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所謂土木形骸而已
聽到五步蛇這個名字時周圍圍觀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看男子的眼神亦是一臉的可憐之色,在所有的認知中隻要是被五步蛇咬了,基本上沒救了。
李毅看了看老人腿上的傷口,腦海中關于五步蛇的信息已經全然出現,五步蛇,學名尖吻蝮,又被稱爲百步蛇、五步蛇、七步蛇、中華蝮、山谷蘢等等。多喜歡生活在陰涼通風之處,尤其是在樹林、山澗之地。
它有一個廣爲人知的名字,百步蛇,意思就是被咬了之後腳下踏出一百步就必然會毒發身亡,以顯示他的劇毒無比,有些地方更是成爲‘五步蛇’,進一步誇大它的毒性,而它的毒性的确是劇烈無比,甚至比眼鏡蛇的毒性還要強烈,它的毒素是以蛋白質構成的融血毒素,被咬之後傷口疼痛難忍,繼而會出現流血不止,然後腫大、起泡、組織壞死及潰爛。
被五步蛇咬了主要有兩個方面比較麻煩,一個痛,劇烈的疼痛讓人難以忍受,甚至會因爲疼痛而休克。
第二就是流血不止,因爲其毒液是溶解性毒液,咬傷之後會流血不止,一般的擠壓根本有效的止血。
李毅擡頭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男子,點了點頭贊歎道:“雖然不贊成你有嘴吸毒,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沒有你吸毒,你娘估計已經死了。”
男子滿臉的泥土與汗水凝結,看起來灰頭土臉,眼神中更是充滿懊悔之色,用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怨我,都怨我,娘擔心我餓着去山裏給我送飯,要不然……,啪,啪,啪,嗚嗚,都怨我,都怨我啊!”
李毅瞥了男子一眼并沒有阻止,這個時候還是由他發洩一下爲好,扭頭對着一旁守着的石頭道:“石頭,将銀針拿過來。”
石頭沒有立即聽從李毅的吩咐,而是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少爺,被五步蛇咬的人,救不過來的,您……”
李毅瞪了石頭一眼,呵斥道:“費什麽話,趕緊拿過來。”
石頭無奈,隻得轉身回去那銀針,李毅則是全力思考着如何救眼前的老人,古代對着五步蛇這種毒蛇根本沒有有效的治療方式,就是到了現代也是需要配套的蛇毒血清才能治療,而且如果沒有及時的治療的話,就算就回來也很有可能會截肢。
李毅再次擡頭對二木道:“二木,去侯師傅家借一塊燒紅的烙鐵回來。”
二木一愣,有些不知所雲,不過還是忠實的執行李毅的吩咐,快速的朝着前面街頭的鐵匠鋪跑去。
“過來,把你娘的嘴掰開。”李毅快速的吩咐道。
男子趕緊站起來,快速的來到李毅身邊,手忙腳亂的幫着李毅将他娘的嘴掰開,混合着溫水李毅将解毒丹塞進他的口中,雖然知道解毒丹不能起到什麽作用,但能有些效果也算是極好的,最少比幹等着強。
很快石頭拿着銀針跑了過來,李毅将棉布包打開,上面密密麻麻的插着長短粗細不一的各種銀針,李毅伸手将老人腿上的衣褲一把撕開,右手将銀針捏在手中,對着大腿處快速的施針,這個時候李毅修煉的效果體現了出來,雖然沒有學過任何功夫,但真氣修煉讓自身的力量、速度有着極大的提升,其控制力更是大增,對于初學者因爲手抖而出現的各種意外基本都完全杜絕,在跟随喜來樂學醫時,針灸這一方面李毅是學習最快的一門,就是喜來樂對于李毅的天賦也是目瞪口呆,最後隻得歎息無奈,僅僅七八天的時間就将這一門手藝完全掏空。
銀針刺穴隻是爲了阻斷毒液順着血液流向心髒,雖然老人的兒子已經爲她吸過血,但毒液并沒有被完全吸幹淨,很多依舊殘留在體内,這也是老人能夠撐到醫館的主要原因。
“少爺,烙鐵來了。”二木從門外快速的跑來,手中提着一個燒的通紅的鐵塊,灼熱的氣息從中傳來,怕火的天性讓周圍的人趕緊讓開一個通道,唯恐被烙鐵碰到。
“把抹布給我。”
李毅伸手将石頭遞給自己抹布握成一團,然後塞進老人的口中,一旁的男子雖然一臉的額焦急,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詢問,不過看到李毅嚴肅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了下去。
李毅看着衆人疑惑的表情開口解釋道:“蛇毒還沒有完全清理,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能夠清理蛇毒。”
石頭看了看二木手中的烙鐵,又看了看老人口中的抹布,有些不确定道:“少爺,您不會是要用火燒吧!”
“是用烙鐵燙。”
男子聽到這個話之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嘴唇更是哆嗦,手臂伸手指着李毅搖搖晃晃。
“你,你,你……”
李毅瞪了男子一眼,怒聲呵斥道:“你是想讓你娘死嗎?”
