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别月亮谷,往長野回時,又路過那先前集鎮。白水謠便想起那日的清酒來,覺得甚是可惜,又見眼前蕭聞徹,九尾等都在,便不似從前恐懼,隻邀着蕭聞徹去買一盅來嘗嘗。
行至小巷前,望那方晦暗不見盡頭,白水謠又打起退堂鼓來,便說讓蕭聞徹與九尾同去,自己則在馬車候着。蕭聞徹便應許,喚了九尾又令車前小厮一同前往,隻留了白水謠與兩三丫頭同那馬夫在此。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又是青天白日,白水謠便心寬起來。隻在車内做了小會兒就覺悶得慌,便下車來,躲在一屋檐下,避着日頭等那買酒的三人回來。
又過了小會兒,那三兩的人群中走出個男子,勁裝裹身,黑靴踏地,疾步過來。待白水謠認清那人時,那人卻已然到跟前,還是先前的模樣,隻是那把架在白水謠脖子上的長刀換成了隐蔽的短匕首抵在腰間,乍一看并未覺着奇怪,隻覺是一白面公子哥也怕這日頭,同躲于屋檐下。
白水謠惱羞成怒,竟不知會被這賊挾持兩次,還在同一個地方。她咬牙低聲道,“壯士今日是來還我錢财的吧?”
那男子直面大街,并不看向白水謠,隻面無表情,薄唇輕動,“非也。今日我欲再借十兩。”
“哈,這個容易,你隻管摘我髻上另一珠花便是!”
男子聞言悄然動手卸了白水謠的頭飾,“多謝!”二字一落,那男子便匆然離去。白水謠盯着那背影,恨不得在他那背上燒出個窟窿來,恰時,蕭聞徹三人又從深巷中現了身影,白水謠瞧見後,便立馬指着剛離去那男子喊道,“快抓住盜我珠花那厮!”
九尾聞言,立馬動作,手中兩壺清酒也未來的及放下,便翻身上牆,踩着飛瓦而過。那人流中的男子聽聞響動,竟也施展功夫,朝前奔去,二人街頭屋頂上下追逐,直出這集鎮。
然追了數裏,九尾與此人也過了兩招,但最後還是讓人給逃了,白水謠見九尾一人歸來,好不失落,便歎氣去了馬車裏。左右尋思,方覺此人不對,本生得儀表堂堂,又穿着得體,卻兩次來向自己讨錢,且都不如一般盜賊般蒙面而行,倒是不怕自己記得他模樣,日後尋仇。
白水謠排除一應可能,最後得一法,隻道是此人搭讪方式好不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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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謠:哦。
事後蕭聞徹問及事情始末,白水謠粗略帶過便罷,不再多言語,隻說是什麽個街頭老鼠,作作索索,不足爲慮。
如此此事方過。
二人又重拾心情,朝長野趕去。兩日過便及長野,入了蕭府,倒整好九月九。家中祭祖之會也正拉開序幕。
二人便回了園子,趕緊梳洗番,換了身衣裳,便帶着一群丫頭小厮去了祠堂告宗廟。此間流程自不去細說它,隻道入了夜,二人回園中歇息時,那南官園的蕭吟便以問二人行程如何爲由,叫去了九尾。
蕭吟實則是想要那日在花苑中看見那一幕的說法,此間問話,她匆匆說及兩句蕭奶奶的事後便繞到了白水謠身上。九尾不知蕭吟意圖,便隻一一答了,後又說是蕭聞徹專派自己護白水謠周全的,如此蕭吟才放他回來。
雖那蕭吟看似不再追究,實則心中早生芥蒂,隻是此刻不宜聲張,便對九尾不做強求,隻裝是日常問話般。但心中早已暗想就着那次機會再親去探探虛實。
她又着一小妮子去那榮梓園辦事,好時時觀那白水謠的動向。但幾番下來,那小妮子都隻說白水謠近日來癡迷醫術,日日在閣中看醫書,未曾有過行止過失處。蕭吟隻覺不對,按捺不住便自個兒跑來瞧了。
這一瞧又偏偏趕上,那白水謠研究針灸之道,覺自己已有些許成就,苦于沒有練針之所,剛巧那九尾與家中護衛比武之際,扭了手腕,白水謠便硬拉着他,說是給他活血通氣。
他二人正與花苑角落處的避雨亭中施展時,那蕭吟就偏巧來了,又偏巧看見。她這回可不似上次般忖度再三,而是直接奔了上去,到了亭中,便見那九尾挽着衣袖,任由白水謠的手在其胳膊手腕處來回摸索,蕭吟心中一陣怒火滕然而起。
翹着蘭花指便兇那九尾,“好啊,上次我見你在這女眷内院之中,曉是頭次,也不知是什麽原因,便未曾說你,可是不巧,此番又讓我撞見你勾引我嫂嫂,真是不知廉恥!我蕭家養你,是讓你行爾等可恥之事?”
