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叫雅科普,他原是伯爾格手下的一名下士,也是原二班唯一幸存的一名士兵。或許是出于重新組建二班的需要,巴澤爾就将他提爲中士擔任二班班長。
“上帝!”雅科普接到任命後就哀叫道:“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現在居然要照顧一個班的新兵!”
“放心,幸運!”面包師說:“幸運女神總是會關照你的!”
雅科普因爲上次被風吹散幸運的逃過一劫,所以得了個外号叫“幸運”。
“但願如此吧!”雅科普一邊回答一邊擺弄着手裏的MP40,如果說做班長對雅科普有什麽好處的話,那也許就是MP40了。
秦川私下聽雅科普談過,他之所以不想當二班班長,除了屬下都是剛補充進來的新兵外,還有一點是因爲曾經的二班班長是伯爾格被德軍視爲恥辱,這個恥辱像烙印一樣跟着二班,其它部隊在給屬下做反面教材說起伯爾格時還會說到某連某排某班。
這也就是部隊與其它東西不一樣的地方,它是有傳承有生命的,榮譽、恥辱、發源等等,都會伴随着部隊直到消亡。
這時車裏的一名士兵突然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跑到卡車後面扶着邊緣嘔吐起來。
“士兵!”雅科普命令道:“回到你的座位上!”
毫無疑問,那是雅科普手下的新兵。
“是,中士!”士兵回答,但話音未落又再次嘔吐起來。
雅科普翻了翻白眼,表示有些受不了這些新兵。
“對不起,中士!”過了一會兒,那名士兵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看上去有些羞愧:“我隻是有點害怕,長官!”
“所以,你不是從訓練營調來的?”庫恩問。
德軍編制裏有訓練營,訓練營的作用是給新兵一個适應階段……新兵調往部隊時通常是先進入訓練營跟着部隊并執行一些相對安全的任務,熟悉戰場環境及自己的職責後再調到正式作戰部隊中參與作戰。
“不,長官!”那名士兵回答道:“我是從德國調來的!”
“很好!”庫恩一語雙關的回答。
很明顯,這是因爲第五輕裝師損員太大訓練營的士兵根本就不夠補充,于是隻能把剛調來的新兵直接丢到參戰部隊中去。
想了想,庫恩又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幾句話,于是就扯開嗓門說道:“恐懼對你們有好處,它會讓你們活着,隻要别被它壓倒就行。保持頭腦清醒,一切都像訓練時那樣。如果還不知道怎麽做的話,就看看你們的班長,他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明白,長官!”新兵們異口同聲的回答着。
但這明顯是個安慰新兵的謊言,因爲戰場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其它人的安全。
在汽車搖搖晃晃的前進時,秦川注意到幾名新兵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秦川皺了皺眉頭,問:“你們有什麽問題嗎,列兵!”
“抱歉,長官!”士兵回答:“我們聽說你用那把槍殺死了一百多個敵人,是真的嗎?”
秦川把目光瞄向了雅科普,這肯定是雅科普私下訓斥士兵時吹的牛。
雅科普裝作沒看見秦川的眼神,用手掌當扇子在脖子旁搖晃着。
“天氣真熱啊!”雅科普說:“我都快要窒息了!”
秦川朝雅科普投去鄙視的一眼,然後就回過頭來對士兵說道:“不,列兵。事實上,我這把槍殺死了兩百多名敵人!”
“噗”的一聲,正喝水的維爾納忍不住噴了出來。
頓了一會兒,士兵們哄的一下就笑成一團,新兵們也跟着笑,緊張、壓抑的氣氛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
汽車大慨前進了兩小時,就開進了一道丘陵,所有人都沒想到這裏就是目的地,但汽車卻突然停了下來,接着就聽到了命令:“下車!”
“防空隐蔽!”
……
士兵們還以爲是遭遇敵人的飛機,于是趕忙跳下車用帆布将汽車蓋好,再取出雨披将自己蓋上。
但接下來的一個命令讓他們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原地休息!”巴澤爾命令。
“上尉!”有人問着巴澤爾:“我們不是去與英國人作戰麽?”
“在這等着吧!”巴澤爾回答:“有機會的!”
于是士兵們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他們把雨披拼在一起用可伸縮的支架支起來遮陽,但就算是這樣還是熱得讓人無法忍受,有人試圖躲在汽車下的陰影處,但很快就發現這并不是好主意,因爲汽車發動機散發出的熱量以及汽油味會使情況更加惡劣。
由此也可知英國軍官擁有“猛瑪”指揮車是種什麽樣的享受了。
“我們在這等什麽?”過了半小時,雅科普就忍不住問了聲:“既不構築戰壕也沒讓我們布雷,難道是讓我們來這裏曬太陽的?”
“繼續等吧!”庫恩說道:“在這裏曬太陽總比面對子彈、炮彈以及英國人的坦克要好!”
庫恩這麽一說大家就都沒聲音了。
又過了十分鍾,一隊德軍的“三”号坦克就在邊三輪和裝甲車的簇擁下開了上來,有人認出那是第5裝甲團……第5輕裝師的主力。
它們大慨有五十輛坦克,這東西在沙漠裏就像一個個鋼鐵堡壘,“隆隆”的開到第一步兵團的東面就在前導兵的指引下停穩,坦克乘員同樣也與步兵團一樣做好“防空隐蔽”就跳出來休息了。
後來秦川才知道,隆美爾是把第5輕裝師作爲一支奇兵使用,也就是迂回包抄的部隊,等敵我雙方打得火熱的時候再突然從右翼穿插過去一擊緻勝。
現在士兵們就是在等,等戰鬥進入到白熱化程度後再出擊。
隆美爾沒想到的是,韋維爾也在做着與他相似的打算……而且在這方面韋維爾還更具優勢,因爲韋維爾手裏可以用的坦克及部隊要比隆美爾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