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疑點
展風一行人再次毫無收獲的離開了,衆人皺着眉頭騎上馬離開青松觀,杜仲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展風開口問道:“怎麽樣?可有什麽收獲?”
展風看了一眼杜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你是不是現在特别想看我笑話?”
杜仲手中缰繩一拉,面色嚴肅的看着展風道:“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我比你更想找到真正的兇手,從白浩和杜小姐二人的口供上讓我也有些懷疑白浩到底是否是兇手,所以現在如果你能找到兇手的話,不論我如何不喜歡你,讨厭你,我都會盡力的去幫你。”
展風深深的看了一眼杜仲,臉色也好了很多,開口道:“沒有收獲,二人所說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幫助,對了,那些屍體可還在?”
杜仲搖了搖頭道:“已經下葬。”
“這麽快?”
“時間距今已經一月有餘,屍首不可能一直擺在義莊吧,半個月前杜小姐親自要求下葬,而且親自扶靈,畢竟需要入土爲安啊!”
展風皺了皺眉頭,疑惑道:“杜小姐?我記得卷宗上寫着杜小姐身受重傷,不過半個月時間如何去扶靈?”
杜仲搖了搖頭道:“可能是杜小姐體質恢複較快吧!你看現在現在不過一個月時間杜小姐已經基本上沒事了。”
展風停下腳下的大馬,面露遺憾道:“剛剛應該看一下杜小姐的傷口的。”
話剛落音,四周衆人一臉無語的看着展風,就是杜仲也有些尴尬道:“這個,不好吧!畢竟是一個女兒家,剛剛的問的話已經讓人家羞愧難當,現在再去查看人家的傷口。”
展風看着衆人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變色,大聲道:“這有什麽,爲了能夠查清案情,這些小事什麽的都是外物。”
雖是如此說,不過但衆人的依舊有些不認同展風的說法,就是他自己的三個護衛亦是如此。
杜仲突然道:“哎,對了,也不是沒有辦法,這些事情可以去詢問李大夫。”
“李大夫?什麽李大夫?”
“就是當時爲杜姑娘瞧病的李大夫,如果不是李大夫當時妙手回春杜姑娘可能早死了。”
展風也來了興趣道:“這麽說李大夫知道杜姑娘的傷勢。”
“不錯。”
“那好,我們去找這位大夫查查。”
說完雙腿夾了夾着馬肚朝着縣城之中奔去。
“等一等,”杜仲大聲道:“李大夫此時不在縣城,随我來。”
說完駕着馬另一個方向跑去,那個位置就是城西的荒山之地,不多時衆人就感到了荒山之地,不過最多到山腳下,在往上不适合騎乘,衆人隻得将馬放在一旁,邁步行走。
看着眼前灌木叢生的雜草展風一臉好奇道:“此處沒有什麽草藥可采,又遠離城池,你說的李大夫爲何會在這裏?”
“就是,此處路段難行,萬一要是有病人需要瞧病,難道還要跑過來,那不是耽誤病情嗎?”
看到衆人的不解杜仲笑着解釋道:“李大夫開的醫館名叫濟世堂,就在城中,每日上午時分都會在濟世堂坐診,隻有在下午才會來此。”
“哦!這是爲何?難道這裏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展風也被點燃了好奇心。
“那倒不是,這裏不過是一處無法耕種的荒山罷了,李大夫下午來此是來種樹的。”
“種樹?”
這下更是點燃了衆人的好稀奇,一個個扭過頭看向杜仲一臉的不解。
杜仲解釋道:“此事整個錢塘都知曉,李大夫乃是舉人功名,而且是十年前就考中舉人,是我們錢塘遠近聞名的才子,十年前就在李大夫進京趕考之際其妻突患重病,沒過多久就香消玉殒,李大夫悲痛異常,棄文從醫,專研醫術,十年間每日勤學不綴更是開辦了濟世堂,其醫術妙手回春,很多人病人都是慕名而來前來瞧病。”
“好一個癡情男兒,不過爲何要再此種樹?”
