然後說了聲:“今天是愚人節嗎?”
軍官們不由發出一片笑聲。
但不久就有一名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報告道:“将軍,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被包圍?”奧克斯特将軍莫名其妙的說:“被誰包圍?”
“第一步兵團!”士兵回答:“好像還有意大利人和阿爾及利亞人!”
這時奧克斯特将軍才發覺問題的嚴重性。
他匆忙帶着幾個部下走出了舞廳,連雨披都來不急披就打着手燈趕到了正門。
“怎麽回事,斯萊因上校?”奧克斯特将軍問。
斯萊因上校迎了上來,對奧克斯特将軍說道:“抱歉,将軍,我們不得不逮捕你!”
“逮捕我?什麽罪名?”奧克斯特将軍氣憤的問:“不服從命令嗎?”
這個罪名當然不成立,因爲奧克斯特将軍是服從威廉将軍的命令。
“不!”斯萊因上校回答:“就像你說的,我們的東線正是急需補給和物資的時候,而你卻克扣了本該用于生産、制造這些補給和物資的軍費!”
奧克斯特少将聞言不由一愣,接着就憤怒的說道:“這是污蔑……”
斯萊因上校一揮手,幾名士兵就把奧克斯特少将控制住。
“你們有證據嗎?”奧克斯特少将手下的一名軍官挺身而出:“如果沒有,我們必須保衛自己的師長!”
斯萊因上校當然是有備而來,他朝後招了招手,兩名德軍士兵就把貝爾特朗押了上來。
“這個法國人送給奧克斯特将軍十萬法郎!”斯萊因上校說:“我想,這筆錢現在應該還在奧克斯特将軍的卧室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的士兵一起進去搜一搜!”
結果當然是搜出了這筆錢,身在部隊裏沒有多少私人空間,就連将軍也是如此。
于是德軍軍官就沒話說了。
當然,誰都知道這隻是個借口,如果奧克斯特少将沒有違抗隆美爾的命令乃至威脅非洲軍團在北非的部署的話,根本就不會因爲收了十萬法郎而被捕。
“這事與其它人無關!”斯萊因上校走到軍官面前,問着其中一人:“你叫什麽名字,上校?”
“弗蘭茲!”軍官眼裏帶着些不善,語氣中充滿敵意。
“很好!”斯萊因上校說:“弗蘭茲上校,現在你是第36步兵師師長了,希望你不要犯奧克斯特少将一樣的錯誤!”
說着斯萊因上校一揮手,所有人就押着奧克斯特少将撤了出去。
隻留下弗蘭茲上校等一衆軍官站在原地發呆,這時他們才意識到一點:不管自己的上級是誰,在非洲這地方就得聽隆美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