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是面包師從炊事班的同鄉那借來的。
面包師也想過是否要将這個同鄉一起拉進來,但他擔心這個同鄉嘴巴不嚴走漏了風聲……面包師了解這個同鄉,如果同鄉知道真相的話隻怕第一時間就吓壞了,于是隻是交待了同鄉一句不要讓别人知道。
二連在一陣急促的哨氣中被集中了起來。
秦川等人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事情不妙了,果然,斯特萊克将軍就帶着幾個氣勢洶洶的警衛走到了隊伍前。
“哪位是奧托中士!”斯特萊克将軍問。
“是我,将軍!”面包師回答。
斯特萊克将軍走到面包師面前,說道:“中士,你昨晚向炊事班借了個鍋是嗎?”
“是的,将軍!”
“能告訴我你借鍋做什麽嗎?”斯特萊克将軍問。
“将軍,是我偷了您的雞!”面包師回答。
聞言士兵們不由驚愕的望向面包師。
顯然,面包師知道這事瞞不下去了,打算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
“是你一個人幹的?”斯特萊克将軍問。
“是的,将軍!”面包師回答:“是我一個人幹的!”
“很好!”斯特萊克将軍說:“你知道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将軍!”秦川站了出來:“是我幹的,奧托中士不過是借了個鍋而已!”
斯特萊克将軍聞言不由感到有些詫異。
但是當他看到秦川背着一把狙擊步槍時就相信了。
“嗯哼!”斯特萊克将軍說:“這看起來的确是個狙擊手才能做的事,我是否要爲你出色的滲透本領申請個勳章?”
“将……将軍,我我……”凱勒也站了出來。
“還有我,将軍!”士兵們一個接着一個站了出來。
讓秦川感到意外的是,最後整個連隊的人都站出來了,而這其中大部份都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的。
“很好!”斯特萊克将軍瞄了巴澤爾一眼,說道:“上尉,你的訓練工作做得不錯,你的士兵很團結!”
“将軍!”巴澤爾上前一步。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也有參與吧!”斯特萊克将軍問。
“是的,将軍!”巴澤爾回答:“我會盡快爲您找回一隻母雞做爲賠償的!”
但這顯然不能讓斯特萊克将軍滿意,他怒氣沖沖的說道:“上尉,我關心的并不是那隻雞,而是你們交出真正的害群之馬。既然你們想表現出團結,那麽就保持隊形站在這裏,直到交出我想要的人爲止!”
說着就大聲下令:“全體立正!”
“嘩”的一聲,士兵們全都挺身站好。
接着斯特萊克就闆着臉徑自離開了,隻留下幾個端着沖鋒槍的警衛在旁邊看着排着整齊的隊形的士兵們。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挺直身體一動不動站着或許還可以承受,但這裏是沙漠,氣溫高達57攝氏度,太陽高高挂在天上,不一會兒就把頭盔曬得滾燙,這個在平時可以保護士兵們生命的東西此時卻像熨鬥似的無情的炙烤着戰士們的頭部。
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從額頭上滴下來,軍裝很快就濕透了,不一會兒汗水變少了,因爲身體裏已沒有多餘的水份可以排出,接下來就該是脫水的反應。
“上尉!”秦川對巴澤爾說道:“把我們交出去吧,與其它人無關!”
“是的,上尉!”維爾納說:“是我們幹的!”
“閉嘴!”巴澤爾嚴肅的下令,繼續一動不動的站着。
半小時過去了,又是半小時過去了……
呼吸開始沉重起來,頭部暈沉沉的,胃部一陣惡心,就像是發高燒做噩夢一樣。
接着,一個人倒了下去。
警衛馬上把他拖到陰涼的地方施救,醫護兵也被緊急召集了過來。
然後,又一個人倒了下去。
不久又是一個。
……
“将軍!”參謀對斯特萊克将軍說:“我剛剛查過這支連隊,他們在這幾次戰鬥中都立過功,尤其是那名狙擊手……”
說着參謀就把資料遞給了斯特萊克将軍。
斯特萊克将軍随手翻着資料,然後越翻越吃驚,接着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按照資料顯示,這支連隊幾乎就是第5輕裝師獲勝的關鍵。
這時斯特萊克将軍不由有些後悔,這樣一支軍隊,如果就因爲一隻雞而喪失戰鬥力,那也太不值得了。
更重要的還是,斯特萊克将軍也深深爲這支連隊表現出來的精神所折服,他知道恰恰是這樣的部隊在戰場上才會打仗。
但斯特萊克将軍卻還是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們,他往窗外的隊伍望了望,希望他們能堅持不住向他妥協……這其實是種很矛盾的心理,如果士兵們妥協了就代表他們并不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鐵軍,如果不妥協斯特萊克将軍面子上又過不去。
“将軍!”這時一名通訊兵将電報遞到斯特萊克将軍面前,說道:“隆美爾将軍的電報!”
斯特萊克将軍往電報上掃了一眼,就問着參謀:“那個狙擊手叫什麽名字?”
參謀翻了翻名單,然後回答道:“他叫弗裏克,将軍!”
斯特萊克将軍不由苦笑了一下,隆美爾居然要單獨接見這個狙擊手……或許是因爲他在戰場上突出的表現吧,而自己現在卻讓他有可能因爲脫水而死。
斯特萊克将軍想了想,就無奈的下令道:“命令,自由活動!”
“是!”參謀應了聲,然後馬上就把命令傳了下去。
在命令傳到的那一刻,或許是因爲緊崩的神經放松了,于是當場又暈倒了幾個,秦川也是其中之一。
當秦川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輛搖搖晃晃的汽車上,旁邊還有兩個脖子上挂着MP40的德軍警衛。
秦川不由一驚,不會是把自己帶出去槍斃吧!
這一刻秦川是真後悔了,要知道這可是二戰,殺一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沒什麽區别,自己怎麽會爲了一隻雞……确切的說是爲了一個瞄準鏡就鬧出這事。
但後悔已經沒用了,秦川隻能繼續躺着不動,因爲他擔心自己稍有動作德軍警衛就會沖他打來一梭子彈。
一名警衛注意到秦川已經醒來,就問了聲:“中士,你沒事吧,需要水嗎?”
警衛的語氣不由讓秦川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再看看自己的狙擊槍也放在一旁,于是就徹底的放心了……如果要槍斃的話,是不可能會連着槍一起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