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因獵物的太過狡猾而功敗垂成。
蘇景并沒有往别的宅院去搜尋……而是徑自回返了阿房宮。
之前與現在,兩次本不該逃走的襲擊,他都逃走了。
顯然,他定然是預見了之後可能會發生的危機,所以提前逃遁,若不能知道他預判危險的辦法的話,就算自己把所有的宅院都搜索一個遍,乃至于把整個鹹陽都給翻的底朝天,也根本不可能傷到他的一根汗毛!
這家夥……底牌恐怕比自己想象中來的更多。
蘇景一路緊皺着眉頭回返了屍山别院,随即忍不住一怔……
看着屍山别院之内,那一道黑色如墨的背影。
靜靜的立在那裏,明明是深夜時分,但随着他的到來,天空竟似也跟着更爲昏黑,仿佛他的存在,讓黑色亦變的更爲深沉。
秦政!!!
蘇景怔了怔,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儲物空間……
紫郢劍正好整以暇的躺在其中。
他緩步走上前去。
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很離奇的感覺……
明明是自己的生死大敵,但也許是知道自己的實力還遠遠無法威脅到他,再加上他也不會輕易對自己出手。
蘇景竟然反而能夠很平靜的面對他了。
隻是平靜之下,卻是積壓深沉如煉獄熔岩的火山。
“這些年來,孤時常會來此處。”
秦政擡頭望着屍山之巅,淡淡道:“在這山頂之上,有孤的老師!”
蘇景譏諷道:“怎麽,你也會因爲弑師而心懷愧疚嗎?”
“談不上……隻是有些遺憾而已。”
秦政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聲音裏竟含寂寥之意,他歎道:“老師乃是舉世無雙之人,卻以那種方式退場……孤之前亦是無法,隻能以那種卑劣手段,這數年來,孤其實反而在想,若老師能晚來三年,孤定然不會用任何陰謀詭計,而是與其正大光明的戰上一場!想來,老師心有不甘,亦是因爲如此吧……”
“刹那芳華!害死了襄桓和唐皇的絕世毒花。”
蘇景低聲道:“你若真的不恥這無恥手段,就不會接連動用兩次了。”
秦政傲然的抿了抿唇角,眼底有輕蔑神色,道:“對老師,算的上無恥,孤無法辯駁,可那李淵算是什麽東西,孤動用刹那芳華,不過是不想費更多的手腳而已,既有省力的做法,孤何必費心費力,對付他,談不上卑劣……”
蘇景驚道:“前任紫霄當真是被你所殺?”
“既然做了,自然沒有不敢承認一說。”
秦政淡淡道:“孤還不屑說謊,便如那墨夢笙,孤知道,你會回來,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可她既然完成了孤的命令,孤也不會出爾反爾,這點,你大可放心了,不過……你果然繼承了玉霄之位,不然,你不會知曉李淵那厮乃是前任紫霄。”
蘇景問道:“你是專程來找我說話的嗎?”
“不,隻是時常來此緬懷老師,這些年來,習慣成自然了,待得反應過來,已經距離這裏極近,索性便再來一次吧。”
秦政低歎道:“孤心頭,太遺憾……”
蘇景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雖然不是特地來找我,但難得你我二人能這麽心平氣和的說話,我倒是有個問題不解,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二?”
“你可以說一說,孤姑且聽聽看。”
“聽你如今口氣,似乎是已經擁有了對抗三年前襄桓的實力,對不對?”
秦政沉默了一陣,第一次聲音裏帶上了些微遲疑,“也許……還不行,但高處不勝寒的寂寥,孤渴望實力勝過孤的對手!”
“我姑且認爲你現在已經擁有了接近襄桓的實力!但十幾年前,你悍然出兵,覆滅楚國。”
蘇景眼底帶上了些微古怪神色,問道:“以你那時的能耐,初初踏足至尊之境,若是遇上襄桓,恐怕連應對的資格都沒有,就會被他直接秒殺,可你卻還是出兵了,以你的性格,沒有萬全把握,不可能這麽魯莽,所以我笃定你當時肯定有應對襄桓的手段……是什麽手段?”
秦政眼底猛然閃過精芒,定定的看了蘇景一眼。
“你十幾年前便有應對襄桓的手段,然而當時襄桓未曾出現,那麽十幾年後,爲什麽你失去了對付他的手段,隻能與韓無垢施展卑劣手段,利用刹那芳華來對抗襄桓?”
蘇景語速飛快,追問道:“莫不是這十幾年來,發生了什麽變故不成?還有,十幾年前,襄桓的實力已是天下第一,遠遠淩駕于你之上,絕對的實力之下,任何陰謀詭計皆是無用,所謂應對的手段,其實也就是在實力上尋找到與他匹敵的人,你找的人是誰?襄桓已是天下第一,我想不到到底還有誰能與他匹敵……”
秦政:“……………………………………”
“而且襄桓實力之強遠勝于你,你縱然請的來幫手,能對抗襄桓的高手,恐怕也不是你能駕馭的,該不會你是俯首稱臣了吧?”
蘇景說道:“而且你還在獵殺九霄,前任紫霄,現任赤霄,以及玉霄襄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我不知道的呢?再聯想到九霄所要防守的傳承任務……我感覺,我好像已經觸摸到了真相了。”
秦政閉目,淡淡道:“楚南……”
蘇景糾正道:“我叫蘇景!”
秦政卻聽也不聽,淡淡道:“楚南,别再探究……你能推測到這些,可見思維還算敏捷,但有些事情,知道了,于你并無好處!”
蘇景冷笑道:“怎麽?自己俯首稱臣,卻不敢讓他人知道你的狼狽之态麽?”
“隻是善意的提醒而已。”
秦政說道:“知道的太多,會招緻殺身之禍的。”
“你對我還有善意?真有意思……”
蘇景冷笑起來,道:“不敢回答就不用回答……我也隻是随口一問而已,我隻是困惑,你爲何不開啓東墟?既然已經投靠他人,做了他們的狗,就老老實實的聽主人的吩咐不好嗎?好歹偶爾還能有根骨頭吃,這麽不聽話,不怕挨鞭子麽?”
秦政沉默了一陣,道:“也許,是因爲孤的職責吧……你都能做到的事情,孤怎麽可能做不到?”
面對蘇景的激進和譏諷,他竟不以爲意,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