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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不想看到血腥隻是個可笑的願望。
要知道這裏是戰場,尤其德軍剛剛才擊敗英軍并一路追擊,于是前方不斷的響着槍聲和炮聲,留下的就是滿地的鮮血和屍體,有英軍士兵的也有德軍士兵的,秦川等人幾乎就是在一條血路上前進。
走了一會兒,秦川就看到十幾個被控制在路邊的英軍俘虜,他們中有些受傷了,傷口流着血但卻隻能用手捂着,因爲旁邊有幾名德軍士兵舉着槍在盯着他們。
秦川分明就看到他們臉上的恐懼、絕望和求助,盡管周圍都是德軍,他們也知道這時候不會有任何人會幫助他們。
秦川忍不住對跑過身邊的一名醫護兵說道:“你至少爲他們包紮下!”
“誰?他們?”醫護兵停下腳步看了那些英軍傷兵一眼,然後對秦川搖頭道:“我們有命令,隻救德國士兵!”
說着就不再理會秦川徑自朝前跑去。
秦川搖了搖頭,繼續扶着扳機往前走,沒走幾步他就聽到身後傳來槍聲,回頭一看,一名德軍軍官正舉着手槍朝那些英軍俘虜開槍,一個接着一個英軍俘虜在槍聲中倒下,個個都是頭部中槍。
德軍軍官甚至都沒有一點猶豫,就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個靶子似的,走上前去,舉起手槍,然後扣動扳機。
一個彈匣打完了,德軍軍官很随意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彈匣,一邊熟練的更換一邊在旁邊的沙土裏蹭了蹭靴子上的血迹。
這時在德軍軍官面前還有兩個受傷的英軍士兵,他們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來了,眼神裏充滿了帶着絕望的哀求。
但德國軍官一點都沒有手軟,換完彈匣後就拉響槍機,接着再次對準英軍俘虜的腦袋,“砰砰”幾聲……剩下的兩名英軍俘虜就像破布袋似的倒在了地上,摔倒前雙腳還因爲慣性上揚了一下。
“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秦川吃驚的問。
“做好你自己的事!”扳機小聲回答:“這與你無關!”
秦川知道扳機是對的,因爲此時的他隻是列兵,根本沒有過問這些的權力,于是他隻能繼續往前走,腦海裏充斥着英軍士兵的無助和絕望的眼神,以及死前的慘景。
“你以爲英國人就不會對我們這麽做嗎?”扳機說:“這就是戰争,而且還是在沙漠裏,我們沒有多餘的資源給那些俘虜!”
這一點扳機說的倒是有道理……在沙漠裏,食物、水以及彈藥、燃油全都是稀缺資源,留下戰俘也就意味着德軍必須分出一部份資源給他們。
但是……這難道就是槍殺俘虜的理由麽?!
漸漸的,秦川感覺扳機越來越沉重,正疑惑時扳機突然腳下一軟就昏到在地上。
秦川趕忙朝前方的面包師喊:“中士,扳機有麻煩了!”
“醫護兵!”面包師一邊叫喚着一邊快速跑到扳機跟前。
醫護兵也趕過來了,他麻利的檢查了下扳機的傷勢,就說道:“他不能繼續戰鬥了,否則他會死在這裏的。”
面包師點了點頭,解下了扳機的步槍,并從他的彈夾包裏取出所有的子彈把它們一鼓腦兒的交到秦川手中,說道:“它們歸你了!”
“可是,我已經有一把步槍了!”秦川說。
“把它丢了!”面包師回答,然後就頭也不回的繼續趕路。
秦川回頭看了看扳機,交待着醫療兵:“照顧好他,等他醒來時告訴他,我會保管好他的步槍的!”
“好的!”醫療兵回答着,眼裏帶着一絲戲谑,似乎覺得秦川這麽做是件很好笑的事。
再次走上行軍的道路時,秦川就發現身邊的戰友們都帶着羨慕和質疑的眼神望着自己。
“知道你有多幸運嗎?”大熊對秦川說道:“很多人都希望得到它!”
說着就朝秦川背上的狙擊槍揚了揚頭。
秦川理解大熊說的話,狙擊槍在德軍部隊中不僅僅是一件裝備,更代表着一種身份、一種尊嚴,它意味着你比其它士兵更優秀,也意味着你在戰場上有更多的掌控權。
“你等着吧!”大熊壓低聲音說道:“很快就有人抗議了!”
正在秦川疑惑的時候,就見走在前方的一名矮個子士兵緊追了幾步跑到面包師前,說道:“中士,我認爲将狙擊步槍交到‘拖油瓶’手裏并不适合!”
“他不叫‘拖油瓶’,保羅!”面包師回答。
“好吧,不管他叫什麽,我認爲這麽做不合适!”保羅說。
“你有什麽想法嗎?”面包師問。
“是的!”保羅回答:“狙擊手常常要掩護我們進攻,我不認爲他能很好的承擔起這個任務!”
面包師朝周圍看了看,發現與保羅抱有同樣的想法不隻一個。
“他也許會讓我們送命的!”另一名德軍士兵說道,然後回過頭對秦川說道:“對不起,高射炮,我不得不這麽說!”
秦川表示理解,戰場是個現實的地方,任何假客氣都有可能以鮮血甚至生命爲代價。
“中士!”秦川解下了狙擊槍:“他們是對的,我也認爲自己并不适合擁有這把步槍,它應該給更優秀、更有經驗的……”
“我認爲它就适合在你手裏!”面包師打斷了秦川的話。
頓了下,面包師就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會對此不解,但是……那是因爲你們沒有看到被弗裏克擊斃的敵方狙擊手!”
聞言秦川不由愣住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去看過。
“如果你們看到的話!”面包師繼續說道:“你們就會知道那是一個少校,是的,一名英軍少校,使用四倍率的狙擊鏡,但是卻被弗裏克用普通步槍擊斃了,你們誰可以做到?任何一個人……如果可以做到的話,我就把這把步槍交給他!”
“那或許是運氣!”保羅說。
“運氣?”面包師瞪了保羅一眼:“在一名有經驗的狙擊手面前,隻有運氣是遠遠不夠的,我相信你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我認爲弗裏克就是擁有狙擊槍的最好人選!”
聞言其它士兵就不說話了,但秦川看得出來,他們心裏都不服氣,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擔心,擔心秦川無法在戰鬥中掩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