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
說自己剛剛想說的話?
這話剛剛說還是可以,可現在說的話,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在貪圖那一顆破障護神丹才臨時改變的主意?
但想起自己此時的情況……
之前,張雲霆确實心底惴惴,所以去找了道無涯,言說了自己身上的情況。
道無涯爲他檢查了體内的情況之後,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厲聲詢問到底是誰幫他更改的功法,其面色之嚴肅,讓張雲霆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真的。
筱竹師妹說的都是真的!
可惜……
用道無涯師伯的話來說,自己此時已經是根深蒂固,水土相沖之像早已經紮根于紫府識海之中,除非将那識海毀去,否則的話,自己終生恐怕都沒有希望再踏進煉神返虛之境,甚至于,日後若再修煉,很可能會有生命之憂。
道無涯面色沉重……顯然沒想到自己苦心培養的弟子竟然還有這麽一層深層次的隐患。
而張雲霆更是恐懼的渾身顫抖的同時,猛然想了起來,筱竹……聽她的語氣,她似乎有解決自己身體狀況的辦法。
雖然筱竹師妹修爲也好,見識也好,都遠遠無法與道無涯相提并論,但道無涯師伯亦是檢查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了自己身上的隐患,可她不過看了一眼,便已經看了出來。
高下立判。
他不得不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筱竹的身上……或者說,他也隻能将希望放到筱竹的身上。
想着,張雲霆咬緊了牙管,低聲道:“道主,弟子不才,願意爲我道宗披棘斬雨,道武之争,弟子義不容辭,還請道主允許弟子也去參加!”
“張師兄,你說什麽呢?”
李婉喻臉上露出了不解神色,喝道:“師兄,莫非你忘記了……”
她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難道說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自己等人的盤算麽?
縱然莫師兄叛變了去,姑且不論他的叛變到底有沒有什麽隐情,但無論如何,道宗豈能由外來的道家弟子執掌?要知道道宗的規矩,執掌日常任務的,便是下任道主的繼任人。
道主也許是老糊塗了,但他們可還沒糊塗。
這次的道武之争,便是給她的小小顔色……
記得當時,還是張師兄如此提議的,可現在,張師兄竟然會反悔?莫非他是爲了那一顆破障護神丹?
确實,破障護神丹的效果非凡,若是由他服用之後,立時便能突破返虛之境,雖然對于日後的大道極受影響,但問題是張雲霆資質雖然不凡,但若說達至頂峰之境,卻是絕無可能,這丹藥對他而言,便極其重要了。
想着,她看着張雲霆的眼神裏,已經帶上了滿滿的失望。
“對啊,張師兄,你怎麽能……爲了區區一顆丹藥……”
“就是,張師兄,莫非你忘記了莫師兄……”
另外兩名曾參與過道武之争的弟子,李尋與張之喚也滿臉不快,事到如今,發起者竟然反而言而無信起來了麽?
張雲霆苦笑道:“師弟師妹有所不知,我實在不是貪圖那一顆破障護神丹,我雖然不才,但對自己卻也頗有期望,怎可能會貿然去服用那顆斷送我前程的丹藥,可如今……我實在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這次的道武之争,我是勢在必得的……”
筱竹已經是自己治愈唯一的希望,自己若不答應她的要求的話。
“張師兄,您這話可就讓人不解了。”
筱竹淡淡道:“你說你對道武之争勢在必得,可我第一個找的便是你,你當時以即将突破爲由婉拒,可如今,我已經找齊了參與的人選,你卻又跳出來說這道武之争勢在必得,張師兄,之前三位師兄,可都是做了拼死的決心,才決意參加這道武之争的,你一句話,便要讓旁人的決心付諸流水麽?”
“我……師妹,起碼就實力上,我比三位師弟師妹,應該略強些微,至少……”
“張雲霆!!!”
修誠臉上浮現不快神色,喝道:“你還說你不是爲了破障護神丹?!哼……身爲道宗弟子,我雖不指望你們爲道宗舍生忘死,但若隻以利害論關系,那未免也太過薄情寡義了吧?雲亮等人實力雖然不濟,但卻有一腔熱血,我自當滿足,倒是你,還不給我速速回到你的住所,爲了閉關突破,連道武之争都顧不得,這自是無可厚非,可你卻又突然出爾反爾,這就很招人厭惡了,給我老老實實的閉關,突破之前,不許出來!”
“道主!!!弟子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張雲霆臉上浮現惶惶神色,這時候,眼見衆人皆是面有不快神色,顯然都對他有了意見,他再顧不得隐瞞這重要無比的消息,大聲道:“實在是弟子如今功法已然出了問題,此生無望突破返虛之境,連師伯他老人家都沒什麽辦法好想,弟子……弟子也隻能求助于筱竹師妹了!”
“哦?!連我師兄都沒辦法,你卻要求助于一個晚輩?”
修誠臉上露出了古怪神色。
“這……因爲筱竹師妹是最先發現弟子問題的人,甚至于連師伯他老人家都仔細檢測了一遍才知道,可她僅僅隻是一眼……弟子就想着,她該是有辦法的。”
修誠看向了筱竹。
筱竹無辜道:“道主明鑒,連無涯師伯都沒辦法的事情,弟子如何有辦法,張師兄功法若是出了問題,病急亂投醫也是說的過去,投到弟子的身上,實在是讓人費解。”
“筱竹師妹!!!”
張雲霆臉上急切神色更重,大聲道:“我知道,是爲兄之前對你太過無禮,爲兄爲之前的态度跟你道歉,可如今爲兄一身修爲性命,盡數系于你手,你我好歹也是同門,你又豈能見死不救?”
“非是見死不救,實是無能爲力。”
筱竹淡淡道:“我之所以能知道那功法的缺陷,完全是因爲當年曾經聽我師父道元說過一次,他老人家許是有辦法的,隻是他老人家故去多年,你要找他,可能要上天了……”
張雲霆:“……………………………………”
“好了,你也莫要哭喪着臉!”
修誠皺眉,喝道:“是亂改功法出了問題是吧?真是……訓斥過你們多少次了,功法不可胡亂修改,偏偏不聽,現在出了事,再來驚慌,豈不是馬後炮?既是功法有缺,那麽這道武之争你是不便參與了,乖乖留在道宗之内,等我回來,與師兄商議一番,看看如何解決你的問題吧。”
說着,他已經是躊躇滿志,怎麽說呢,以往都是他負責留守道宗,師兄帶人去參加道武之争,今天終于反了過來,他心底,也興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