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閃,空地上憑空出現三道身影,臉色發白的忻方平強忍着内心的嘔吐感看看一旁沒有任何反應的羅三川。
“羅兄,你怎麽沒事兒?”
羅山川一臉疑惑的看看,“我爲什麽要有事?”
忻方平瞬間被嗆到了,扭頭看了看李毅,想要李毅給一個回答。
李毅聳聳肩,無奈道:“可能是他的前庭功能不發達吧!”
忻方平:“?_??”
忻方平強忍着不适,三人快速的朝着曲大人的府邸趕去。
趕到地方時,确定一個十字型的封條将大門封堵,上面寫了一些定式的語言,大門上方“曲府”牌匾掉落一角,斜挂在上面。
“羅兄,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兩天的時間,曲大人怎麽可能被殺?”李毅皺着眉頭問道。
從忻方平開始,李毅就感覺到一股詭異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被加速了一般,什麽時候朝廷這麽有效率了?就算是現代信息發達的社會,也不可能如此之快。
羅三川平穩了一下氣息說道:“那是我離開家前去打探那個道士的身份,回到家中方知你們已經離開,本想騎馬去錢塘,誰知當天晚上就有大批的人員圍守縣衙,然後就傳來了曲大人被抓的消息,消息稱曲大人因爲丢失貢品而被朝廷問罪,當場賜死。”
一旁的忻方平滿是懊悔之色,雙目通紅,手上青筋暴露。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越獄逃走,如果我願意承下所有的罪責,義父也不會死,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李毅歎息一聲,上前拍了拍忻方平的肩膀道:“是我們把你弄出來的,要說錯,我們也是幫兇,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事實,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詭異,還有就是曲姑娘現在去哪兒了。”
說到這裏忻方平猛的一震:“對,還有師妹,師妹去哪兒了?”
三人快速的上前撕掉封條,邁步朝着府邸中走去,不過一天的時間府邸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隻是比較淩亂罷了,這點也很符合其他人的想法,畢竟這是朝廷派兵來搜查的。
李毅卻是皺了皺眉頭,這裏的擺設,是否有些太過于明顯了,對,隻能用明顯這個詞來形容,好像故意想讓别人看到什麽。
忻方平腳步不停留,快步朝着曲大人的書房趕去,很輕松的在一堆被翻的亂七八糟的書籍中找到一個暗格,從中拿到一張書信。
“這個暗格是義父專門告知于我們存放着一些信息的地方。”忻方平解釋說道。
書信屬于隐私,李毅二人也沒有湊上前去觀看,但觀信的忻方平卻是越來越激動,下一刻書信掉落在地,忻方平砰的一聲跪倒在地,雙目通紅,目眦盡裂,眼神中盡是悲痛之色。
“義父~”
一聲喊叫中充斥着無盡的悔恨與哀傷。
李毅彎腰拾起飛落在自己腳邊的信閥,大緻的掃描了一眼。
輕輕哀歎一聲,上前拍了拍忻方平的肩膀道:“曲大人報國有忠,爲子有情,可以說是死得其所,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曲姑娘,然後再去拜祭一下曲大人的屍首。”
勉強将忻方平拉起,李毅再次詢問的:“這裏可有曲姑娘之物,就是那種常用的物品。”
看着二人疑惑的目光,李毅解釋道:“我有道法,可以根據主人殘留的氣味來追尋蹤迹。”
“前面就是師妹的房間,這裏面應該能夠找到。”
義父已經死亡,忻方平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師妹,義父唯一的骨血。
很輕松的在曲姑娘的梳妝台上找到了幾根發絲,你從懷中掏出一枚靈符,将發絲包裹在靈符之中,一是法力将靈符激活。
“天地無極,萬裏追蹤,疾~”
靈符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朝着門外飛去。
“走,跟上去。”
三人緊随其後,好在流光飛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三人功夫都不低。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處山腳下,就位于靈陽縣東側的一處小山。
“這裏是白雲觀,”忻方平皺了皺眉頭道:“師妹怎麽會在道觀裏?”
