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不由對少尉的狙殺技巧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居然能一邊翻滾躲避子彈一邊射殺敵人……而且秦川很确定少尉命中了目标,否則這會兒維克斯機槍就該發出它怪獸般的吼叫了。
但這終歸不是辦法,因爲這樣繼續下去隻怕少尉和秦川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且最終還是阻止不了英軍打響維克斯。
想了想,秦川就換了一個狙擊位再次探出了槍和腦袋,接着“砰”的一聲射出了一發子彈。
這次秦川的目标不是人而是那挺維克斯重機槍……子彈十分準确的命中了機槍前部粗大的水冷筒,在瞄準鏡裏,秦川可以看到它粗大的槍口向上跳了下,接着又再次垂了下來。
秦川注意到它下方多了一股水柱,就像溫泉似的,一邊淌水一邊冒着熱汽。
秦川沒敢再多觀察,因爲這時英軍的子彈已經“嗖嗖”的朝他這方向飛來,他隻能縮回了腦袋默默的等着。
很快秦川就失望了,因爲令人恐怖的機槍聲響了起來,密集的子彈就像飛沙走石般的朝街道另一側的反坦克炮方向傾瀉,秦川甚至都能想像得到反坦克炮炮手們倒在血泊中的慘景,但秦川卻無能爲力。
不過慶幸的是,沒過一會兒機槍就啞火了。
秦川想,這多半是英軍士兵沒發現機槍水冷筒已經漏水了,于是很自然的……一陣瘋狂掃射後槍管就因爲溫度太高而變形随之發生故障。
通常這樣的故障短時間内是無法解決的,就算再往裏頭灌水或者堵住水冷筒的缺口也沒用……除非換上一根槍管。
秦川知道,他們總算是擺脫這個威脅了。
反坦克炮就乘着這個時間繼續朝目标發射……事實上,這已經是炮兵補充上所有的反坦克炮而且是最後十發炮彈了。
秦川透過牆縫向反坦克炮的炸點張望,隻見那道承重牆已經被反坦克炮連續數十發炮彈炸出了一個大坑,但或許是這建築的質量過硬,就算那些磚石已經被炸得像面粉一樣層層剝落下來,但建築依舊完好無損。
不久,反坦克炮又沒了動靜。
秦川着急的跑回頭,沖着幾十米後的炮兵們大喊:“怎麽回事?再來幾炮!它就要塌了!”
炮兵看到了秦川,但在槍炮聲卻聽不到秦川說什麽,不過他們猜也能猜到秦川的意思……他們給予秦川的回應就是搖着頭攤了攤手。
秦川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沒炮彈了!
“去他媽的!”秦川罵了聲,就差一點點,也許就隻需要再打幾發炮彈……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氣急的秦川舉起步槍沖着反坦克炮炸出的那個大坑就扣動了扳機……
這不過是秦川在洩憤,但沒想到的是,學校轟的一聲,整個西側就塌了下來,接着又是東側……能留下的隻是東側的一小部份還在炮火和你來我往的槍彈中堅持着。
這時槍炮聲突然緩了下來……之所以會這樣一方面是因爲學校的坍塌霎時使英軍少了許多火力,另一方面則是敵我雙方都被這一幕給震住而忘了開槍了。
過了好一會兒,德軍才從震驚中醒來,巴澤爾大喊一聲:“帝國的勇士們,爲戰友複仇的時候到了,進攻!”
“進攻!”
“殺光他們!”
……
德軍士兵高喊着口号像決堤的洪水般朝已經成爲廢墟的學校沖了上去……
接下來的戰鬥就不用多說了。
學校原本是英軍防禦最強的地方,英軍對它十分放心,但也正因爲這樣所以沒有多做準備,于是在學校轟然倒塌的時候,英軍就把薄弱部位完全暴露在德軍面前,德軍就像一把鋼刀似的直插英軍後方攻擊其脆弱的炮兵。
這很快就引起了連鎖反應,很快整條防線上的英軍都紛紛丢下了輕重武器全線潰逃。
秦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下方像螞蟻一般前仆後繼的往前湧的德軍,忍不住傻笑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無意間射出的那發子彈會成爲壓垮整座大樓的最後一根稻草,看來命運女神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一根煙遞到了秦川面前,秦川擡頭一看,發現是少尉,他臉上帶着幾道血絲,腋下夾着狙擊步槍,平靜的站在秦川身旁。
“打得不錯,三等兵!”少尉說。
“謝謝!”秦川接過煙:“你打得更好!”
“也許吧!”少尉冷冷的回答:“但我沒想到朝機槍的水冷筒射擊,更沒想到朝大樓射擊!”
“那隻是個意外!”秦川回答。
少尉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說道:“真正的狙擊手是會使用智慧的槍手,你會成爲一名出色的狙擊手的!”
說着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秦川在後頭大喊。
少尉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表示這并不重要。
這的确不重要,因爲這裏是戰場,今天知道他的名字明白他也許就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重要的是曾經有這麽一個人、有過這樣一件事,至于其它的,知道與不知道其實沒多大的區别。
秦川半個多小時後才找到自己的部隊……面包師等人在學校炸塌後就參與到追擊德軍的隊伍中去了。
遠遠的看到秦川從後頭跟上來,大熊就高興的叫道:“嘿,你們看是誰來了?”
“我們的大英雄!”維爾納回身熱情的擁抱了秦川一下:“知道嗎?你讓我感到慚愧了!”
“慚愧?”
“是的!”維爾納笑着說道:“不久前我還在炫耀自己炸毀了一幢建築,可是現在……你卻炸毀了一幢大上十倍的建築,而且用的還是步槍!”
衆人紛紛笑了起來。
“幹得好,弗裏克!”面包師拍了拍秦川的肩膀:“不過,你或許不能呆在我的部隊裏了!”
“爲什麽?”秦川不由一陣疑惑。
“因爲……”面包師回答:“在你回來之前,上尉就任命你爲三班的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