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波當然不知道，某人在一大早出門之前，都要給自己來上一套即時技能，全程提供BUFF。

這樣的孟師道，再加上腦域開發度達到了8%，學習能力簡直類似神魔。

經文看過一遍就能記住，楚霜波說過的解釋更是過耳不忘，三天過後，原本浩如煙海的經文也全部看遍。

夕陽西下，坐在窗邊的孟師道手握一本魔道功法，繼續推敲其訣竅，到底是何處刺激了人體的潛能。

淡淡的紅光灑在身上，就像一尊雕塑，看得有些無所事事的楚霜波不禁有些入神，這個青年男子怎生這麽好看？不，是有一種吸引人的力量。

“此前，我曾與魔尊甯無畏的三弟子劉無命交手，開始還好，但是當劉無命運行魔功地獄行之時，他的速度、力道都增加了數成，當時他的臉顯然是因爲痛苦而扭曲。”

孟師道看着手中對魔功地獄行的粗淺解說，問道：“楚姑娘，是否因爲魔道功法對人體的刺激太過激烈，從而使得魔道中人在外表現得殘暴邪惡，目的隻是要釋放出因爲修煉這魔道功法積累起來的戾氣？”

“不錯，正道功法與魔道功法區别就在這裏，而且魔道功法因爲大幅度釋放潛能，甚至會折損人本身壽命。”

“但是因爲魔道功法修行神速，武林中人本就在生死邊緣讨飯吃，能夠以最短的時間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是吸引了不少武林中人偷偷修煉。”

楚霜波歎息一聲，顯得頗有些無奈。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悲傷。

孟師道心中了然，自己身上那個天賦技能潛能爆發，按照楚霜波的說法，其實就是妥妥的魔道功法。

但是，當初如果沒有這個潛能爆發，自己還有那兩個孩子都絕無生路！

由此看來，魔道功法的存在也有其必然性！

再聽楚霜波此語，真正是“何不食肉糜”啊！

怪不得數百年來，沒有一個弟子能夠完成融我境的修煉，實在是這優渥的修煉環境扭曲了很多最基本的概念。

“正道功法是好，可惜消耗的資源不在少數，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富裕，可以悠閑地修煉，就如同你們這些聽濤閣的女弟子們一般。”

聽着這話，孟師道忍不住就說了出來：“存在即合理，不能因爲魔道功法的刺激太過強烈，甚至會扭曲人性，就直接抹消其合理性。”

“在我看來，如果在邊軍中推行這魔道功法，在短時間内就可以大大減少将士們的死傷，這才是功莫大焉！”

“孟公子，你的意思是，魔道功法比正道功法強？”楚霜波臉色一整，眼中射出厲光，很是不悅地質問。

“無論魔、道都是追求武道的途徑，終點都是一樣的，不存在誰比誰強的問題，隻有誰跟适合修煉這種功法的問題。”孟師道看過了這麽多經義，早已心平氣和，根本不會因此動怒。

看着楚霜波，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即便虛構了最強元神，但對世事了解得實在太少，孟師道忍不住開口道：

“怪不得你們踏入融我境，都要到江湖上曆練一遍，否則實在不通人情世故，又怎能知道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麽？！”

“融我，不僅要完全吞噬元神，更要了解本心，這才能讓本心與元神真正融合，爲踏入真我境打好基礎。”

“受教了！”沉默良久，楚霜波感激地施了一禮。

而在門外，聽到了兩人對話的柳夢殘也爲之一驚，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麽？

當初同時拒絕了甯無畏、孟希夷兩人的求愛，是否違逆了本心？以至于數十年來武道不得存進？

心情波動之下，真氣不由散溢開來。

藏經閣中兩人馬上感覺到了異常，出門一看，紛紛施禮：“閣主！”

“不必多禮。”柳夢殘勉強笑道：“這次過來，是看看你們的進境如何，今日得到飛鴿傳書求援，臨安府所有不願聽從甯無畏号令的武林中人，都收到了追魂令，三日後将會被滅門。”

“閣主的意思是？”孟師道不禁皺眉，難道自己馬上就要脫離這難得的安全港，又要面臨魔道的追殺？想到主線任務，孟師道不禁歎息，這世界果然不消停，對自己可不夠友好。

“霜波，你昨日已經完成非我境的修煉，踏入融我境，此時已經是武道宗師，按照聽濤閣的規矩，應該下山曆練了。”

“正好遇到這事，你就代表我聽濤閣，前去與那些敢于反抗的武林同道一起，共抗昆侖魔宗。”看着弟子有些忐忑的小兒女模樣，柳夢殘不禁慈祥一笑：

“放心，對你，老一輩的甯無畏是絕不會出手的！除非，他想惹出我聽濤閣的長老們。”

“再說了，當年，爲師也是這麽大就踏入江湖了，就是心眼一定要多一點，像那種湊到眼前來讨好你的公子哥們，大多是有着險惡用心的，目的就是要擾亂你的心境，讓你無法融我成功！你隻要當他們是你喂養的小白兔就好！”柳夢殘笑道。

聞言，楚霜波不由噗嗤一笑：“師傅，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他們想什麽，我清楚得很。我這一生隻爲追求無上天道，男女情愛，不過短短十數年，又有什麽意義？!”

柳夢殘聞言欣慰地點首，又轉向孟師道：“孟公子，本來還想讓你多留幾日，但是這一次霜波一人下山，聽說你也把藏經閣的經文都看遍了……”

“多謝閣主數日款待，這一次臨安府武林同道受難，我輩中人，當急公好義，趕赴救援，正好與楚姑娘同行，免得有太多狂蜂浪蝶追逐而來。”孟師道聽話知音，趕緊開口，免得被主人趕走，也實在丢臉。

“這就好。等會兒，霜波，你拿着這個令牌，帶着孟公子一起去内務庫領取一份藥品、衣物、花費，然後就一起下山罷。”柳夢殘看着楚霜波，眼中似有不舍，但還是揮揮手，扔給楚霜波一塊紫竹令牌，讓他們離去。

跟随楚霜波一路走到聽濤閣的後山，看着路盡頭處隻有一個山洞，孟師道眨眨眼睛，失笑道：“楚姑娘，不會這就是你們聽濤閣的内務庫吧？實在太會省錢了。”

“省錢？”楚霜波眉頭一皺，“孟公子，你等會兒就不會這麽說了！”

一位黑衣執事從小洞之中驗證了令牌之後，庫門轟然洞開，顯出一條曲折的小道，小道很是狹窄，隻容一人通過。

“這是爲了防止被盜？還安裝了不少機關？”孟師道看着小道上下左右多處岩石都能看出有人工改造過的痕迹，不由升起一股明悟。

百步之後，才看到真正的庫房，再次驗證令牌，庫門洞開，一名青衣長老出現，微笑着對楚霜波道：“沒想到你現在就要出山了，我本以爲你還要半個月才能修完非我境呢。”

“見過淩師叔。”楚霜波一禮，微笑道：“偶有領悟，提前踏入融我境，師傅命我下山曆練，孟公子也一起，共需兩份物資。”

孟師道跟着見禮，而後擡頭看了一眼庫房，這庫房實在太大了，聽濤閣至少将整座普陀山都掏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