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注意到了李毅與曲柔的眼神,尤其是曲柔那一臉的鄙視的眼神。
羅三川有些尴尬道:“嘿嘿,有些淩亂,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三人做好,羅三川将準備好的清茶給兩人各倒一杯,口中輕聲說道:“現在忻兄被關在牢中,七天,不對,應該是四天之後問斬,當務之急就是将忻兄救出來。”
“怎麽救?你有什麽想法?”曲柔急切的問道。
“想要将忻兄救出來不外乎内外兩種方法,一個是讓朝廷撤銷對忻兄的聖旨。”
“這不可能,先不說從江浙傳到京城這其中的距離,等聖旨回來方平哥早就被問斬了,再說了,貢品丢失朝廷怎會無故撤銷方平哥的聖旨的。”曲柔搖了搖頭道。
“那就隻能第二種方法了,劫獄~”羅三川冷聲說道。
“劫獄?”
此話一說,曲柔心中猛地一震,生在官宦之家,耳濡目染之下對于朝廷都是忠誠之語,劫獄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一時間心中有些微顫,不知如何是好。
“不錯,隻有劫獄這一種方法,這也是保住忻兄的方法,劫獄之後将忻兄帶離此地,或者是遠走他鄉,隐姓埋名,或是獨自調查貢品的情況,以求能夠戴罪立功,不過劫獄對于曲大人有很大的影響,畢竟忻兄是曲大人的義子,在牢中被人劫獄很容易被人聯想到的是曲大人的授意。”羅三川冷聲說道。
曲柔也陷入沉默,心中盡是糾結之色,一方是自己的父親,一方是自己的兄長,大義滅親這種事情自己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半晌之後曲柔擡起頭,雙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就按你的方法來,劫獄。”
說完之後曲柔話音一轉,“監獄守衛森嚴,如何能夠救出方平哥?”
二人突然将目光轉向李毅,雙眼中充斥着一股期待。
李毅有些無語道:“看我幹嘛!”
曲柔高聲說道:“方平哥入獄之前特地讓我去找你,想來是你一定有辦法救助方平哥。”
“不錯,忻兄武功高強,能夠讓他敬佩的人不多,在我與他的交流中可以看出他對你是由衷的佩服。”羅三川也接話道。
李毅食指在桌子上不停敲動,發出咚咚的聲音,曲柔二人并沒有打攪正在思考的李毅,隻能在一旁慢慢的等待。
半晌之後李毅睜開雙眼。
“你可有辦法進入監獄?我說的是正大光明的進去。”李毅詢問道。
曲柔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疑惑道:“當然可以,我爹是縣尊,方平哥又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我進去給他送飯沒有人會說什麽。”
“那就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見一見忻兄。”
曲柔有些爲難道:“這個,可能不行,死刑犯是單獨關起來,守衛嚴密,我要是進去的話還勉強可以,至于帶個人進去,可能……”
李毅笑着擺了擺手說道:“沒關系,不讓你進去主要是定位,看一看忻兄到底關在什麽位置,我自有辦法進入。”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方平哥,希望你真的能夠把方平哥救出來。”
三人又再次讨論了一會兒,天色已黑,曲柔返回家中,畢竟她還是一個女子,夜不歸宿實在有些不像話。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曲柔提着一籃子吃食走了進來,拉着李毅大聲說道:“李公子,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吧!”
聞着籃子中的香味,李毅苦笑一聲。
“我還以爲這些吃的是給我們帶的呢,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是啊!”羅三川也在一旁接話道:“人家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方平哥,怎麽會在意我們兩個小喽羅。”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被兩人如此調侃早就羞得滿臉通紅,現在去見曲柔雙手腰,一雙杏眼瞪得老大,吭一聲說道:“要是能把方平哥救出來,不要說這一次早餐,以後我天天給你們帶。”
李毅笑着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走吧!”
