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燕返

一夜無話。

熬了一夜，眼睛通紅的董鑫帶着搓好的藥丸前去找程将軍，李毅懶得參與其中，而是直接去尋雜程天樂。

“這麽早，我以爲還要去叫你起床呢！”看着早已等候的程天樂李毅笑着說道。

程天樂将手中另一隻制式長弓一把丢給李毅，口中道：“已經不早了，軍營甚至比我更早。”

這句話的潛含義就是你起晚了。

李毅讪笑一聲，也不在意，拿起手中的長弓仔細的打量一眼，長弓雖然是制式的，但卻不能否認其中的做工的精細，弓身是使用上好的黃桑木搓揉而成，其上覆蓋牛角長片，至于弓弦則是使用不知名的野獸筋配合魚膠熬制而成。

左手持弓，右手食指拇指用力猛地向後拉去，一瞬間李毅拉開三分之二的距離，但最後三分之一卻讓李毅面色通紅，隻能一點一點的慢慢拉回，幾個呼吸之後李毅才手臂顫抖的将整個長弓完全拉開。

就在李毅想要将手松開之時，一旁的程天樂大喊一聲道：“慢慢放。”

李毅神情一陣，本來要放開的手指再次掐緊，雙手慢慢放力将弓弦再次放回原來的狀态。

看着李毅将弓弦放回，程天樂一把将長弓從李毅手中拽了回來，語氣充滿了怒氣道：“一把好的弓想要做出來需要匠人數年的時間，但你可知放空箭最易傷弓，很容易就會讓整個弓身爆裂。”

知曉自己剛剛的行爲的确是有失，李毅拱手道歉道：“抱歉，在下有些興奮了，還請天樂伍長不要見怪。”

李毅的道歉還算誠懇，程天樂雖然生氣但并沒有繼續在說什麽，冷哼一聲帶着李毅朝着靶場走去。

再次将長弓遞給李毅道：“長弓最忌放空，這樣很容易傷到弓身。”

李毅雙手接過長弓道：“明白。”

程天樂看了李毅一眼道：“今日就先叫你三段射法，也是最簡單的射擊方法。”

“左手持弓，身體側對目标，開雙腳，與肩同寬，兩手三指相扣于颌下，肘肩平。”

說完程天樂做出一個最基本射擊姿勢，做完扭頭看向李毅道：“看清楚了嗎？”

李毅點了點頭，上前做出了同樣的姿勢，說實話，這個姿勢并不難做，隻需看一遍，就是小孩子也能很輕松的做出來。

“是這樣嗎？”

程天樂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下一句卻讓李毅臉色不對了。

“保持這個姿勢一個時辰。”

沒有穿越之前李毅很喜歡打羽毛球，也因爲打羽毛球把自己的跟腱震斷，所以說對于體育鍛煉還是有那麽有些心得，對于這些體育動作，越是簡單的動作越是難以掌握，因爲想要将這些動作做到由心而動就需要經過大量的練習，每一個動作都需要上萬遍的練習，體育上将這個稱之爲‘肌肉記憶’。

有句話怎麽說，自己約的炮，在醜也要打完。

自己想要學箭技，那就是類似也要學會。

李毅也不再說話，眼睛微眯看着前方，手臂、雙腿按照程天樂的要求繼續或擡高，或并立。

時間慢慢流逝，沒有了幻龍真氣的滋養肉身，僅僅過于一刻鍾的時間李毅的雙臂就開始微微顫抖，手中的長弓好似千斤重中一般。

半個時辰後李毅全身開始顫抖，額頭的汗水不要命的向下滾動，手臂也開始出現不正常的潮紅。

程天樂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顫抖的李毅，開口道：“如果堅持不下來就不要堅持了，回去讀讀書，練練字就好，你也不是士兵，無需練箭技，根本無需如此勞累。”

聲音好似魔音入耳一般讓李毅不自覺的想要放棄，隻需将手中的弓箭放棄就可以輕輕松松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茶、納涼。

“怎麽？想好了嗎，要不要放棄？”

李毅眼睛微眯，口中輕喝一聲。

“合體。”

合體是靈藥圃隻能的技能之一，讓其中生長的植物與人體相合，思維運轉緩慢到最低，雜亂的心思瞬間消沉而去，心中強行進入無欲無求，無枯無榮的境界之中。

植物與動物不同，紮根大地的他們無需太多的心思去思考世界，也不需要每日爲了生存而勞波，心思最爲沉寂，亦或者是沒有心思，沒有諸多雜念的紛擾讓他們可以更加專注的去面對一件件事。

眼睛睜開，李毅的雙眼中古井不波，本來疲憊的身軀也在這一刻好似看待外物一般，與自己相連，但又不同，可以感受到，但卻不會受他作用。

而程天樂也感覺李毅猛地一變，因爲顫抖而快要堅持不下去的身軀此時依舊在顫抖，但眼神中透過一絲平淡，身體的疼痛與勞累再也影響不到心神。

一個時辰一晃而過，李毅慢悠悠的放手中的長弓，雙臂也因爲充血而變的腫脹，雖然依舊在顫抖，但李毅好似沒有知覺一般，依舊面目改色的做着以往的行爲動作。

程天樂瞳孔一縮，對于李毅的評價再次高了一分，就算這些都是李毅在裝模作樣也足以表明其不凡。

伸手接過長弓，程天樂淡淡的說道：“今日就練到這裏，你是大夫，應該知曉如何活血化瘀，以後每日這個時辰都要在此練習一個時辰，等你熟悉之後在教你箭技。”

李毅點了點頭，雖然因爲‘合體’的緣故，李毅神情無欲無求、無枯無榮，肉身與精神之間成爲了一個另類的分割，領悟了好似佛門對于肉身皮囊的感官，但身體依舊是自己的，練多了定然會廢的。

“天樂伍長，”李毅叫住了想要離開的程天樂，輕聲道：“不知天樂伍長能夠給我演示一下你最強的箭技。”

“最強的箭技嗎？”程天樂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

下一刻長弓在手，右手快速的朝着身後的箭筒中抽出三支箭矢于手中，三支箭矢同時搭弓在手。

“燕返~”

一聲輕喝從程天樂口中喊出，下一刻三支長箭破空而出，一聲輕嘯劃過，三支長箭不同于李毅以往所見的直線或者抛物線射擊，而是呈三個方位，三個角度弧線朝着目标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