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載雍熙三年(公元986年),在宋太宗發動的“收取幽燕十六州”的對遼戰役中,孤軍奮戰的楊業雖經英勇抵抗,但終因敵我力量懸殊而兵敗兩郎山。
悠人今天所說的“兩郎山”,是《知青農場》第二卷第002章“不速之客”中提及的“兩郎山”,就是小小的于文龍持打狗棍從狼口救下玉英母女的地方。與上述楊業殉國的兩郎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位于高密拒城河南,窩洛一帶的“兩郎山”又矮又小,不善起乞兒——于文龍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半個大黃餅子。
粗心一點兒的人們從它的旁邊急匆匆地走過路過,大多留意不到它。
隻有盛夏林深葉茂之時,需要歇腳兒的挑夫或者轎夫們才會在此略作停留,因爲這座幾乎不能稱之爲山的“大黃餅子”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雜樹及灌木。
雜亂無章的“兩郎山”上,白楊居多,刺槐次之,葳葳蕤蕤,細看一下兒,也頗有一番野趣兒呢……
上一章講到,劉夫人出資,“懼内”的劉大人迫于“形勢”,爲女兒走娘家方便,迅速打開了閨女從夫家至娘家,幾乎是兩點一線的“綠色通道”……
女兒高興了!走娘家也勤了!可這事兒引起了妯娌們的不滿,她們一個兩個地都在她背後嚓咕:“弟妹娘家有錢,肯爲她走娘家方便花大錢鋪橋修路,怎麽就不多陪嫁一點兒好東西貼補咱家呢……”
好話不出門,孬話傳千裏。
天真的劉小姐與妯娌們一個大院兒住着,整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話兒很快就傳到她耳裏了!劉小姐一怔:“嫂嫂們說得對呀!俺娘那麽有錢,爹怎麽不多給俺點兒陪嫁呢?倒叫婆家人輕賤俺!”
那年頭,沒有“晚婚晚育”一說,閨女出門子普遍比現在早,十五歲一及笄,就紛紛出嫁了。也就是劉小姐在家裏面嬌慣,劉老夫人不舍女兒遠嫁,又多留了一年。好歹等到十六歲的時候,婆家三番五次來要人。劉大人勸慰夫人:“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劉夫人尋思良久,終于一狠心,把“掌上明珠”發上花轎,嫁了。
十六歲的花季,擱“現代”還是個正上中學的孩子呢!心無城府的小姑娘越思越想越憋氣,急急喊上丫鬟仆婦:“備騾車!走!回逄戈莊!”
氣呼呼的劉小姐一行行至拒城河南,窩洛一帶的一片林子處,即喝停了人馬從衆。
爲啥呢?原因劉小姐也羞于啓齒:“人有三急”嘛!
都說“人有三急”,人到底有哪三急呢?諸子百家,衆說不一。
一種說法,“三急”是人一天必須要進行的生理排洩:即?尿急,便急,屁急。
還有一種說法,“三急”是人一生必須要經曆的,就是“内急”、“性急”與“心急”。“内急”即上廁所急;“性急”即結婚入洞房急;“心急”即老婆在裏頭生孩子,你在外面等得幹着急!
得——又扯遠了!各位看官,抱歉了!悠人是個典型的話痨,扯着扯着就跑題兒了。
說了這麽多,悠人也沒弄明白劉小姐到底是哪一急上來了,反正她揚聲止住丫鬟仆婦,嚴令:“任何人不許跟随,都站着别動!等我自己出來的。”
令宣畢,劉小姐孤身一人進了林子。
時值“佳木秀而繁陰”的季節。也虧得劉小姐“小石頭的世界裏沒有後顧之憂”,隻怕被下人看見自己“方便”,臉上挂不住,沒想到還有更可怕的正等着嬌滴滴的她呢!她走走,回頭看看:感覺不安全;再走走,還是覺得不保險。就這樣,她走走、看看,看看、走走,越走越往裏……
在家仆和悠人都看不到的林陰蔽日的黃土丘上,就無聲無息地演繹了一段劉小姐甯死也不肯告訴俺們的故事……
等蓬頭散發的劉小姐從深林中出來的時候,仆婦們足足着急了一個時辰。
劉小姐出了林,一言不發即登上了騾車,丫鬟落下了“鹿鶴同春”的轎簾,高喊一聲“走着——”
仆婦們面面相觑,不知發生了什麽……隻得悶聲不吭地上路了。
回到劉府,劉小姐匆匆撲進親娘的後堂,摒退左右,嗚咽着将林中所遇訴諸母親,并揚言“一女不事二夫”,今日特與母親“訣别”而來。
劉老夫人聽了閨女的哭訴,臉色鐵青。隻是擔心女兒的安危,不便發作。
她強壓了壓心頭的怒氣,勸慰抽抽搭搭的女兒道:“孩子,什麽‘一女不事二夫’,簡直迂腐!兒想啊,那貂蟬若是也抱着“從一而終”的想法,不肯“虛與委蛇”于董卓和呂布父子的床第之間,那王允又如何成事?再說那讓唐明皇愛得死去活來的楊貴妃吧,本來好好的壽王妃做着,一個不小心被他公公看中了,一道旨意宣入後宮。若那時,她也執意不肯事二夫,早在馬嵬坡之前就懸梁于壽王府。那白居易名揚天下的《長恨歌》又從何而來呢?還有那‘則天女皇’,不也是在丈夫唐太宗駕崩後又做了其兒子李治的皇後嘛!若她也存有你這種迂腐的想法,又何來‘上承貞觀之治,下啓開元盛世’的‘則天大聖皇帝’呢?”