“管他這麽多幹嘛,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性格直來直往的羅三川邁步朝着山上走去。
李毅二人對視一眼,也快步跟上去。
白雲觀是靈陽縣本土的道觀,乃是一處子孫廟,都是一些本地的老人來祭拜。
不多時衆人爬到山頂,一處不大的道觀出現在眼前,還沒入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哭泣聲。
忻方平臉色一變,風一般的朝着道觀中跑去。
“師兄。”
隻見在道觀的一處大樹下,曲柔雙眼通紅的像桃子一般,滿臉的淚水,盡是悲痛之色。
“師妹。”
忻方平快速跑上前去将曲柔摟在懷中。
“嗚嗚,師兄,爹爹死了,你也不見了,就剩下我自己了。”曲柔在忻方平的懷中大聲哭泣道。
“沒事的,師兄回來了,義父沒了,還有師兄,師兄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看着二人抱團悲痛,李毅與羅三川靜靜地站在一旁,自己二人都是外人,這種事情根本插不上嘴。
“誰?”羅三川一聲冷哼。
衆人擡頭望去,卻見在道觀深處走出來一個道士,道士大約四五十歲,嘴角留着山羊胡,手中拿着一個拂塵,一身素色道裝,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身道裝那是上好的絲綢做成,可謂是低調奢華。
最引人注目的是道士那雙眼睛,透露着一股狡黠與市儈之色。
“是你。”
“是你。”
忻方平與羅三川同時驚叫道,羅三川更是快速向前一把抓住道士的衣領。
“你怎麽臭道士,終于找到你了,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道士并沒有任何的驚慌,倒是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衣衫。
“斯文點,我又沒說要跑,再說我爲何要跑,快松手,貧道的道袍快被你給抓壞了。”道士拍着羅三川的手沒有傷到。
忻方平這時也走了過來,給李毅解釋道:“這個就是我們當時說的那個神秘的道士,就是他說要送薛勇靈魂出竅。”
道士将羅三川的手拍掉,一臉心疼的整理道袍,先後恭恭敬敬的對着三人做了一個稽首。
“貧道麻衣子,見過諸位。”
忻方平拉着曲柔直接詢問道:“師妹,你怎麽會與這個道士在一起?爲何沒有去錢塘找我?”
曲柔輕聲說道:“師兄,麻衣子道長是爹的好友,是爹安排我來白雲觀的,而且爹的屍首也是麻衣子道長收斂的。”
忻方平眉心一皺,疑惑道:“你是說義父與這道士相識?”
“是啊!昨日爹與麻衣子道長在書房交談,突然間朝廷派兵前來捉拿爹爹,是麻衣子道長親自帶我逃走的,而且當時我被懸賞,根本無法出來,要不是麻衣子道長爹爹屍首定然是屍骨未寒。”說到這裏曲柔又是低聲哭泣起來。
李毅在一旁聽得仔細,這個時候卻是詭異的笑了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這個自稱麻衣子的道士是一個修士,這點是李毅可以清晰的看出來,不過法力低微,甚至比李毅還略遜一籌,而且手段不多,不然也不會被羅三川一把抓住衣領無法逃竄。
看到曲柔爲自己說話,麻衣子狐假虎威的大聲道:“對,我可是你們的恩人,要不是我最後關頭臨危受命,曲柔姑娘定然随曲大人一起走了。”
羅三川冷哼一聲,站在麻衣子身前牢牢地看守道:“那也說明不了你身上的嫌疑。”
“嫌疑?我有什麽嫌疑?”
“你這臭道士出現在貢品被劫之地,更是身具左道之術,身上的嫌疑最大,要不這次貢品的事情,忻兄也不會被通緝,曲大人更不會身死。”羅三川冷聲道。
麻衣子白了羅三川一眼道:“拿人錢财與人消災,我隻是走了一筆買賣而已,薛勇給我錢,我自然送他靈魂去魔界,錢貨兩清,有什麽不對。”
在一旁一直靜靜聽着的李毅突然插嘴道:“魔界?什麽魔界?”
