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姑娘鬧啥呢,吵得我腦瓜子疼。”老王戲谑完蘇昭,就見那在角落裏數落小警員的齊肩妹子,他走過去拍拍小警員腰上的警棍,“小孩兒,局裏給你配的棍子是擺着好看的?”
被齊肩妹子罵的一直處于下風的小警員,聽完這話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立馬不委屈了。正滔滔不絕的齊肩妹子趕緊噤聲,雙手捂住嘴巴,瞪着銅鈴眼去瞅王仁禮,上下打量一番,卻見他穿着有些發黃發舊的外套,裏頭的襯衫都洗得皺巴了,腳下踩着破口的皮鞋,就想應該不是個厲害角色。
她便大膽了,開口就怼,“你們公安局就是這麽辦事的麽?放縱罪犯,欺壓良民!我要告你們!把你們領導找來!”
齊肩妹子一吼完,便見小警員右手掌在警棍上,呈武士抽刀的姿态,她立馬就慫了,連連後退,貼在牆壁上。
這時,胖哥也從裏面出來,齊肩妹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唧唧地就呼喚自己的英雄,等胖哥到了跟前,她又抱着胖哥的胖胳膊來回晃,“造孽啊,哥你怎麽被分配到這種地方當差啊,你看看這局裏的都是些什麽人哪,嘤嘤嘤……”
那個一見妹子流眼淚就暴走的胖哥,這會兒卻沒了動靜,臉上還有些羞赧,“那個,前輩,”胖哥沖着王仁禮指了指齊肩妹子,“實在對不起,她還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見識。”
前輩??對不起??不懂事??
齊肩妹子一頭黑人問号,梨花帶雨地再次打量眼前這個讓胖哥輕言細語賠不是的人。
“他是以前局裏的王隊,快叫王哥。”胖哥拉了拉齊肩妹子,滿臉堆笑地介紹。說話也是非常謹慎,生怕齊肩妹子不高興,但又不想太沒面子,語氣雖好,說出來的話卻很霸道。
他見齊肩妹子不開口,便悄悄拉了拉她衣袖。齊肩妹子抽抽鼻子,極其不甘願,“王哥……”
她一開口,胖哥就像心裏的大石頭落地般,無比輕松,沖着王仁禮傻笑,還有點小驕傲,“嘿嘿嘿……”
王仁禮蔑了他一眼,扔了煙屁股就轉身,“瞧你那點出息。”
胖哥:“……”
王仁禮回到鄭旭堯這邊時,剛好裏面又有人出來叫他進去。拉着鄭旭堯胳膊的蘇昭有些擔心,便想跟進去,王仁禮喊道,“鄭家媳婦兒!”蘇昭回頭,王仁禮才招招手,“過來過來,你跟進去瞎摻和啥?”
蘇昭又轉過來看看鄭旭堯,卻見他的意思也是讓自己在外面等着。她便極不情願地又回到椅子上坐着,旁邊王仁禮翹着二郎腿,又抽出根煙來。
“你别抽煙,對身體不好。”蘇昭偷偷瞄他一眼,又很快垂了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小聲一句。
王仁禮頓了頓,“堯妹兒他不抽煙?”
“誰?”蘇昭偏頭去看他,映入眼簾的又是一對黑眼窩,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樣。
“堯妹兒啊。”王仁禮夾着煙的那隻手擡起來指了指剛鄭旭堯走進去的那個方向。
蘇昭明了,又震驚,她唯唯諾諾重複道,“堯……妹兒?”
王仁禮一見蘇昭這表情就懂了,他笑了笑将煙裝回煙盒,身子往後一倒,靠在椅背上,“你還不知道,也對,你還不知道。”王仁禮呢喃完這兩句後,便開始給蘇昭解釋起來,“剛入伍那會兒,我就和堯妹兒……也就你老公分到了一起。你是沒見他那時候那個樣子,白白淨淨,又長着兩酒窩,這要擱旁邊不說話不動,誰不當他是隔壁來的女兵?”
