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川外,所有德軍士兵都對這個命令感到疑惑不解……跑到坦克打不到的距離,那不是至少得一公裏外嗎?那跟逃跑有什麽區别?!
但想歸想,德軍士兵們還是按照命令繼續後退,畢竟可以離開這該死的戰場誰還會願意多做停留呢?
第三道防線與第二道防線一樣,站滿了做好防禦準備的德軍士兵,再往後跑就看到工兵正冒着流彈和炮火布雷,這讓士兵們的腳步不由一頓,因爲他們不确定腳下是否已經布上地雷了。
附近一個工兵少尉似乎看穿了士兵們的心思,就沖他們大聲喊道:“繼續往前走,我們是不會把地雷浪費在你們這些蠢貨身上的!”
維爾納朝工兵少尉做了一個不雅的手勢,然後就繼續沿着交通壕前進。
交通壕不一會兒就到了盡頭,盡頭處就是坦克陣地,第5裝甲團僅存的15輛“三号”坦克都被很好的隐藏在坑裏,不過秦川注意到有幾輛坦克已經被埋在了沙土裏,很明顯這是敵人炮火轟炸幹的好事……這裏的沙土十分松軟,而隐藏坦克需要的坑又很深(注:“三号”坦克高2.44米),于是随便幾發炮彈或是炸彈炸在附近都能将其震塌。
這對坦克來說可不是小事,因爲一旦坦克發動了,這些沙子就會掩蓋住坦克排氣管并被倒吸進發動機内……如果生這種情況發生,坦克隻怕就永遠也開不動了。
在這方面奧爾布裏奇上校似乎已有所準備,畢竟裝甲團常經常要面臨這種情況,他命令所有坦克都熄火,而且排氣管還加上了蓋子。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把坦克的排氣管從沙堆裏挖出來,然後坦克就可以發動并開出來了。
一隊接着一隊的德軍士兵們從防線上退了下來,坦克也緩緩從沙坑裏開了出來,然後調整炮塔将炮管對準英軍的方向。
“他們在做什麽?”面包師看到這情景不由疑惑的問了聲:“他們不會是想用坦克來阻擋敵人吧!”
德軍士兵們知道面包師這話的意思,在之前的戰鬥中“三号”坦克已經被證明是無法擊穿“瑪蒂爾達”了,所以這麽做幾乎就是在找死。
但很快德軍士兵們就發現事實并非像他們想像的那樣,因爲“三号”坦克也在逃跑……它們看起來像是在掩護步兵撤退,一邊後退一邊朝英軍方向開上一、兩炮。
德軍的這種反應就讓在英軍第二裝甲團團長格納上校興奮不已。
“瞧,德國人被我們打敗了!”格納上校收起望遠鏡說:“他們正在逃跑!”
“是的,上校!”參謀說:“不過他們用這種方式隻怕逃不了!”
格納上校點了點頭:“他們的坦克必須掩護步兵,而步兵又無法用汽車運輸……因爲我們的炮兵會把他們的汽車轟上天。也就是說,他們隻能像這樣以步兵的速度撤退。除非他們的坦克會丢下步兵獨自撤退!”
“我猜德國人不會這麽做的!”參謀說。
“那麽他們就隻有在投降與死亡中選擇!”格納上校說:“命令裝甲部隊,全速前進,不要給德國人任何機會!”
“是!”
英軍裝甲營營長波頓中校很快就接到了“全速前進”的命令。
波頓中校不由皺了皺眉頭。
英軍的形勢其實并不像格納上校想的那麽樂觀,有着豐富作戰經驗的波頓中校知道英軍裝甲部隊其實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英軍坦克如果不加速追趕,德國人就會一路逃一路在後頭布雷……雖然英軍可以用迫擊炮及手榴彈清雷,而且英軍的補給也很充足,但問題是清雷與布雷所需的補給量完全不成正比:德國人每布下一枚地雷,英軍就可能需要幾十枚炮彈才能将其清除,而且還不一定能清除幹淨。
這樣時間一長,英軍的補給和彈藥很快就會被消耗光,最後德軍甚至還有可能反敗爲勝。
如果按照格納上校的命令全速追趕或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問題是此時是氣溫極高的下午,“瑪蒂爾達”坦克在這種情況下全速追趕隻怕還沒追上敵人就已經癱掉一半了。
想了想,波頓就下達了一個折中的命令:“命令坦克以12英裏的時速前進!”
12英裏就是差不多20公裏的時速,這速度比之前快,但又沒有到“瑪蒂爾達”坦克易出故障的上限。
但就算是這樣,沒過多久波頓就接到兩個故障報告。
“這些該死的坦克!”波頓罵了聲。
有時他甚至都想到坦克後面去推好讓它快點,因爲就是差那麽點,眼看就可以将敵人步兵納入到射程範圍内并大開殺戒了……
波頓中校當然不知道這其實是德軍有意與英軍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一直将其釣住。
其實步兵要逃出“瑪蒂爾達”坦克的追趕并不困難,隻需要分散成幾隊就可以分批搭乘汽車逃之夭夭了,但德軍卻偏要在沙漠上與英軍玩着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這樣下去德軍是吃虧的,他們全副武裝在烈日下狂奔,而且還得冒着英軍一路尾随的炮火轟炸,時不時的就有幾個人被高高的掀到天空中然後四肢不全的落下。
每每這時候,秦川就心裏就感到一絲歉意,因爲這個主意是自己的,最終如果還不能成功的話,秦川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戰友們了。
其實不僅是秦川着急,奧爾布裏奇心裏也在着急……
他舉着望遠鏡朝英軍的隊伍望了望,按道理現在他們就該陷進沙土裏才對,可英軍坦克卻依舊橫沖直撞。
是偵察兵偵量錯誤嗎?
不可能,爲了确定這片區域會使“瑪蒂爾達”坦克陷進去,奧爾布裏奇上校甚至還用一輛“三号”坦克增加負重做了個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