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見遠處的天涯海閣山門……
并不如何雄偉,甚至于,僅僅隻是一道金絲木門而已,其内隐含璀璨金光,仿佛古玉雕琢成門一般,而其上,書天涯海閣四個大字,看來頗爲小家碧玉,并無威嚴雄壯之感。
但若認爲這樣的山門小氣,卻是要被人嘲笑頭發長見識短了。
萬年金絲楠木,其價值若是換算的話,恐怕整片大陸都沒有人買的起這塊巨大無比的木頭,因此,天涯海閣之内的山門,其實反而最爲内斂……
從陰陽道宗入了乾朝之後,大乾朝的門派都流行起建在天上,以道家神妙手段将之懸浮天空,以鐵鏈相連,既可鍛煉門下弟子輕功,又大大提升了門派逼格。
唯獨天涯海閣,卻始終僅僅隻是用着這個山門,并非是因爲這萬年金絲楠木珍貴,而是因爲……
天涯海閣和陰陽道宗,可是素來不對付的很!
慕容若無奈的歎了口氣,心道倘若對付,我直接便幫了蘇兄了,何至于還要讓他爲這個問題頭疼,雖然蘇兄的實力進展确實極快,但若想要得到陰陽道宗的禮遇,怕是……
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裏可憐的小姑娘,她也是真的疼惜這個可憐的孩子。
當下,驅車往裏趕去……
沒走多遠,慕容若的眉頭已經忍不住簇了起來,奇道:“怪了,怎的守門的弟子都不見了,莫非閣内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正想着……
突然天地之間猛然一陣劇烈的晃動,宛若天崩地裂一般!
正自慢慢趕路的異龍駒立時受了驚吓,仰天嘶鳴一聲,忍不住便要逃跑,慕容若皺眉,真氣下壓,體重立時激增數十倍,直接将異龍駒給生生壓了下來,但這從天涯海閣之内騎出的異龍駒,卻仍然搖頭晃腦,眼神之内,寫滿了難言的驚恐。
“怎麽回事?異龍駒據傳體内有龍之血脈,縱然是三軍對壘之時,戰鼓雷動也不可能會有恐懼,怎的這會兒,竟然會如此驚懼?”
慕容若跳下馬車,輕輕撫~摸着異龍駒安撫了好一陣,才算是安撫了下來,擡頭望向了天空,卻正看到陰雲彌補,雷鳴陣陣……明明前一刻還是晴朗天氣,可這會兒,竟然便已經……
有古怪!
她重新跳上了馬車,趕着馬車向前趕去。
走過一條長長的山路,迎面終于可望見那碧波蕩漾的大海,而前方,正是平日裏衆弟子習練劍技的大平台,因此處常年海霧彌漫,有若仙雲缭繞,故稱雲台!
而此時,雲台之上……
熙熙攘攘,怕是彙聚了不下千名女弟子,莺莺燕燕,姹紫嫣紅,宛若百花齊放。
這些女弟子們俱都是滿臉緊張的看着天空,仿佛在期待着什麽,蓦然間,有人回頭看到駕車趕上來的慕容若,立時有人驚喜的大喊道:“是大師姐回來了!”
“什麽?大師姐竟然回來了?”
“太好了……想不到師姐竟然現在回來了。”
“師姐,快過來啊。”
慕容若似乎在這些弟子中極有威信,看到她歸來,衆人中,縱然不乏神海境強者,但竟然俱都是滿臉欣喜,仿佛才煉氣境的慕容若,才是她們的主心骨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慕容若跳下馬車,人群中立時自發讓開了一條道路,通往雲台盡頭。
她往前走去,雲台盡頭,是一處延伸出山體的巨大石台,而站在那裏,身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頭頂是無垠的天空……
而此時,可清楚的看到那天空之中,轟雷陣陣,閃電疾馳,更有人影于雷光電影中穿梭。
而周圍彌漫着的,卻是一股極盡纏~綿之劍意,如癡如訴,欲醉欲狂,劍意中隐含劍氣,劍氣中混雜劍意,殺傷力十足的劍氣和感染力十足的劍意,交相輝映,彼此襯托,纏繞之力十足,威力絕強,較之慕容若如今,強了何止千百倍!
甚至于縱然面對那駕馭閃電之人,也絲毫不落下風,十種不同的劍意來回切換,教人心思混亂,無心戰鬥,甚至于連雷電之中那人也無法抗拒,完全受制其中!
俨然……已露了敗相!
“這是……極情十劍?!”
慕容若頓時驚了,這套入道境劍術,素來隻有她和師父才可修煉,這也是門内諸多弟子對自己尊重無比的緣由所在。
隻因爲她的師父幕夫人在她這個年紀,在門派之内也是實力極弱,但十年之後,卻徑達至入道境界……極情十劍,能修此劍,幾乎就是得到了一張突破先天的保證!
可師父已然多年未曾……何以竟然有人能挑戰她?!
而這時,有相熟的師妹已經主動湊到耳邊解釋起來,道:“有人挑戰師尊!這人是個狂徒,前前後後已經三次糾纏師尊……每次都是敗陣,但他實力極強,縱然師尊也傷不得他,當真是讓師尊不厭其煩!”
慕容若皺眉問道:“他是誰?!”
“據他自稱,他姓狂名徒,自号狂先生……此番來大乾,是爲挑戰諸門派宗主!不過這家夥也真是厲害……竟然面對師尊連戰三次,都未曾受傷,看起來,好像遊刃有餘似的!”
“狂先生?!”
慕容若喃喃重複了一句,心道這般強大到足可與自己師父匹敵的人物,怎的自己以前竟然從未曾聽說過?難道還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不成?
若是蘇景在,怕是便要失聲驚叫起來,隻因爲這與慕夫人纏鬥許久之人,分明便是之前那言語古怪的白衣文士!
而此時……
天空中的戰鬥,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哈哈哈哈……極情十劍果然厲害,不愧天涯海閣的鎮閣之寶,!”
自稱狂徒的狂先生哈哈大笑着,縱身躲開了慕夫人的缭繞劍意圍繞,他速度極快,縱然敵不過,退卻是退的寫意潇灑……
悠然的一擺手中折扇,微笑道:“慕夫人實力高深,狂某自愧不如,甘拜下風,佩服,佩服!”
慕夫人年歲也許不小,但外在看來,卻不過三十上下年紀,看來面貌極其皎好,隻是此時,她那素來溫婉的面容,卻帶着凝重神色,對面前的白衣秀士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來我天涯海閣,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