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展護衛
“巡撫大人有感白夫人愛子心切,且案件之中的确有疑點,所以就派在下前來徹查此案。”
展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雲淡風輕,但崔縣令卻臉色異常的難看,案件中有疑點,專門來徹查此案,這不就是說自己沒有辦好案,甚至有可能是屈打成招,總之就是一句話,你,崔仁傑四個廢物。
一直跟随一旁的杜仲卻也是一臉的憤怒之色,大聲道:“白夫人愛子心切,那你可知杜府二十三口人命又如何?可知道唯一幸存的杜小姐又如何?一句愛子心切就能放過這個殘忍的兇手了嗎?”
展風掏了掏耳朵,疑惑的看着一眼杜仲,随口問道:“這位是?”
崔縣令滿意的看着自己的這位手下,這些話自己不适合說,不過這位手下卻爲自己出了口氣,笑着解釋道:“這是我衙門的捕快,杜仲杜捕頭,同時與這次遇害的杜府祖上算是有些許聯系,得罪之處還請展護衛見諒。”
“哦,原來如此。”展風點了點頭,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這種目中無人的氣勢更是讓杜仲神色大怒,猛地跨步擋在展風身前大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大膽。”
展風身後的三個護衛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出竅将展風護在四周,渾身殺氣四射,随時都有可能将杜仲擊殺。
“誤會,誤會。”崔縣令趕緊上前将杜仲拉開,笑吟吟的說道:“都是誤會,杜捕頭不過是心有不甘,還請展護衛恕罪。”
展風冷笑一聲道:“心有不甘,哈哈,我看是崔大人心有不甘吧,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心有不甘,那本護衛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在案情說白浩受邀前往杜府喝酒,因爲醉酒後見色起意想要奸污杜家小姐,因被人撞破而殺了杜府二十三口,随後在出逃的過程中被抓捕,可對?”
崔縣令點了點頭,這些都是他寫入卷宗之中的,沒什麽好否認的。
“那好,據我所知那白浩隻是一個柔弱士子,并無武功再身,那他是如何殺死杜府一家二十三口的,就是殺二十多隻雞都難吧?”展風冷聲問道。
崔縣令臉色一白,這個問題他當然考慮過,如此明顯一個問題怎麽會想不打,隻是當時的确是想要找兇手,爲了自己的烏紗帽,就是不是白浩,最後也得食白浩。
一旁的杜仲卻大聲說道:“許那白浩可能一直隐藏武力,此時卻突然爆發呢?”
“突然爆發?”展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杜仲,“我真懷疑你是如何坐上捕頭的位置的,一個能殺杜府一家二十三口的兇徒,爲何卻昏睡在杜府不遠的巷子裏,竟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你們抓捕歸案,真以爲大家都是傻子嗎?”
看到崔縣令還要說什麽,展風直接擺手道:“不要跟我說什麽醉酒之類的,就是醉酒的武林高手也不是你們所能抵擋的,可那日可有捕快傷亡,你應該慶幸現在還沒有行刑之前我來徹查此案,不然白家之人真的到了京城告禦狀,你以爲你還能在這裏跟我說話。”
崔縣令臉色一白,額頭的冷汗瞬間流出,對着展風行禮道:“是,下官知錯,還請展護衛恕罪。”
“知道就好,一會我要提審白浩,将他帶上來。”
“是。”
看着臉色亦是驚疑不定的杜仲,崔大人擺了擺手道:“好了,不要在多想了,快去将白浩從牢中提過來。”
“是。”
不一會的時間一身囚服,滿身血污的白浩來到了府衙之中,數日不見,雖不能說養尊處優,但至少也是白白胖胖的白浩此時卻是面色枯黃,雙眼晦暗無光,頭發更是打結一般的卷在一起,完全沒有了昔日那個風流才子的形象。
被帶過來的白浩畏懼的看着府衙中的衆人,尤其是那那一排捕快,整個人癱倒在地,縮成一團,畏畏縮縮不敢說話。
沒有喊冤,也沒有大喊打鬧,僅僅隻是躲在一旁,整個人就像是認命一般,渾身上下滿是死氣。
這一幕衆人如何看不出原因,不過是屈打成招罷了,當然,也可能是衆人因爲杜府之事而故意鞭打。
展風的再次看崔縣令的臉色更是難看,眼神中閃過一絲煞氣。
“白浩。”
聽到有人叫自己,白浩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下一刻又畏懼的底下頭。
展風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乃浙江道巡撫金大人坐下護衛展風,因察覺案情有誤,特奉金大人之命前來徹查此案,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展風的話讓白浩一聲,下一刻渾身顫抖,猛地擡起頭,雙眼中不複之前的晦暗,好似黑暗中劃過一絲神光,不過依舊不敢說話,隻是怔怔的看着堂上坐着的展風。
展風歎息一聲道:“不用擔心,我的确是金大人派來查案的,你堂上父母不遠千裏前去浙江道擊明冤鼓,隻爲求得你再審的機會,你母親拖着病軀長跪不起,甚至不惜怒撞狴犴神像,隻爲你求得一線生機,巡撫大人感慨汝母之偉大,特命我前來徹查此案,若有冤屈,說吧!”