三人邁步走出家門,朝着靈陽縣專門的監獄走去。
“李兄,你到底用什麽方式能夠不覺得進入監獄?能否透個底?”羅三川還是有些不信李毅能夠進入大牢。
這座大牢羅三川不是沒有闖過,結局自然很明顯,就是以他的輕功也不行,眼前的李毅雖然讓人敬佩,但并不像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實在是有些讓人懷疑。
前面帶路的曲柔也一臉好奇的轉過頭,想要聽一聽李毅到底有什麽方法。
卻見李毅輕笑一聲,雙手捏劍指,胸前交合成十字狀,口中輕喝一聲道:“隐。”
下一刻卻見李毅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羅三川身軀猛的一震,口中驚聲道:“這個是,術法。”
曲柔則是快速的走到李毅消失的地方,雙手不停的在空氣中捉摸,想要找出李毅的身影。
“怎麽可能?李公子怎麽不見了?”曲柔一臉震驚的說道。
羅三川卻是一臉驚喜道:“哈哈,太好了,沒想到李兄竟然懂術法,這下忻兄有救了。”
“羅大哥,什麽是術法?李公子竟然整個人都不見了,這是不是廟會上的那些戲法?”
“戲法?”羅三川一愣,随後哈哈大笑。
李毅的身影也憑空閃現,在二人的後方數十米處邁步走來。
口中苦笑道:“我這可不是戲法,那是堂堂正正的道術,你說的戲法準确的來說應該是障眼法。”
“李兄。”
“李公子。”
二人快步朝李毅走來,羅三川一臉開心道:“沒想到李兄還是一個道法高手,小弟數年前遊曆江湖時曾遇到過道門奇人,那一番真的是颠覆我數十年的認知,現在李兄也有如此奇術,解救忻兄之事定然是萬無一失了。”
曲柔則是一臉好奇,戲法她見過,不過大多是将一些小型的東西變不見,或者變出來而已,而有一個大活人生生的不見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這足以引起他的好奇心。
“李公子什麽是道術?你剛剛消失不見的是什麽道術?”
李毅笑着解釋道:“我剛剛施展的乃是道門隐身術,一種可以斂去身形的法術。”
不解釋還好,一說到法術曲柔更是興奮異常,大聲道:“法術,那不是傳說中神仙所施展的嗎?李公子你是神仙?”
如果是動漫上的場景的話,此時的李毅額頭應該是一頭的黑線。
就是一旁的羅三川也有些看不下去,無奈的解釋道:“法術隻是一個統稱,所以很多人将它稱爲術法,将仙人使用的叫做仙術。”
“那也已經很厲害了,我能不能學。”曲柔瞪着大眼睛一臉的期待問道。
此時的李毅臉色已經發黑,無奈道:“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考慮忻兄的事情。”
“好吧!”
不多時,衆人來到監獄門口,門口有大量獄卒守衛,看到李毅三人到來,其中有人很顯然就認出了曲柔的身份。
躬身行禮道:“見過大小姐,您是要去見忻捕頭?”
曲柔眉心一挑,大小姐脾氣瞬間發作,大聲道:“不行嗎?現在連我都不能進去了?是不是要拿着我爹的令牌才可以?”
兩個守衛的獄卒也沒想到曲柔會變臉如此之快,趕緊上前谄媚賠笑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就是就是,小的怎敢阻攔大小姐,都是小的多嘴,該罰,小的這就掌嘴,大小姐能請。”獄卒點頭哈腰的說道。
“隻是這兩人,沒有縣尊大人的手谕長的實在不敢放進去。”
看着曲柔又要說什麽,李毅上前一步笑着說道:“我二人僅僅隻是陪同,在這裏守候即可,兩位差爺放心,不會讓你二人爲難。”
說完對着曲柔使了使眼色,不要再節外生枝。
曲柔冷哼一聲,提着食盒邁步朝着大牢中走去,李毅拉着羅三川朝着一旁的樹蔭下等候,找了一個隐蔽的位置,李毅手掐印訣,斂去身形,光明正大的朝着大牢中走去。
說實話,整個牢獄中并沒有多少人,靈陽縣曲大人威名在外,雖不能做到路不拾遺,但也是井井有條,如此牢中之人定然就是少了。
李毅繼續邁步朝深處走去,最裏面也是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一個縣城還沒有資格設立死牢,隻能将那些罪惡深重的犯人關在最深處。
“大小姐,您不能進去啊,忻方平,不,忻捕頭是要犯,你要是進去了我沒法跟老爺交代。”守衛忻方平的獄卒一臉的苦悶。
曲柔随意的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道:“好啦好啦,我跟方平哥這麽熟,我去見見他,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獄卒一臉的黑線,當然知道你會沒事的,關鍵是有事的是我們啊!
