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成精的妖怪很少,甚至可以說非常少,因爲天生的無法移動,就算是生成靈智也無法躲避天災人禍,而且因爲天生的屬性問題而害怕火焰,很容易被克制,但隻要能夠生成靈智,之後的修行路途會很坦途,因爲沒有太多的雜念,很容易在心境上占優勢,而心境就是修仙的一個極爲重要的版面。
花姑子與小葵二人相互擁抱在一起,整個人瑟瑟發抖,一臉驚恐的看着大發神威的蛇妖水三娘,畢竟蛇妖的主要目标就是花姑子。
“這麽說就是沒得談了,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水三娘冷哼一聲,雙目中豎立瞳孔閃過冰冷的殺意。
右手一甩,一直纏繞在腰間的紅菱好似活物一般朝着陶醉鞭打而去,紅菱在飛舞過程中好似一隻長蛇一般蠕動,甚至生成巨口、獠牙朝着陶醉咬去。
陶醉冷哼一聲,右手竹笛一甩,一道青色光芒在竹笛一端生成,青芒化作劍刃,竹笛爲劍柄,瞬間陶醉化作青衣劍客,一聲氣勢淩厲而又尖銳。
“小樓一夜聽風雨~”
陶醉口中輕吟一句,手中長劍好似被風雨吹打的竹林,晃動的竹葉飄飄散散,每一枚竹葉都是劍光而成,切風斷雨,斬玉分金,但又讓人不禁沉浸其中,那風雨中獨特的美景讓人流連忘返。
劍光閃爍,下一刻卻見紅菱與長劍交織在一起,長蛇與風雨交織,給人一種詭異的美感,四散的妖氣讓人心中壓抑。
李毅在一旁自己的觀望,根據《玄真寶錄》中的記載來查看兩妖的信息。
“蛇妖水三娘應該是一隻擁有三百年道行的妖怪,至于陶醉也差不多,不過水三娘妖氣中帶有紅色血光,隐隐有怨氣透露,其法力的增長應該很大一部分是靠吞噬血食來增長的,不過也正常,蛇要是狩獵才怪,但也是因爲如此讓她的妖氣中含有雜質,氣息不純。”
“至于陶醉,靈竹成精,植物成精隻要不是主動去吞噬生靈的話,自身的法力都是極爲精純的存在,看陶醉的妖氣就可以看出來,氣息靈動精純,雖然依舊可以看出那濃郁的妖氣,稍微仔細點就可以拿出妖氣的純度。”
同樣是三百年的修爲,但在法力上陶醉卻是略差一籌,畢竟一個靠自己苦修,另一個卻是吞噬血食快速增長,不過依靠吞噬血食增長的法力在控制上卻是略差一籌,在加上陶醉一身劍道修爲,兩者大的有聲有色,甚至陶醉略勝一籌,當然也有一點其他的原因,當腳踏大地之時,植物成精的精怪可以獲得大地的加持,法力回複速度超快,這也是植物精怪的優勢所在,可以當成一種天賦神通。
李毅思考之時,水三娘與陶醉已經打得火熱,這個時候和明顯也已經打出了真火,不過水三娘卻怎麽也奈何不了陶醉。
血紅色的妖氣在水三娘的周身彌漫,一道巨大的蛇影在妖氣中若隐若現,水三娘懸浮在虛空之中,陰冷的氣息讓手周邊的生靈驚恐大逃散。
“陶醉,這是你逼我的。”水三娘怒吼一聲說道,聲音不在是之前的妩媚,充滿了沙啞與嘶吼,好似兩塊金屬摩擦的産生的聲音。
陶醉将手中的竹劍收起,面色凝重的看着上空的水三娘,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花姑子道:“趕緊離開這裏,不要回頭。”
知曉自己二人這裏不僅不會幫忙,還是累贅的花姑子二人站起身快速的逃竄,花姑子甚至化爲本體,一隻棕黃色的獐子,腰間綁着一株碩大的葵花,邁着四蹄快速的朝着密林深處逃竄。
“萬蛇噬心。”
一直醞釀大招的水三娘終于憋出來了,周身的稠密到實質一般的妖氣化作一條條小蛇,好似利箭一般朝着陶醉射去,漫天的蛇影能夠讓那些密集恐懼症患者給惡心死,至于那些飛來的蛇影蛇吻大張,鋒利的牙齒滿是腥臭味,讓人毫不懷疑那其中的毒性。
陶醉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在照顧身後的累贅,看到這一幕大招冷哼一聲道:“真以爲我無法對付你嗎?我們打了也有一百年了,這招早就被我破解了。”