白白淨淨,又長着兩酒窩……蘇昭想想也不自覺笑起來,那時候的堯哥應該正是少女懷春時,出現在夢裏的那個白襯衣少年吧。
“所以我們一窩的就叫他堯妹兒,爲這事兒我們還幹了一架,你不知道他多狠,”王仁禮說着就伸出自己的右膀子來,“就這個,差點被他給掰折了。後來我們開始訓練,隊裏都有排名次,曆來都有規矩,誰第一誰老大。哪個想到鄭旭堯這鼈孫,看着柔柔弱弱的,最後竟成了我們大哥。不過他年紀最小,我們都叫他小大哥,混熟了還是依舊叫他堯妹兒。”
“經過這麽多訓練,曬黑變壯的他居然還沒有以前排斥這個稱呼,說來也是奇怪。”王仁禮說着,眼睛裏就開始冒着星星點點的光,那是從幾年前穿梭而來的光。
蘇昭也聽得起勁,感慨道,“你們關系可真好。”
這時那旁邊不動聲色的胖哥突然湊上前,“你們說的那哥們兒也是以前邊防隊的吧?就是那個那個。”胖哥說着就朝王仁禮使眼神。
王仁禮一掌拍到他腦袋瓜子上,“什麽那個這個,他是你前輩。”
胖哥立馬小雞啄米般點頭,“是是是。”他說完又輕言輕語地,像在說什麽機密一樣,“那時候前輩你們這隊突幾乎全隊退伍,不幹這個了,到底是因爲什麽啊?我聽說好像還是因爲他,是什麽原因,說來聽聽呗。”胖哥一臉求知的模樣,誠心誠懇。
自從胖哥開始接茬,蘇昭就一頭霧水了。特别是剛才齊肩妹子還說那胖哥被分配什麽的,胖哥又叫王仁禮前輩,連鄭旭堯也變成他前輩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對于胖哥這個問題,王仁禮真的很想一巴掌抽死他,正當他要動手時,蘇昭适時開口了。于是,準備動手的王仁禮改成了動嘴,他指了指胖哥道,“這是局裏剛調過來的法醫,愣頭青一個,什麽都不懂……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很明顯,最後一句是說給胖哥聽的。
然而胖哥沒有get到,還一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他見王仁禮不理自己,便添油加醋道,“這次這個走私販是我先瞧出來,還一路跟着的,最後将其制服。這走私販好像跟你們那年的事兒還有着關聯,你看我這也算無形當中參與進來了,王前輩你就真的不跟我說說?”
“走私販?”蘇昭越聽越迷糊,“那又是誰?”
王仁禮,“就是帶你們那個導遊。我那個朋友被他騙去嗑藥了,他就頂替上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弄來的消息,知道鄭旭堯會來雲南,就蹲着要報仇呢。”
“嗑藥??報仇??”蘇昭感覺信息量太大,自己快要hold不住了,“他他他爲什麽一定要在雲南動手?而且堯哥爲什麽沒認出他?他要報什麽仇????”
“他一直是通緝犯,走不出雲南的。雲南本就是邊界,總要複雜點,好動手行事。這次他就是想借民族沖突來掩蓋自己的身份。本來雲南旅遊就水深,導遊和遊客發生摩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僞裝成導遊,無論事情成敗與否,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來也厲害,這人居然整容了。也多虧咱這小胖子同志,從什麽肢體形态,表情變化就認出他了。”王仁禮說着就拍那胖哥的背,拍得胖哥直咳嗽。
“那他是要報什麽仇?”蘇昭往前微微探身,詢問道。
“他……”王仁禮才吐出一個字,那鄭旭堯卻不知何時到了跟前,冷冷一句,“你們在說什麽?”
王仁禮半邊眉毛一挑,“說那個導遊的事啊。”他說完,再看鄭旭堯的表情,察覺不對,不可思議反問一句,“嗯……等等,你沒跟她說過這些?”什麽販毒啦,走私啦,殺人肢解,賣小孩兒啦。
鄭旭堯皺眉,“嗯,她還小,你别跟她說這些。”
王仁禮:???exome??
蘇昭:????exom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