“大小姐,您就别爲難我們了,老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扒了我們的皮的,您就放過小的吧!”獄卒就差點跪在地上求曲柔了。
曲柔雙手掐腰,杏眼瞪得老大,大聲說道:“忻方平馬上就要被賜死了,難道你們要讓他做個餓死鬼嗎,我就隻是給他帶點吃的,你就通融一下,通融一下嘛,我爹不會知道的。”
獄卒也是一臉的糾結,一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方又是自己頂頭上司的女兒,兩個都不能得罪,最後無奈道:“那大小姐,隻能一會兒時間,而且千萬不要被老爺知道,不然到時候我這身皮就真沒了。”
“行行行,肯定不會告訴我爹的,謝了哈,下次請你喝酒。”曲柔笑着說道。
獄卒則是一臉的郁悶,不需要你請我喝酒,下次别來了就行。
“師妹,你怎麽來了?”盤膝坐在稻草上的忻方平站起身來有些驚喜的問道。
“當然是來看看你了,我親手做了很多菜,都是你喜歡吃的,快來嘗一嘗。”說完熟練的從食盒中将菜拿出來。
忻方平也是一臉欣喜。低頭對着盤子裏的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享受的道:“還是師妹最知道我想什麽,不過這菜沒什麽,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曲柔得意的一笑:“知你莫若我,怎麽會沒有好酒呢,來上好的女兒紅。”
“哈哈,師兄沒白疼你。”忻方平快速的接過酒瓶深深的喝了一口,一臉的滿足的表情。
“真香啊!”說完又歎息了一聲道:“可惜喝不上李兄的紫玉酒,那才是人間美味,以後再也喝不上了,真是可惜呀。”
虛空中李毅聲音突然傳來,語調中帶有絲絲的調笑。
“沒想到我的紫玉酒這麽受歡迎,竟然成了一個死囚犯最後想的東西,啧啧,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
李毅的身影在監獄的角落裏憑空出現,一臉的笑意看着忻方平。
忻方平也是露出驚喜之色,猛的站起身來驚聲道:“李兄?真的是你,哈哈,太好了,快,紫玉酒還有沒有?給我一瓶。”
林毅在身後一摸,掩蓋自己從靈藥圃中取酒,一個巴掌大的酒壺出現在手中,還沒有扔過去,忻方平就直接跑過來搶奪過去。
打開瓶塞,深深的喝了一口,最後一臉滿足的躺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道:“現在就算斬了我也滿足了。”
“沒出息,你就不想查查到底怎麽回事,這事情之中充滿了古怪,你就不想查清楚。”
忻方平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道:“連義父都沒有處理好的事情我又能如何。”
“那你還讓曲柔來找我做什麽?”
“當然是找你要酒了,不然你以爲呢?”
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麽回事李毅突然有一種想打人的沖動,想一巴掌将忻方平給拍死。
就是一旁的曲柔也是無奈之極,一直靠譜的師兄突然也有不靠譜的時候。
這個時候曲柔也想起來了,在得知忻方平要被斬頭之時,自己曾經詢問需要怎樣才能救他,忻方平隻說了一句前去找李毅,不過并沒有說讓李毅把自己救出去,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師兄,你怎麽能這樣?”曲柔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忻方平瞅了一眼曲柔:“不然呢,跟你一起越獄,然後讓義父來承受這個不該有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