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針對新人的試煉,雖然種類繁多,但考驗的難度卻都不是很高,二十餘名新人弟子,足足有将近八成都通過了考核。
而那頂替他人身份,名爲李小央的小姑娘,更是被陰陽道宗之内的一位長老收去做了弟子,身份水漲船高,至此直接跳入龍門之内。
蘇景卻懶的關注這些,畢竟蕭昊炎什麽的,這名字實在是太麻煩,若是留在這人身邊,很容易被當作炮灰被别人給突突了……
并沒有籠絡那些新人弟子的意思,蘇景直接邀請筱竹到了竹林裏閑叙,暢聊這段時間分别之後的各自經曆。
而徐元正和張骞兩人本來還想着讨好蘇景一番,可眼見蘇景對他們竟然毫不理會,再回想之前自己兄弟兩人對他的冷遇和冷嘲熱諷,頓時也覺的無趣,當下各自苦笑了一聲,回了各自房間,收拾起了之前收到的好處,連帶着再把那些已經被消耗掉的丹藥用自己的聲望來兌換等值之物……
無功不受祿,如今既然事情未曾辦成,他們生怕被任清平追責,自然萬萬不敢幹這種吞吃好處的事情來。
而且,事情的詳細過程,還是要好好交代一下的,不是我等不盡力,實在是執法長老的親傳弟子,我等内門弟子,萬萬得罪不起啊。
當下,兩人到得任清平的住處,将東西還上,并且将這次考核中發生的事情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這回,卻是不偏不倚,正兒八經的詳細描述了一遍。
“什麽?!!竟然是那蘇景主動無視我的意思?!”
聽得那兩人的講述,任清平心底的困惑終于清楚……他還困惑本來說好的事情,爲何孫朗卻突然出了簍子,更直接把兩人之間最大的秘密都給說了出來。
現在聽來,才知道感情不是孫朗傻,而是那蘇景竟然完全無視了自己的面子,哪怕是孫朗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完全沒有半點……
任清平頓時大怒,喝道:“這蘇景果然欺人太甚,執法長老便了不起了麽?當初,還不是要看我父親的眼色行事?如今……嘿……如今,你竟然敢如此欺辱于我?蘇景,日後,我與你定然勢不兩立啊!”
徐元正和張骞仿佛聽不到任清平的喝罵似的,常年無依無靠的生活,讓他們早就學會了隻聽到該聽到的東西……
徐元正小心道:“不管怎麽樣,此事終究是我和張師弟辦事不利,這是之前師兄您賞賜我等的寶物,唔,那赤元回靈丹我等已經服用,卻是吐不出來了,但我們卻用自己畢生的積蓄,在門派内部兌換了雪華丹,價值也算相差無幾,師兄,您請驗收。”
張骞也小心道:“我等就不打擾師兄了,這次的任務完成,我們還沒交任務呢,就不打擾師兄了。”
“嗯,你們去吧。”
任清平臉上浮現些微怒色,也知曉此事跟這兩人已經沒多大幹系,他們雖是内門弟子,但在宗門之内無依無靠,卻是萬萬惹不得這執法長老高足,更何況……
揮手,讓兩人退下。
張骞和徐元正臉上帶着些微慶幸神色,心道幸虧師兄不計較啊,這大神之間的厮殺,我等撲街,就不要再摻和了。
偌大的大廳,就隻剩下任清平一人。
他臉色陰沉,冷冷道:“執法長老……哼……”
到底不是傻子,刻意與其硬拼,實在是下下之策,任清平縱橫道宗多年,自然不是無腦莽貨。
當下,他匆匆出門,往父親的靜室裏走去。
任自在,陰陽道宗榮譽客卿長老,從道家無足輕重的小長老,到陰陽道宗之内身份地位皆是甚高的第一長老,就名聲而言,甚至于還要在修誠之上!
他的眼光素來極其精準,一眼便看出了道無涯潛質非凡,所以才花費了偌大的心力,以道家使者的身份來到了陰陽道宗,卻并沒有認真執行道家安排的任務,反而在暗地裏給道無涯行使方便,爲陰陽道宗争取了許多可供發展的時間,可說陰陽道宗擺脫道家束縛,反倒有大半是他的功勞。
也正因如此,道無涯對其極其敬重,不僅給了他第一長老的身份,這些年來,更是對他禮遇非常,而任自在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并非追尋大道的苗子,還是安心享受人間富貴便是。
所以說……
他才會與之前未曾發迹之時的好友仍然保持着聯系,畢竟旁的不說,陰陽道宗固然對他禮遇非常,奈何宗門之内,哪來許多錢财給他?想要揮金如土,還是要有好朋友的支持才行。
而若不是他的刻意支使,任清平心高氣傲,又豈會與一介凡人有所關聯?還成了共榻之好?
但畢竟事關執法長老,任清平卻是不好自作主張,還是問問父親的意見才是。
所以,任清平才會來找自己的父親。
“哦?朗兒竟然并沒有上得宗門來?”
任自在名字自在,相貌亦是不俗,長須長發,看來格外仙風道骨。
他臉上帶着沉吟神色,道:“修誠師弟的弟子?他竟然得罪了你……唔……看來,這執法長老的弟子看來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啊。”
任清平怒道:“而且更過分的是,我之前跟孫朗那家夥的一些私密之事,竟然被抖了出來,現在宗門之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我的顔面都丢盡了,比起來,孫朗上不得山還是小事……”
“小事?”
任自在撇了他一眼,道:“你這些年的錦衣玉食,你以爲隻靠陰陽道宗長老的供奉,便夠了嗎?若斷了這條财路,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任清平怒道:“那更不該跟那蘇景善罷甘休了!爹爹,我就是想問你,我若是把那蘇景教訓一頓……”
“歇了這心思吧。”
任自在道:“那可是執法長老。”
“可縱然執法長老,不也對爹爹你極其禮遇嗎?”
“今時不同往日啊。”
任自在淡淡道:“若是當年道家仍在之時,有道家做靠山,他們對爲父自然是敬讓無比,不敢有半點怠慢,可現在……他們禮讓,是念着昔年情分,可情分這東西啊,越用越少,是會随着時間流失的,這麽多年了,爲父越發的韬光養晦,不就是因爲,不想這情分太早耗盡麽?”
任清平不甘道:“那爹爹的意思是……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任自在道:“爲父剛剛也說了,我父子這些年的錦衣玉食,隻靠陰陽道宗的供奉,卻是萬萬不夠的,若不将此事處理好,恐怕孫世兄會怪罪我的。”
任清平看着自己父親那淡然的神色,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