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川想,或許是因爲要招待自己伯諾瓦才下這麽大的血本,他們自己也吃不起這樣豪華餐,畢竟法國要給德軍數額不菲的“保護費”……“保護費”到了後期甚至是一個月按四十天計算的,所以法國人沒條件這麽奢侈。
酒足飯飽後,幾個人就坐在火爐前悠閑的品嘗着白蘭地。
“希望今晚的晚餐能讓你滿意,中尉先生!”伯諾瓦遙遙朝秦川舉杯:“并且,很榮幸你能光臨寒舍!”
“晚餐很豐盛,先生!”秦川回答:“謝謝,現在該是我們談正事的時候了!”
伯諾瓦略爲尴尬的笑了下,說道:“中尉先生,雖然我隻是個商人,但我也知道德國和法國并不是敵人,我們有停戰協定!”
“是的!”秦川說:“所以我們也沒有傷害你們,雖然我們抓捕了一部份法國人。”
“不不,當然!”伯諾瓦說:“我知道,法國人有些人是站在盟軍一邊的,被捕是理所當然的。我想說的是……這部份人已經在你們空降至阿爾及爾那一刻,以及港口叛亂時表面了他們的立場,而其它的法國人比如說我們,當然就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
伯諾瓦很聰明,而且這話說的也是事實……心向着盟軍的法國愛國青年的确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抓得差不多了,于是留下來的法國人就是站在德國一邊的。
“我們想爲你們做些什麽!”伯諾瓦繼續說道:“就像爲你們提供兵營和相關服務一樣,往後我們還會繼續這樣做!”
秦川沒有回答,而是舉着杯子問坐在對面的一個年輕男子,問:“這位是……”
“我兒子,安托萬!”伯諾瓦說。
“很高興見到您,中尉先生!”安托萬很有禮貌的探過身來與秦川握了下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伯諾瓦先生!”秦川說:“你們會沒事的,我們已經跟阿爾及利亞人說過了,他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你們甚至可以繼續你們的生意!”
“太好了,中尉先生!”伯諾瓦不由喜形于色。
“不過你們應該給阿爾及利亞工人更好的待遇!”秦川說:“你知道的,他們獨立了,有些事我們原則上也管不着!”
聞言伯諾瓦不由擔憂起來:“中尉,給工人更好的待遇,另一方面我們又要賺取更多的利潤……”
實際上伯諾瓦說的是要繳給德國的巨額稅收,這些稅收是來自剝削工人,如果工人待遇提高了,沒有昨潤當然就繳不起“保護費”。
“阿爾及利亞已經獨立了,先生!”秦川提醒道:“你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你是說……阿爾及利亞已經不屬于法國了?”
“當然!”
伯諾瓦興奮地點了點頭,阿爾及利亞不屬于法國,當然就不需要再與法國一起繳納每天四億法郎的“保護費”,這樣他們甚至有更高的利潤。
“那麽……”頓了下,伯諾瓦就像想起什麽似的,問道:“我們理應承擔非洲軍團的軍費!”
伯諾瓦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就先說了。
“當然!”秦川回答:“這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我相信會比駐法國的負擔要小得多。不過……”
“不過什麽?”
“我們需要組建一支軍隊,一支由法國人組成的軍隊!”秦川看着對面的安托萬。
伯諾瓦很快就明白了什麽,他看了看安托萬,安托萬則呆愣當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秦川并不是真的需要法國人組建軍隊,這樣的軍隊可以想像不會有多強的戰鬥力,尤其還是貴族富商子弟組建成的軍隊。
但是……
這支軍隊一來可以算是一種人質,二來又可以加深英、法之間的仇恨……原本英、法之間就因爲“弩炮計劃”彼此不和,現在再讓他們互相間打來打去,随着彼此的傷亡增加,仇恨也會成級數的上升,這對德國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在送秦川回軍營的路上,安妮特問:“你們要送我哥哥上戰場?”
“戰争是殘酷的不是嗎?”秦川回答:“隻有你們的親人加入了德軍,那些阿爾及利亞人才有所忌憚!”
“告訴我,中尉!”安妮特一邊開着車一邊問:“你有意識到搶走的土倫艦隊是法國艦隊嗎?而身爲法國人的我們卻要爲你歡呼!”
秦川不由一愣,這一點他還真沒想過。
“你有意識到我們在承受着德國人的壓迫嗎?”安妮特接着說道:“可我們甚至還要爲此端上步槍爲你們作戰!”
這對法國人來說的确不公平。
“我們已經做了所有我們能做的了!”安妮特憤憤的說道:“爲什麽你們就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
汽車内一陣沉默,隻有馬達的“隆隆”聲和雨刮器的“吱吱”聲。
良久,秦川才說了一聲:“你們總是這麽自私嗎?”
“什麽?”安妮特不由匪夷所思的望向秦川。
“你是否意識到……”秦川點燃了一根煙,接着說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隻需要把德國變成法國,法國變成阿爾及利亞,就是可以質問你們的話!”
這回輪到安妮特愣住了。
“法國軍隊來到這裏,屠殺并奴役阿爾及利亞人,你還有其它的法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秦川說:“但是,當同樣的事發生在你們身上的時候,你們就控訴不公平……所以,抱歉,我覺得這很公平,因爲戰争原本就沒有公平!”
安妮特不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對,我已經習慣了,認爲他們本來就應該那樣!”
這話讓秦川有些意外,他原以爲安妮特會尋找其它借口,可是她卻勇敢的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