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靜默了一陣,許琛突然打破了沉默,欣喜道:“旁的不說,靈姬姑娘好歹也是咱們稷下劍宮的講師,我當年還曾經聽她講過幾節課,可說是字字珠玑,讓人茅塞頓開……咱們有着這等師生之緣,還怕她不對咱們另眼相看麽?”
顔開卻突然憤怒起來,額頭上浮現幾根青筋,怒喝道:“我等此番前來争奪首名,須得憑借自身的能耐,爲我大秦奪得第一,倘若真個遇到無法戰勝的強敵,那也是我等技不如人,又豈能想着徇私舞弊,靠他人幫忙來争取第一?!這樣的第一,除了恥辱之外,哪有半點榮譽可言?!”
“是是是……小夫子說的是!”
顔開卻突然沉默下來,深吸了幾口氣,聲音恢複了正常,道:“抱歉,許師兄,我剛剛……有些沖動,言語有所沖撞,還望見諒,隻是這等徇私舞弊之行爲,卻是切不可再提。”
“是,小夫子教訓的對,沒必要道歉,是我一直想着走後門,畢竟咱們國情如此,人人都是攀關系走路子,想不到小夫子卻能出淤泥而不染,卻是讓我佩服。”
許琛心下暗罵你在美人面前自尊心受到傷害,卻特麽的來找我洩憤……隻是心頭縱然謾罵,臉上卻仍然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表示理解。
一直在旁擦拭長槍的李毅突然道:“不過那塊王翦交給你的令牌……他說,隻有在這孤島之上有用,想來此言不虛,但到底如何用,他卻并未言明,看來,倒是可以詢問一下這焰靈姬的。”
顔開皺眉,他對王翦早已經視若長輩,聽得有人制呼他的名諱,臉上浮現不快神色。
可注意到是李毅……想起王老先生似乎與李毅有過恩怨,但到底如何,卻是無人知曉。
既不知情,自然不便多說,當下點頭,道:“這個倒不算是徇私舞弊,稍後我會詢問靈姬姑娘的。”
之後,幾人皆是沉默下來。
臉上都帶着些不自然神色,焰靈姬年歲不大,也不過與他們同齡而已,可如今,她已是先天級别的高手,且實力超群,非凡俗之人所能比拟,而他們,卻還在這孤島之上,參與這什麽道武之争……
之前還滿是雄心壯志,可當見到了她之後。
莫說顧修劍和許琛,甚至于連顔開,心頭都浮現一股厭倦感……感覺這道武之争,好像真的就隻是一個遊戲而已,自己等人如此認真對待,實在是有些不值當。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最後,許琛長歎了口氣,道:“不能多想,多想,就真的幹什麽都沒勁了。”
而此時……
深處的樹林之内。
“你是說,王翦也來了?!”
焰靈姬臉上浮現些微震驚神色,驚道:“那老東西竟然自廢修爲?他這麽拼?!”
“恐怕是來找蘇公子報仇的吧……”
李清川聲音裏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笑意,道:“我聽說王翦獨子王贲在外執行任務時死了,似乎便是死在大乾境内……唔,雖然沒什麽證據,但我就是感覺,肯定是蘇公子幹的。”
“那你特地找我,是什麽意思?”
“我這邊實在是脫不開身,姐姐,你空閑較多,煩請你替我告知蘇公子一聲,就說王翦來了,而他手下,更是帶着四個神海境巅~峰的高手,這段時間裏,我時常聽那些人提起,似乎此來便是赴死,再加上聽他們說起過聖陽補氣丹,他們到底想怎麽做,似乎已經很明了了。”
焰靈姬莞爾道:“你這麽關心他?!”
李清川眼底浮現複雜神色,道:“姐姐想太多,隻是我欠他良多,當初在長安城,若非他傾力相助,我很可能就直接被當成和親的工具了,我欠了他的大人情,自然是要還他……若他不提前做好準備,待得王翦恢複本身修爲,加上四個頂尖助手助力,他幾乎可說是必死無疑!我若能助他逃脫危機,自然也就可與他恩情兩清了。”
“恩情恩情……到底還是有情呀。”
焰靈姬唇角笑意更爲明顯。
李清川無奈歎息了一聲,道:“算了,随姐姐誤會去吧……反正我自問心無愧,娘親恢複之前,我可不想考慮兒女私情的問題。”
“你……好吧。”
焰靈姬也不再多說,隻是眼波流轉間,她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古怪,道:“不過你說的這個蘇閑,其實我也算是跟他有些交集……”
李清川驚道:“姐姐認識他?!”
“這個……自然是認得的,唔……甚至于,他當初可是狠狠的開罪了我,清川,看你面子,我自不會傷了他,但給他一點整治,你不會在意吧?”
焰靈姬眼底浮現幾分笑意,問道。
李清川遲疑道:“這個……我感覺,姐姐若真想對付他,很可能會作繭自縛。”
焰靈姬擺了擺手,突然從之前的慵懶變的活力十足,聲音也變的明快起來,笑道:“我又不是要殺他,就是難爲一下他,整治一下他……殺是不可能殺的,嚴格說起來,他其實也算是幫過我的吧?雖然……那種幫法,簡直鬧心……”
她輕輕哼了一聲,心道如今我可是監督人,還怕你落不到我的手裏?
想着,抿嘴而笑,拍了拍李清川的肩膀,笑道:“好啦,别出來太長時間,那些人會懷疑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有勞姐姐了。”
兩女結伴而回……
而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顔開,急忙抛出了自己的問題……他可不敢再扯些别的,總感覺如果他敢說些與正事無關的的事情,她會掉頭就走的樣子。
“令牌?!”
焰靈姬拿過顔開手裏的令牌,臉上浮現幾分凝重神色,沉吟了一陣,道:“雖說人人平等,但終究身份有所不同,我聽傲紅雪說起過,說這次四大帝國,一國一個名額,專司用來保護那些身份尊貴重要之人,他們會持有一件信物,若是摔碎,便可引來神炎宗先天高手的助力,看來這面令牌,便是我大秦的信物了,想不到這東西竟然會在王翦的手裏。”
說着,她把令牌直接丢還給了顔開,道:“拿着吧,有這東西,最起碼,在此孤島之上,你性命無憂……”
“王……王老先生對我竟是如此看重?!”
顔開知道這令牌很重要,卻哪裏知道,竟然重要到這般地步,這幾乎便是第二條性命……他竟然就直接交給了自己。
他一時間,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