卻見陶醉雙臂展開,腳下土地之上一聲綠意閃過,下一刻大量的竹筍破土而出,頃刻間在身前生成一株株綠竹,每一株竹子都恍若精鐵,在風中搖擺發出鋼鐵交鳴聲。
“去~”
無數綠竹斷裂升空,形成一根根竹杖,最前方則是尖銳的裂口,這個時候看陶醉,頗有一種看萬劍朝宗之感,隻是這萬劍都是竹子。
竹劍與蛇影相撞,或是損毀、或是炸裂,但更多的是将蛇影直接釘在樹木、草地之上,頃刻間将水三娘的‘萬蛇噬心’給破解掉。
竹影與蛇影相撞,膠着在半空之中,下一刻卻見陶醉手持竹劍化作一道流光在這竹影蛇影之中沖向水三娘,淩厲的劍光收斂于其中,不漏分毫,陶醉的雙眼更是不帶絲毫情感,這一刻化作絕世劍客,不死不休,一往無前。
好在操縱大招的水三娘沒想到陶醉會來這一招,倉促将變招無法及時,無奈甩動蛇尾抵擋。
“嗤~”
鮮血迸發,水三娘發出一聲劇痛的嘶吼,當也躲開了陶醉這一擊必殺的劍光,無奈隻能逃走。
“陶醉,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等着,你能護得了她們一時,護不了她們一世,早晚有一天我會将他們吞食,早晚,早晚。”水三娘的身影快速的在密林中消失不見,不甘的聲音充滿了殺氣與凄厲,蛇性記仇,陰冷,被一條蛇惦記可謂是難堪到了極點。
不過陶醉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自己與蛇妖水三娘打了幾百年,誰也奈何不了誰,至于這點打不過的放狠話更是無所謂,現在的自己已經破擊了水三娘的大招,以水三娘謹慎的性子自己至少可以冷清個三五年。
看到水三娘離開,陶醉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密林,高聲道:“看了這麽久,還不打算出來嗎?”
李毅臉上一陣苦笑,剛剛在二人戰鬥時李毅因爲心情震動而洩露了一絲氣息,對着陶醉這種百年老妖來說就是一絲也能察覺到,隻是感覺到李毅的氣息并不是很強所以才沒有從一開始先處理。
身影一閃,李毅從樹後落下來站在陶醉的面前。
兩個帥男終于見面了,嗯,就是見面了。
陶醉看了看李毅,随後眉心一皺,聲音有些不确定道:“你是,李大夫?”
這下李毅也有些驚訝了“你認識是我?”
陶醉爽朗一笑,将手中的竹笛别在腰間,笑着說道:“聞名整個浙江道的李大夫我又怎麽會不認識呢,您與妻子之間的愛情故事,以及那首《江城子》更是惹得洛陽紙貴,之前一直想要去城中擺放您,沒想到今日能在此一見,真是在下的榮幸。”
說完又上下打量一眼李毅,輕笑道:“隻是沒想到李大夫不僅是一名醫術高深的大夫,更是一個修行有成的修士。”
李毅也能感覺出來陶醉身上并沒有殺意,況且最算有殺意李毅打不過也能逃走。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傳說中的妖精。”
陶醉雙眼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眼神微眯道:“李大夫很不喜歡妖怪?也想斬妖除魔?”
李毅搖了搖頭道:“不能說喜不喜歡,人分好人壞人,妖中也有好妖壞妖,隻要是不在人間作惡的妖都與我無關。”
陶醉眼神流露出一抹驚奇,笑着說道:“哦!我能感覺到李大夫的乃是道門衆人,要知道那些道士都喜歡降妖除魔的。”
“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的一切都是自修的,無人指導,自然也沒有那些師門的除魔衛道的理念,”李毅看了陶醉一眼繼續道:“況且你們被人族修士追殺的原因不也是你們自找的嗎?”