“此處乃是李大夫與其妻相識相戀之地,其妻死後更是葬于此,因其妻喜愛桃花,李大夫便每日前來種植桃樹,從來不假于他人之手,發誓要在此處種植一片桃林。”
随着杜仲的話衆人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一個癡情男子的形象,這世間雖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癡情之人,但卻希望自己遇到的人都是好人,都是癡情之人,向往美好是每一個人的本性。
展風感慨道:“當真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啊!我現在愈加想要見見這位李大夫,對了,不知李大夫大名是何?”
杜仲笑着說道:“李大夫姓李,單名一個毅字,字知遠。”
“李毅,李知遠,好名字。”展風咀嚼道:“這名字怎麽如此耳熟?”
一旁的三個護衛也嘀咕道:“我也感覺有些耳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突然間其中一個護衛大聲道:“大人,這名字好像在京城聽過。”
展風拍了拍腦袋,下一刻腦海一亮,驚聲道:“李毅,李毅,十年生死兩茫茫,難道是他?”
猛地轉過頭看向杜仲急切的詢問道:“你說的這個李大夫可是曾做過一首名爲《江城子》的詞。”
“不錯,”杜仲笑着說道:“李大夫思念亡妻,作詞《江城子》,轟動整個浙江道,沒想到你們在京城也聽過這首詞。”
展風一臉興奮道:“聽過,當然聽過,一首《江城子》轟動整個京都,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整個京城哪個女子不會背,将其抄與宣紙之上,然後在一點一點的繡在手帕之上,現在整個大胤王朝的女子都想嫁于這個傳說中中李公子,快走,我現在越來越想見到這個李大夫了。”
說完大步前進,身後都是習武之人,也都緊随其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衆人來到山頂之處。
整個山頂已經不複之前的雜草灌木,全部被清理出去,一株株桃木聳立其中,桃林正中心的位置則是一處小小的墳茔,而李毅的身影就是不遠處。
遠遠望去,李毅正在用鎬頭不停的挖坑,上身穿着褐色的短衣,額間發髻有些淩亂,手腳出盡是泥土,雙手不停揮舞手中的鎬頭,将堅硬的泥土翻飛。
從展風等人的目光中看去,滿身泥土的李毅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感官,豐神俊朗的容顔,淡然而又充滿仙氣的氣質,給人一種貶落人家的谪仙之感。
早已聽到身影的李毅放下手中的鎬頭看向展風等人。
“杜兄。”李毅笑着說道。
杜仲也上前抱歉行禮道:“見過李大夫。”
“你們這是……”
杜仲趕緊介紹道:“李大夫,我爲你介紹與一下,這四位是江浙巡撫金大人派來專門徹查杜府一案的,這是展護衛。”
李毅行禮道:“見過展護衛。”
展風仔細的打量一眼李毅,眼神中盡是火熱随後恭敬的行禮道:“在下展風,見過李公子。”
李毅笑着擺了擺手道:“在下可不是什麽公子,不過是一大夫罷了。”
展風道:“李公子過謙了,李公子棄文從醫醫治百姓,更有《江城子》傳遍整個大胤,現在不知曉是多少女子的夢中之人。”
李毅一愣,有些不解道:“這從何說起?”
展風哈哈大笑道:“看來李公子并不知曉,前些日子李兄所做的《江城子》傳入京都,一時間惹得洛陽紙貴,不知有多少女子将其抄錄挂于閨房之中。”
說話間展風對李毅的稱呼從李公子變爲李兄,态度讓人如沐春風,慢慢拉近距離。
李毅仔細打量一眼眼前的展風,一身白衣,風度翩翩,一舉一動都帶有點點貴公子的風範,這定然是從小生活在大家之中,貴族的禮儀刻在骨子中的存在。
“還真是折煞我啊!”李毅苦笑道:“不知展護衛來此所謂何事?”
正了正心神,展風開口道:“我奉金大人命令前來徹查杜府之案,杜小姐被兇手刺傷乃是李兄所治療,特來此了解一下情況。”
李毅疑惑道:“哦!兇手不是已經找到了嗎?爲何還要查?”