展風的話讓堂下的白浩更是不停的打擺子,雙眼中淚水橫流,整個人跪倒在地,嘴中不停發出無聲的嘶啞聲,雙手握拳緊緊地抓住胸口,手臂上青筋暴露。
半晌之後一身沙啞而又充滿了凄痛苦的喊叫聲從白浩口中傳來。
“娘啊~,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說完整不同的叩頭,額頭在石闆上不停發出咚咚的悶響聲,每一聲悶響都讓一旁的衆多人心中充滿壓抑。
又過了一會,白浩對展風也磕頭行禮道:“多謝大人願爲小人洗刷冤屈,多謝大人。”
“先不要急着謝,是不是你還不一定,你隻需将你知曉的全部說出來就好。”
“是,爲了小人的性命,也爲了老母親,小人不敢妄言。”
展風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将那日之事詳細的講出。”
白浩趕緊說道:“那日小人與杜家公子杜威一起再萬花樓吃酒,直到戍時,杜老爺派小厮前來喊杜威回家,我二人因爲吃酒沒有盡興,杜威便邀我前去杜府繼續吃酒,一直到亥時,不多時我便醉了,等我醒來之時隻發現躺在巷子裏,渾身血污,手中還拿着一柄血劍,當時還以爲是撞鬼了,心中特别害怕,正要往家中跑就遇到杜捕頭一行人将我抓會衙門,大人,我進了杜府之後就一直吃酒,之後真的什麽事都不知道啊!還請大人明鑒。”
衆人相互對視一眼,展風繼續問道:“對了,你在進入杜府之事可有發現什麽奇怪之事。”
“奇怪之事?”白浩皺了皺眉頭道:“當時看到杜家小姐好像在與杜老爺争吵。”
“嗯?可聽到争吵的内容?”
“不知道,小人當時亦是頭暈腦脹,實在沒有聽清。”
展風臉色也有些不好,白浩的口供沒有絲毫的作用,根本就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擺了擺手道:“好了,現在還無法證明兇手到底是不是你,你先回牢中,來人将他帶回去。”
“是。”
白浩再次被帶回了牢中,展風卻是皺着眉頭坐在椅子上思考問題。
崔縣令詢問道:“展護衛可是察覺到了什麽?”
展風看了崔縣令一眼,開口道:“沒有,但整個案子的疑點更多了,如果白浩所言屬實的話,那也就意味着他僅僅隻是一個替死鬼,真正的那個兇狠殘忍的還在逍遙法外。”
說完站起身來道:“走,我們去看看杜小姐,不知杜小姐現在在什麽地方?”
杜仲這個時候走出來開口道:“杜府之事對杜小姐打擊甚大,現在杜小姐一直在青松觀避養。”
“那我們就去青松觀。”
崔縣令面樓爲難之色,看了杜仲一眼,杜仲會意,輕聲道:“要不我陪展護衛去吧,而且我也想看看兇手到底是不是白浩。”
展風看了杜仲一眼,笑道:“好啊!”