陶醉瞬間沉默了下來,的确,妖族被人族修士追殺,一部分是因爲那些邪惡修士想要用妖丹來修煉,而大部分都是妖族自找的,剛剛生成靈智化而爲妖的小妖們,依舊秉承着野獸時期的叢林法則理念,而且生成靈智的妖大都是一些動物成妖,弱肉強食,捕獵血食乃是本能,妖殺人,自然人能殺妖。
陶醉搖了搖頭不在讨論這個問題,擡頭看了一眼李毅道:“你應該是追花姑子與小葵二人而來的吧,能夠告知在下原因,我與花姑子一家乃是至交好友。”
李毅點了點頭道:“的确是追她們二人而來,我今日前來訪友,在友人家中遇到了花姑子與小葵,我也想問問她們爲何會出現在那裏。”
這下二人都能理解了,一個妖怪突然出現在的确會讓人産生誤會,人家前來探探情況也算是理所當然。
“這個還請李大夫放心,花姑子乃是香獐成精,以草木爲食,且有父母在家中教導,絕不會誤入歧途壞了修行,可能是花姑子天真爛漫,對外界充滿了好奇,所以才會出現在你朋友家中。”
“能有如此陶兄的保證在下的确放心了很多,”李毅笑着說道。
兩人又再次交流了一會,隻是交流的時都有着各自的戒備,淺嘗辄止罷了,兩人一人一妖,沒打起來已經是很好了,你還想如何。
“既然如此,在下還有事情處理,先行告退了。”
“再會。”
沒有絲毫的停留,李毅雙手掐印,腳下一頓,一捧風沙揚起,李毅的身影消失不見,而那一瞬間陶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
這抹變化被李毅全然收在眼中,嘴角微微一笑,這招果然沒有做錯。
《玄真寶錄》記載,妖族大都是天生地養,從茹毛飲血之中生成靈智,就如同一個被散養的孩子一般,大都是智慧低下,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接觸才能慢慢的長成,他們的修煉方式更是粗狂,至于法術更是自己琢磨的,相對于人族這種師承方式的傳承,不論是修行功法、護道法術,都占極大的優勢,這也是爲何一些妖魔修煉了數百年依舊被那些僅僅修煉幾十年的修士給獵殺的緣故。
就比如水三娘與陶醉,二人都是修煉三百年有餘的大妖,一身法力都能碾壓李毅這區區七十年的法力了,但真要是打起來,李毅絕對打不過,但逃跑卻是綽綽有餘。
就像剛剛,水三娘受傷逃遁也隻能依靠自身的速度,李毅一個遁術就閃身離開,不論速度上,還是隐蔽上都不是他們所能比拟的,這也是陶醉不願輕易招惹李毅的原因,妖就是妖,決不能因爲前世的電影就有先入爲主的觀念,那個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當然,那些有背景的除外,或者那些洪荒異種也是如此,一個跟自己一般有傳承,另一個光是天生神通就讓自己疲于奔命。
“今日算是與陶醉、獐家有了初步接觸,以後知道能在幼輿身上有了接觸點。”李毅喃喃自語道。
自己憑借先知先覺,拿了玄真派的傳承,接了因果那就要還,不然以後要出大問題的,對于安幼輿,以後不論如何都要保他性命無憂,作爲友人更是要讓他幸福安康。
快到城門之時李毅才将靈藥圃中吃的肚子肥圓的大馬給放了出來,翻身其上朝着城中趕去。
還沒進門就看到匆匆趕來的忻方平,以及忻方平身後的羅三川。
“李兄,你終于回來了。”
李毅翻身下馬,看着二人焦急的神色,疑惑道:“發生了什麽事?”
“義父出事了。”忻方平急切的說道。
李毅将臉扭向羅三川,羅三川會意,直接開口道:“曲大人被殺了,被朝廷的人殺了。”
“這不可能。”李毅脫口而出道。
“是真的。”
這下氣氛陷入了沉默之中,忻方平拉着李毅道:“李兄,我要回靈陽縣,帶我回去。”
李毅這個時候也不再調笑他是否再次發暈了,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将馬交給路邊的一個路人,給他了兩文錢,吩咐他将馬送到濟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