此番話表面上字字針對九尾,片言未提白水謠,隻道是白水謠被這九尾哄騙了去,但細細一想實則也是在說白水謠不守女則,與男子在内院厮混。
白水謠何嘗聽不出來,隻是疑惑這蕭吟怎會莫名其妙就沖進來,先前也沒個人傳話。原本白水謠做這事也是一時興起,但也命人瞧了四周的,覺着妥當才下手的,可這會兒那蕭吟卻冷不丁跑過來就是一陣辱罵,白水謠心中總歸不好受。
“小姑子誤會,原是我看了些醫書,自覺有些門道,恰巧這九尾來我院子幫着搬那花壇時扭傷了手,我便拿出銀針來試它一試。”白水謠好言解釋道。
那蕭吟卻是不依,隻說:“傷了也隻管看大夫去,哪用得嫂嫂你親自動手?嫂嫂也别替他開脫,那九尾原就長着一雙狐狸眼,四下亂瞅人。嫂嫂你可别看他平日話少,便以爲他老實。要說這大哥園子裏養出來的護衛,就他九尾最不正經!嫂嫂可别信他的鬼話,被他那青澀外表蒙騙了去!”
白水謠聽這話,心中越發不快起來,原就是自己招那九尾來的,此刻卻又讓他平白受辱。先且不說那針灸本就疼痛,自己這半吊子做起來又有危險,白水謠滿懷歉意地望了望九尾,卻見他報以寬慰一笑,心中便更不是滋味,對那蕭吟也不自覺揚高了聲音,“小姑子快别這麽說,你這說的倒像是你大哥教導出來的護衛心術不正般,那再怎麽也是你大哥一手帶出來,怎會出如此纰漏?若是他九尾心存邪道,難道你大哥還瞧不出來不成?這件事錯不在九尾,小姑子你也快消消氣,本就是誤會,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劃算了。”
蕭吟橫眉豎眼的模樣哪像是要消氣的樣子,不再說些難聽的話來就已然很不錯了。
白水謠又道,“今日本就是我找來九尾的,小姑子應要個說法,那隻能怪我頭上了。”
那蕭吟卻像是在等着這句話般,白水謠這話音才落,她便連連擺手稱,“嫂嫂這有辱清白的話可别亂說,就算嫂嫂不顧及我蕭家的顔面,那你白家的清譽也是該顧及的!”蕭吟說完這話,自覺分量重,便不再多言語,隻說讓白水謠好自爲之的話來,便甩着手絹出了園子。
待她走後,那九尾方才開口,“讓夫人操心了。”
白水謠自覺歉意非常,便趕緊接話,“莫要這麽說,今日之事原本就賴我。”她說着就招呼九尾坐下,再施一兩針便可拔除。
“那蕭小妹本就瞧我不順眼,幾次三番找茬與我,也不是什麽稀奇事。這府中事務,原是她與她娘處理着,府中下人一應吃穿用度都歸她管着,也虧得此,她才被府中之人敬重,養得如個嫡小姐般。此番我嫁了進來,府中大權遲早都是要轉到我手中,她蕭小妹手中的權力沒了,府中那些個勢利之人自然不同以往那般待她,她自然不願。所以她這般對我也是有原因的,也不是她蕭小妹本生得刁鑽。”白水謠一邊施針一邊給九尾說着閑話,實則也是在給九尾解壓,讓他勿将此事放在心上。
九尾一旁端正坐着,垂眼看着地面,也不知在聽沒有,那身影落在白水謠眼中,顯得些許落寞。白水謠暗暗歎氣,半柱香過,她也施針完畢。收了針卷便問九尾感覺如何。
九尾活動了手腕,道,“竟是全好,不疼了。”
白水謠放心一笑,臉上浮出不少驕傲的神色,“這便好。若是你們哥幾個打鬧又傷着哪兒,隻管來找我,也可讓我練練手。”
九尾點頭應承下來,知這不可久留,便告辭離去。
白水謠見九尾離開,便招來林芝,詢問方才那蕭吟是爲何事而來,林芝不知便又着胭脂過來,胭脂說還是爲林芝改名一事來的。白水謠冷哼一聲,“我倒以爲是什麽天大的事,要勞煩她四姑娘親自跑一趟。”
胭脂又說:“原本四姑娘前日裏來過一回的,就是夫人說要鏟了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