看到有人對魔界感興趣,麻衣子不僅沒有藏着掖着,反而主動的靠近李毅說道:“魔界,嘿嘿,魔界可是一個好地方,那裏與人間一樣,一樣的鳥語花香,一樣的生活着魔人,一樣有着七情六欲,怎麽?你想不想去,我可以送你去的,隻要錢夠了,什麽都好商量。”
李毅眼中精光一閃,調笑道:“哦,魔界既然與人間一樣,那爲何還要去魔界?不過是換了一個地域而已,如果想要的話直接離開大胤去其他的國度不久好了。”
“唔,那可不一樣,”麻衣子繼續推銷道:“魔界有魔界的好處啊!魔界之内戰亂不休,沒有家國,在那裏你可以爲所欲爲,而沒有人管你,甚至你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國家。”
“那就更可笑了,所謂甯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在這大胤王朝之中尚且擔心強人,在魔界之中沒有律法、沒有規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首異處,如此魔界還是不去爲好。”李毅故作厭惡道。
看到李毅油鹽不進,麻衣子左右看了一眼,繼續道:“如此情況你可知爲何好友這麽多人不要命的想要王魔界跑?”
李毅笑着搖了搖頭,這個李毅真有些不解。
“魔界乃是一處特殊的地域,肉身不可進,唯有靈魂出竅方可進出,而我人間靈魂進入之後受到魔界規則的影響可重塑肉身,當然這個肉身隻能在魔界用,出來就不行了,最主要的是,這重塑的肉身在魔界極爲強大,在人間你隻是一個三流高手,在魔界可爲一流高手,在人間你一掌裂石,而在魔界你便可開山,那時的你就如同神魔一般,如此武力還擔憂什麽安問題,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魔界土著了。”麻衣子哈哈大笑道。
李毅雙眼瞳孔一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個時候李毅終于知道這個所謂的魔界是何物了。
《玄真寶錄》中記載過這種情況,曾有玄真派高人遇到過如此情況,詳細的記錄過。
用李毅的理解爲這所謂的魔界乃是當年洪荒破碎時留下來的碎片。
巫妖大戰不周山斷,衆聖齊聚誅仙大陣,洪荒更是被打的四分五裂,現在所留下的四大部洲就是當年洪荒破碎時留下來的最大的四塊土地罷了,至于其他的碎片則是化爲各種小千世界、或者半位面挂在地仙界四周,因爲當年洪荒巨大無比,其中更是生成各種各樣的環境,被擊落化爲小千世界或者半位面的世界則也是各種各樣的不同環境,或烈焰滔天,或砂石裸露,或風吹不休、或水浪翻滾。
很明顯,麻衣子所謂的魔界應該就是當年洪荒破碎的碎片之一,生成了現在所謂的魔界,其中的規則隻允許靈魂進出,這點也算是正常。
《玄真寶錄》中記載,這種小千世界或者半位面很珍貴,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亦是想要得到,至于珍貴在什麽地方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書寫這個信息的玄真派高人也不過是一個人間修士罷了,也沒有成仙,知道的信息也不多。
“怎麽樣?有興趣沒?”麻衣子看着李毅思考的眼神,一臉笑意的問道。
“是挺感興趣的。”
“嘿嘿,隻要給我足夠的錢,我就可以送你進魔界,到了魔界還不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麻衣子搓着手指,做出一個國際都懂的姿勢,收錢。
看到這個動作李毅笑了,還真是一個死要錢的主。
“有機會再說,我對自己目前的生活還是比較滿意的。”李毅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對了,你是如何将人送進去的?”
麻衣子一臉戒備的看了李毅一眼:“獨家機密,概不外說。”
李毅笑而不語,以麻衣子這貪錢的性格,守着如此一個下蛋的金雞的确不可能外賣,這種事情還需要徐徐圖之。
那邊從曲柔身上了解一些情況的忻方平神色悲痛的說道:“我想去拜祭一下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