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在樓下等了不出五分鍾,便看見鄭旭堯的車開過來了,還一路按着喇叭。等車停穩後,蘇昭才開車門上車,“小區裏不讓按喇叭,這會兒肯定有人在心裏罵你了。”
鄭旭堯緩緩驅動小車,望着後視鏡說:“我瞧你一直低着頭在路上蹦,怕你看不見。”
蘇昭抿嘴偷偷笑,爾後才一本正經問道:“怎麽這麽快就決定了,連票都買好了?”
“嗯。未來幾天的天氣不錯,适合旅遊。我今早打電話給你請假時,齊小姐提了一句,說要請假直接把你年假請了好出去玩兩天,我覺着這個提議不錯,就抓緊時間辦了。”鄭旭堯簡單回複道。
蘇昭明了點頭。鄭旭堯問:“肚子餓麽,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昭“額”了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其實才吃飯。”她瞧鄭旭堯的目光掃過來,便立馬低頭摳手指,“啊,你沒在單位吃午餐麽?不然我們去嘗嘗超市旁那家過橋米線吧,才開的,聽說味道不錯。”
“好。”鄭旭堯回了一聲,便一甩方向盤,将車開去了超市的地下車庫。
二人去吃了米線便進超市了,鄭旭堯推了一購物車,蘇昭便順勢将自己的小包放裏面,小包的肩帶則捏在鄭旭堯手中。蘇昭在副食區來來回回晃了好幾圈,懷裏堆滿了零食,朝鄭旭堯走過來,卻見鄭旭堯的購物車裏就躺着兩瓶礦泉水。
蘇昭:“……”
鄭旭堯一一掃過蘇昭懷裏的零食,挑來挑去就拿了兩封餅幹,一包原味薯片還有一盒小蛋糕放進購物車,“其他的放回去。出去的時候還要帶衣服一類的必需品,吃的有這些夠了。況且飛機上也有提供餐食,其實餅幹薯片這些也是大可不必的。”
那你還來超市買個鳥啊?!蘇昭望着被封印在自己懷裏的辣條,十分委屈,“飛機餐好難吃的……”
“我們可以先吃了飯再上飛機,也就飛兩小時,不礙事。”鄭旭堯第二次辯解了,說明不會讓步了,蘇昭哭唧唧,隻好将懷裏的辣條一包一包送回去。
她焉耷焉耷地跟在鄭旭堯身邊朝收銀台走去。排隊的時候,鄭旭堯讓蘇昭看好東西,自己則朝出口處的展架去,蘇昭清清楚楚看見鄭旭堯在那裏挑套·套。
好淡定……蘇昭感覺自己要長針眼了,可偏偏她又移不開眼睛,她的目光太癡迷,引得身後兩個小妹妹也望過去,然後開始竊竊私語。
“哇,那邊那個阿加西好帥诶~”
“他在挑什麽那麽認真?”
“白癡啦,人家在挑套·套辣,還是草莓味的勒~”
“哎喲,小姐姐你很懂也~”
“我靠你個辣雞,你不懂哦,裝什麽13辣~”
蘇昭“……”
“阿西吧,他走過來了诶~”
“噓~憋出聲……大發!居然插隊!不過沒關系,站我前面我不會介意辣hhhhhh”
“诶诶,前面那個小姐姐胸好大哦,她和那個大叔不會是一對吧?”
蘇昭:“……”
蘇昭覺得自己渾身被螞蟻爬來爬去的感覺又開始明顯了,便不由自主地往邊上躲了躲。身旁剛把套·套放進購物車的鄭旭堯察覺不對,偏頭問,“你怎麽了?”
卧槽,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别跟我說話啊啊啊啊啊啊。
身後兩個小妹妹——
“啊啊啊啊,我就說是一對辣!!”
“啊啊啊啊,我就說是草莓味的辣!!”
蘇昭感覺周圍空氣越來越稀薄了,呼吸困難,呼吸困難,頭好暈,頭好暈,身後那兩個小妹妹好吵啊,嘤嘤嘤好想哭。
鄭旭堯微微皺眉,回頭瞪了兩眼那叽叽喳喳的小學生,小學生立馬閉嘴。他一手攬過蘇昭,一手将購物車裏的東西放上收銀台,收銀台的店員白眼都要翻上頭蓋骨了,“您好先生,一共八十九塊伍,歡迎下次光臨。”
鄭旭堯提上東西就攙扶着蘇昭速速離去,到了超市大門口蘇昭才像是緩過勁兒來,雙鬓裏都浸出了冷汗。
“還好麽?”鄭旭堯摸出紙巾給蘇昭擦了擦額頭,蘇昭咽了咽口水,接過紙巾自己擦拭,鄭旭堯又将剛買的水拿出來,擰開遞給蘇昭。
蘇昭喝了水後便好了許多,有些無力地笑道,“我好像越來越糟糕了。堯哥……我有病,你早就知道的吧?”
“這不是病,你隻是比較害羞而已。”鄭旭堯接過蘇昭手中的水,重新擰好後放進口袋,又摸了摸蘇昭毛茸茸的腦袋,“奶奶有跟我提到過。你……其實比以前大膽多了。我記得奶奶說之前也給你介紹過對象的,可你緊張得連自己名字都說不好,不過你見我那次可是不止說了名字的。”
鄭旭堯的話将蘇昭的記憶全勾起來了,特别是蘇昭給鄭旭堯做自我介紹時的那一大段話,簡直就是恥辱啊,蘇昭一咕噜将自己的生平像報戶口一樣全吐出來了,什麽生辰八字,學籍證書,就連幼兒園得過幾朵小紅花都說了。
蘇昭尴尬地撓撓頭,“其實……話多也是緊張的表現啦。”
“那至少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對麽?”
“我……奶奶不是說我們小時候見過麽,肯定不一樣啊呵呵呵呵。”
鄭旭堯微微勾唇,垂頭抿嘴的弧度剛剛好,混着金色的陽光一點一點溫暖着蘇昭的心。
蘇昭看呆的瞬間,鄭旭堯就對她說:“其實我們還可以帶點牛奶的,你說呢?”
蘇昭回神,知道鄭旭堯的用意,立馬咧嘴賣笑,“我去買!你在這裏等我!不許跟過來,我可以的!”她說着就拎起自己的小包轉頭跑掉。
鄭旭堯目送蘇昭一蹦一蹦地離開,爾後才回過頭,看向那朝自己走來的女人,嘴角的笑依舊,卻多了幾分不明朗的意味。
女人走到鄭旭堯跟前,頭一歪嘴角上揚,正準備開口,卻被鄭旭堯搶了話“真巧啊。”
女人笑意擴大,“不巧,我就是來找你的。”女人似是故意停頓了下,才接着說,“你以前說過一切的巧合都是人爲,不是麽?就像街角的偶遇一樣,都是一個人讨好另一個人的心思。”
“你的記憶還是那麽好。”鄭旭堯說這話的時候,臉頰上那兩個隐藏的酒窩淺淺洩出,像是多久未見陽光般,都争先恐後地沐浴這溫暖。
女人伸出手,“好久不見,旭堯。”
鄭旭堯看着那塗着紫葡萄色指甲油,纖細俊白的手,卻始終沒有報以還禮,隻是淡淡地吐了一句,“好久不見,雅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