劉老夫人一連三問,問的女兒啞口無言。
劉夫人掐斷女兒的“輕生”之念,心中暗松了一口氣。
等劉大人一回府,她就命人将老爺請回後堂,把女兒遇到的尴尬事情複述了一遍,發狠讓老頭子下海捕文書緝拿案犯。
劉大人覺得夫人勸解女兒的話也不無道理,當即決定此事不宜聲張。
遂派人喚來閨女,問那座山可有名字,閨女搖搖頭說:“那兒隻是個不起眼的土丘,根本不是什麽山,哪來的名字呀!”
劉大人捋了捋颌下的胡須,搖頭晃腦地說:“吾兒曆經此等大事,竟能控制住自己的本心,未輕易自裁,日後必是有大造化之人,那山也該當就此有名,就叫‘兩郎山’吧!”
那劉小姐自小也未被《女戒》、《列女傳》之類的書荼毒過,父母也都來開解過她了,小小的她也就豁然開朗,丢下包袱,把此事揭過不提了。
想通了的劉小姐一拍腦門兒,“呀!我回家幹啥來了?該死的‘兩郎山’,害人不淺,害得俺差點兒把正事也給忘了!”劉小姐想起此番回娘家的目的,又跑到母親跟前訴苦:妯娌們如何如何在背後“嚓咕”她……
劉老夫人聽了閨女的抱怨,思索片刻。悄悄給女兒出謀劃策:“你回去,就從娘——親手給你做的貼身棉襖上拆一個扣子下來,托辭說丢了一個,讓你公爹到集上給你配上個一樣的!去吧——”
……
劉小姐疑惑地回到夫家,按照娘的“教導”,一步步謹慎地做了。
她公公捏着兒媳的襖扣子,趕了“葛家”趕“呼莊”,趕過“呼莊”趕“拒城河”,最後連高密大集也趕過了,還是沒給小兒媳配上這副襖扣子。
老頭子郁悶極了!
歸家途中遇雨避于城隍廟,廟中遇到一個人:穿戴華貴,談吐不俗。睜眼看看他身上穿的,再豎耳聽聽他嘴裏說的,分明就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大人物”啊!
大雨遲遲不停,二人無聊閑話時,劉小姐的公公就把給兒媳“配扣子”跑了好些日子都無果的事兒抖摟了出來。
那個“大人物”索來扣子一看,臉色陡變。他偷偷告訴劉小姐的公公:“這哪是扣子呀,這怕是來自大内皇宮的稀世之寶,一般人家是不配擁有的。快!趕緊的——藏好了!”
劉小姐的公公吓壞了!回到家關上大門,将扣子“恭敬”地還給兒媳。又背着劉小姐結沒聲兒的集齊兒孫輩,喝令他們:“不得再對劉小姐不敬,否則,哼哼——家法伺候!”
後來,劉小姐隻對爹娘講過的那件事不知被誰傳了開來,這一傳不要緊,傳到了270年後悠人的長耳朵裏了。悠人一聽,啊哦——原來是這麽個“兩郎山”啊!
其實悠人也不知傳言是真是假,好奇心作祟,唠出來請大家聽聽,列爲看官,别光看不言聲呀,恁也給俺評評,這事兒傳得還有點兒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