“案件另有隐情,白浩可能隻是替罪羊。”
李毅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邊請,展護衛有什麽想問的隻管詢問,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話間李毅将衆人帶向不遠處的草廬之中。
“這是在下當年讀書之所,有些簡陋,還請見諒。”
展風四處打量來了一眼草廬,贊賞道:“能夠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孤寂,不愧是能在年少之際考中舉人。”
“過獎了,過獎了,展護衛能以此弱冠之靈被金大人委派前來,定然也是能力過人。”
說完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随後哈哈大笑,一時間知覺大距離再次被拉進。
相互坐好,展風開口詢問道:“剛剛在下在說白浩可能不是兇手之時李兄好像并不驚訝。”
一時間衆人目光瞬間看向李毅,尤其是杜仲更是一臉的驚訝。
李毅看了一眼衆人,随後道:“實不相瞞,在下的确有些不信白浩就是兇手,我與那白浩雖然不熟,但也有了解幾分,白浩此人乃是一個柔弱公子,雖有些貪杯好色,但絕不敢,也不能去殺人。”
杜仲有些焦急道:“李大夫,那,那你爲何不告訴縣令大人。”
李毅笑而不語,衆人也是了然,這種事情的确沒法說,也不能憑借自己的一面之詞就讓堂堂縣令相信。
展風道:“那李兄感覺兇手是何人?”
李毅笑着擺了擺手道:“在下隻是一個大夫罷了,怎麽會知曉兇手,想要找到兇手還需要展護衛等人了。”
“那咱們換個說法,李兄認爲這其中誰最不對勁?”
李毅看着展風不在說話,而展風亦是笑吟吟的看着李毅。
“此案之中所有知情人唯有白浩與杜小姐,還有那隐藏的賊人,但從白浩與杜小姐口中并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現在距離案情最近的隻有李兄了,以李兄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沒有發現點什麽,不知李兄可願告知。”展風雙眼緊緊地盯着李毅問道。
杜仲也站起身道:“是啊!李大夫,在下之前被恨意蒙蔽了眼睛,險些冤枉了好人,如果李大夫真的知道些什麽,還請不吝告知。”
李毅沉吟了片刻,輕聲道:“你們剛剛見過杜小姐,不知有什麽發現?”
“沒有,”展風道:“從她口中所說,天色太黑,什麽也沒看到,怎麽?可有什麽不對。”
李毅道:“在下對于杜府滅門一案知曉并不多,但那日爲杜姑娘治傷時卻發現一些不對勁之處。”
展風來了精神,興奮道:“有什麽不對勁?”
“第一,那日我給杜姑娘紮針療傷之時發現銀針被震出一寸,衆位都是武者,有功夫再身,應該知曉什麽原因吧!”
展風臉色笑容瞬間斂去,口中輕吐道:“真氣。”
“不錯,而且是真氣有成的表現,這也是爲何不過半月時間杜姑娘就能很快恢複的原因,但杜姑娘一直卻以一個柔弱姑娘示人,此爲疑點一。”李毅輕聲道。
衆人臉色也有些變了,畢竟一個真氣有成之人卻被人打暈,而且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除非兇手極爲厲害,不然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第二,杜姑娘的傷口乃是貫穿傷,傷口距離心髒僅僅不過三寸,稍有偏移就會命喪黃泉,但一個能夠毫無反抗之力就制服杜姑娘之人怎麽會範這種錯誤,傷口位置前低後高,能夠造成這種傷勢隻能說明兩點,一個是兇手是一個極爲矮小之人,以杜姑娘的身高爲比照,兇手不過一個孩童身高罷了。”
兇手一定是成年人,成年人長成這樣那就是一個侏儒了,這樣的話目标就能縮小很多。
“還有一點呢?”杜仲急切詢問道。
“還有一點就是自殘。”
“自殘?”
“不錯,雙手持劍自殘才能造成這種前低後高的傷口。”李毅震聲說道。
但其他人卻是臉色大變,這個推測實在有些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