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能怎麽做?”庫恩大聲回應:“用我們的步槍嗎?”
巴澤爾沒有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答案。
“上尉!”這時秦川叫了起來:“我認爲我們不應該把他們擋住,而是要沖上去!”
“什麽?”巴澤爾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瘋了嗎?他們的坦克比我們多,而且比我們坦克先進!”
巴澤爾說的沒錯,雖然一開始敵我雙方都是五十輛坦克,但在之前的戰鬥中孰勝孰敗已經一目了然……英軍擊毀了德軍十餘輛坦克,而德軍卻隻擊毀英軍三輛坦克。
“正因爲這樣我們才要沖上去!”秦川喊:“我們需要近戰和混戰,我們的步兵比他們多……我們隻有這個選擇了!”
其實秦川的理由很多,但現在戰況緊急不容許他一條條的說清楚。
“上尉!”庫恩對巴澤爾說道:“上尉,我想我們應該試試弗裏克中士這個建議,因爲這樣下去反正是死路一條!”
“沖上去吧,上尉!”維爾納舉着沖鋒槍探出身子打了幾發子彈,縮回來後就對巴澤爾說道:“比起死在敵人坦克的履帶下,我們更希望被被子彈或炮彈打死!”
“可是……我又能怎麽做?”巴澤爾說:“我隻是個步兵上尉,我沒法指揮這些該死的坦克!”
聞言士兵們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秦川。
巴澤爾說的沒錯,而且現在也不是提建議的時候……因爲提建議就首先得聯系斯萊因上校,然後斯萊因上校又要去說服奧爾布裏奇上校,就算奧爾布裏奇上校接受斯萊因上校的建議……那時隻怕已經戰局已定無力回天了。
“上尉!”秦川回答:“我所說的沖上去,指的是我們,而不是坦克!”
“我們?”巴澤爾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望向秦川:“中士,你是說我們在沒有坦克的掩護下朝敵人坦克沖鋒?你瘋了嗎?!”
“是的,上尉!”秦川回答:“這就是我的想法!”
“給我一個理由!”巴澤爾陰沉着臉說。
如果不是因爲秦川之前的一個個建議都被證明是對的,巴澤爾根本就懶得理會秦川說的這些話。
“敵人的坦克正在瞄準我方的坦克!”秦川回答:“也就是說他們炮膛裏裝的是穿甲彈而不是高爆彈,所以敵人的坦克對我們其實沒有威脅……這個理由夠不夠?”
聞言巴澤爾不由一愣,秦川似乎說的有些道理。
巴澤爾不知道的是……英軍巡洋坦克一般很少甚至沒有攜帶“高爆彈”或是“高爆穿甲彈”。
就像之前所說的,英軍在這方面的發展并不成功,更有甚者英軍高層還認爲步兵坦克用來支援步兵對付敵人步兵,巡洋坦克用于在機動作戰中對付敵人坦克,于是像“十字軍”這樣的巡洋坦克絕大多數攜帶的是對付坦克的穿甲彈。
這也是英國人在發展坦克的一個方向性錯誤,他們人爲的想像而不是根據戰場的實際需要将坦克劃分爲“步兵坦克”與“巡洋坦克”兩種。
他們的這種想法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把坦克劃得更細并且專門用于對付特定的目标……那不是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嗎?
但戰場是現實,而現實與想像又往往是相左的……在實際作戰中敵人大多都會把坦克和步兵混編在一起協同作戰,坦克絕大多數都是即要面對步兵又要面對坦克。
像英軍高層想像的那樣隻需要面對敵人單一兵種的情況基本不存在。
于是這就會出現一個問題,“十字軍”的坦克炮對步兵基本無效,也就是說它實際上是個看着挺可怕但實際上卻無法對步兵實施有效殺傷的紙老虎。
德軍對“十字軍”坦克的性能并不熟悉,因爲這是英軍首次将“十字軍”坦克投入實戰,在此之前德軍并沒有聽說過這款調高了速度上限後甚至能開到64碼的巡洋坦克。
(注:“十字軍”坦克于1940年初開始生産,1941年6月首次投入北非“戰斧行動”作戰反擊隆美爾)
但秦川卻對這款坦克優缺點了如指掌,所以知道發起沖鋒很可能是德軍唯一一條活路。
“可是……就我們一個連沖上去嗎?”面包師說道:“敵人坦克後面還有英國步兵!”
“聯系斯萊因上校!”維爾納說:“他會同意的!”
“不……”巴澤爾說:“他未必會同意這個瘋狂的想法,而且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
巴澤爾說的沒錯,因爲說話間又有三輛德軍坦克被英軍擊毀。
“就我們一個連隊!”秦川大喊:“其它隊伍看到我們成功突破防線,他們也會跟着做的!”
士兵們聞言不由愣住了。
秦川說的沒錯,其它德軍不是傻瓜,他們如果看到這種做法可行也會一拔拔的跟進……畢竟這是唯一的活路,甚至軍官也會意識到這一點并迅速做出決定。
但是……
萬一失敗了怎麽辦?
萬一其它部隊沒有跟進怎麽辦?
萬一……
戰場上沒有那麽多萬一,它有時就需要士兵們用自己的生命賭一把!
過了一會兒,等不及的庫恩就沖着巴澤爾大喊:“上尉,你的命令是什麽?”
巴澤爾咬了咬牙,回答道:“我決定按中士的建議做,雖然我覺得這麽做一定是瘋了,但任何嘗試都值得一試不是嗎?”
“是的,上尉!”維爾納表示同意。
巴澤爾的話當然是對的,雖然在士兵們眼裏這個建議的成功的可能性極低,但在必死的前提下,任何嘗試都是值得一試的。
“那麽……做好進攻準備!”巴澤爾下令道:“多帶幾枚反坦克手榴彈!”
“是!”士兵們應了。
維爾納動作最快,一轉身就打開了一個彈藥箱,然後從裏頭抓起反坦克手榴彈一個個分發給士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