衆人騎着馬直奔青松觀,杜仲介紹道:“青松觀位于縣城東方五裏處的一個山上,杜府二十三口全部被殺,杜小姐也被兇手侮辱險些喪命,最後來到這青松觀原來人群。”
說話間滿是對杜小姐的憐憫之色,全家被殺,自己更是被人強·奸,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多時衆人來到青松觀之下,青松觀所在的山并不高,但卻極爲清雅,附近少有人居住,最是是何人潛修。
“好一處清雅之地,怪不得會來此地修養。”展風看着山頂上一處小小的院落感慨道。
“走吧!”
身後的護衛很自覺的上前敲門,不多時一個小道童開口露出一個小腦袋,看到突然造訪的衆多人有些害怕道:“你們是什麽人?來此何事?”
杜仲上前笑着說道:“青柳,好記的我嗎?我是縣衙的捕快,上次送杜小姐來的那個。”
“呀,”小道童驚聲一叫,将大門打開大聲道:“認識的,就是你将杜姐姐送過來的,快進來吧!”
觀主,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道士也走了出來,行禮道:“見過杜捕頭,不知今日造訪所謂何事?”
展風上前一步道:“見過觀主,我等前來是爲了見杜姑娘,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原來如此,”說完老觀主對着一旁的小道童道:“青柳,去請杜姑娘前來。”
“嗯。”
老觀主将衆人引入客廳,不一會的時間杜姑娘也走了進來,一聲白色孝服,渾身消瘦,臉色卻比之前要好得多,甚至已有紅暈。
“見過杜姑娘,在下展風。”展風行禮道。
杜姑娘也輕輕一禮,聲音柔怯道:“見過大人,見過杜哥哥,不知喚妾身來所謂何事?”
杜仲被這一聲杜格格叫的一聲羞愧,掩面不敢作聲,展風則沒有絲毫的感觸,詢問道:“在下是來詢問月前貴府兇殺一事。”
杜姑娘臉色一白,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大聲道:“兇手不是已經抓到,還有什麽需要詢問的。”
展風道:“案件還有些許疑情,在下想要親自詢問一下,姑娘隻需回答在下的一些問題即可。”
杜小姐臉色發白,嘴唇輕咬,好似在會意無盡的痛苦,手中雙拳緊握,就是一旁的其他人看此情景亦是有些不忍。
展風卻絲毫沒有變化繼續詢問道:“聽聞兇殺那日你與杜老爺發生争執,所謂何事?爲何争執?”
杜小姐低着頭不願說話,想要用沉默來面對着一切。
展風皺了皺眉頭大聲道:“杜姑娘,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爲杜府二十三口亡靈找到真相,讓他們得以安息。”
半晌之後,就在衆人等的不耐煩之時杜小姐才開口道:“家父想要讓我嫁于楊中。”
楊中這個名字讓展風等人一愣,滿臉的疑惑之色,不過一旁的杜仲卻滿是震驚之色,驚聲道:“伯父怎會如此?”
看到展風等人的疑惑,杜仲解釋道:“楊中是錢塘楊家的大公子,不過此人天生癡傻。”
杜小姐眼圈發紅道:“父親想讓我嫁給楊中那個傻子,我自然不願,那天父親又與我提了一次,我便于父親争吵了起來,不曾想,嗚嗚。”
“好了,逝者已逝,還請杜小姐節哀。”展風繼續詢問道:“還有,那日杜小姐是否看清兇手的長相?”
杜小姐搖了搖頭道:“沒有。”
“真的沒有?那兇手可是進了杜小姐的房間。”展風絲毫沒有顧忌的詢問道。
一時間杜小姐更是面若死灰,嘴唇更是被自己咬的已經泛血,一旁的杜仲眼中滿是擔憂之色,想要出言阻止卻又不知如何去說。
杜小姐擡起頭,眼神中盡是痛苦與哀求之色,但依舊大聲說道:“那日我聽到院中有動靜,想要出門看看,但我剛打開房門就被打暈,再次醒來之時那賊人已經走出房門,我起身想要出門呼喊,被那賊人一劍刺中,再次昏迷。”
“那你可曾看起賊人長相?”
“沒有,天色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