一句話讓男子頹然放下手臂,抱着躺在低聲生死不知的母親痛苦,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醫囑。
“石頭、二木,還有你,将病人按住,千萬不要讓其動彈。”李毅吩咐道。
三人聽從李毅的吩咐上前按住手腳,男子眼淚不停的流淌,李毅拿着已經有些暗淡的烙鐵,深吸一口氣,用這東西往人身上弄自己也是第一次啊!李毅心中也有些微顫,強壓下心中的躁動李毅猛地朝着老人傷口上按去。
“啊~”
昏迷中的老人瞬間被痛醒,身體猛地繃直,眼睛瞪得老大,同時一股尿騷味傳來,口中的抹布更是被咬的亂動,這個時候大家也明白了爲何之前爲何要塞進一個抹布在口中,主要是爲了擔心因爲劇烈疼痛而咬到舌頭。
“滋~”
傷口處一陣白煙飄過,随後就是一股烤肉的焦臭味傳來,四周人感性都已經忍受不了而臉色發白的退到一旁嘔吐。
被牢牢按住的老人在一陣哀嚎之後再次昏迷過去,李毅也将烙鐵拿開,傷口處已經完全碳化而變得焦黑。
“石頭、二木,将老人擡到後堂去,”李毅将手中的烙鐵丢在一旁輕聲吩咐道:“能不能醒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這個時候沒有所謂的解毒血清,想要完全治好五步蛇的毒除了用非科學的方法,不然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男子一把跪在李毅面前,對着李毅不停的磕頭,口中喃喃自語道:“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娘,一定要救救我娘。”
李毅将男子扶起,口中歎了一口氣道:“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下面就看你娘的造化了,今晚你就守在這裏吧!”
說完不理會依舊擔憂的男子,轉身離開醫館,而圍觀的群衆也慢慢散開,口中興奮的說着今天的所見所聞,訴說着男子的母親明日會不會醒來,但更多的是談論李毅今日駭人聽聞的療傷方式。
李毅心中也知道如果明日老人如果沒有醒來的話會對自己名聲有大多的影響,畢竟還從來沒有人用過如此駭人聽聞的方式來瞧病。
華佗開膛破肚治療闌尾,成功了才成就了千古神話,如果失敗了那就是殺人兇手,早就被官府捉拿問罪了。
李毅深深地歎了一口,腦海中想到了師傅喜來樂,如果是師傅遇到了這種事情會如何做?
師傅那笑呵呵的樣子再次出現在李毅腦海中。
做,師傅一定會做,就算明知道可能會失敗也會做,不然他就不是喜來樂了。
李毅看着天空飄蕩的雲彩,輕輕笑道:“爲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古人此等念頭,是吾人一點生生之機,無此,便所謂土木形骸而已。”
“師傅,您教我的東西徒兒明白了。”
閉上眼睛,雙臂張開,李毅擁抱着世界,而世界則是以清風擁抱自己,這一刻,李毅忘卻所以,心中隻有一股淡淡的恬靜。
體内的真氣恍若暴動一般,詭異的是卻沒有絲毫的傷到經脈,一些細小的經脈更是在這股真氣之下快速的被沖開,丹田内的真氣在快速的增長,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超過了這些天所修練出的總和。
李毅沒看到的是,在真氣急速運轉時手臂上的鱗片也在增多,由之前一片蔓延至手腕處,好似一件手套一般覆蓋在手掌之上,細細數一下已有十枚之多,隻是大都虛幻,不似實物。
真氣收斂,李毅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天地,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李毅卻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邁步朝着家中走去,路上的行人依舊沒有散盡,路上的行人在看到李毅之後都善意的點頭打招呼,隻是今日大家感覺李毅更加柔和,嗯,就是柔和,看到他的微笑感覺更加的平和一般。
“汪汪汪~”
“汪~”
“汪汪~”
一聲清脆的叫聲吸引了李毅的注意,扭頭看去,隻見一隻毛茸茸的小家夥對着李毅輕聲吼叫。
路邊一個老漢拿着一個竹子編成的籠子叫賣,至于叫喊的則是籠子裏的小家夥,一隻黑色小狗,全身漆黑,帶有點點灰色的絨毛,長不過手掌大小,最吸引的是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好似一個寶石一般閃耀。
小家夥眼睛緊緊地盯着李毅,李毅剛好也看到了他,心中一動,李毅邁步朝着老漢的攤位上走去。
“老伯,這隻狗怎麽賣?”李毅看着小家夥輕聲問道。
右手伸進籠子中摸着小家夥的腦袋,小家夥也不害怕,隻是主動地上前蹭然後用鮮紅的舌頭舔着李毅的手心。
老漢看到來人是李毅,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一朵菊花,趕緊擺手道:“那裏要什麽錢,左右不過是一個狗罷了,李老爺能夠看上這畜生,那是它的福氣,拿走就好。”
李毅笑了笑繼續問道:“這隻狗哪來的?”
“嗨,家裏老狗吓了一窩,足足九隻,前些天的時候老狗不知道吃到了什麽東西給毒死了,連帶着喝奶的小狗也死了八隻,這不,就剩下這一隻,老漢也懶得再養了,索性帶到集市上買了。”老漢解釋說道。
李毅輕輕點了點頭,老狗中毒而亡,小狗喝了有毒的奶也都死了,唯獨留下這麽一個小東西,李毅有些憐憫的看了看小家夥,從懷中拿出一枚碎銀子丢給老漢,然後抱起小家夥離開。
“老爺,老爺,真的不用錢,真的不用。”老漢看着手中的銀子一臉肉痛但又快速的叫喊道。
李毅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不理會身後的老漢,抱着小東西繼續行走。
低頭看着手中的小家夥輕聲道:“所謂九犬出一獒,你能在兄弟姐妹都死了情況下依舊存活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以後就跟着我吧,嗯,給你起個名字,以後就叫小灰灰,看你這一身黑毛,以後估計會更黑。”
“哼哼~”
“汪汪~”
“哈哈,這麽說你是同意了,小黑,走,我們回家。”李毅哈哈大笑道。
當李毅回到家時,小灰灰受到了整個家庭的歡迎,尤其是李心悅更是一臉的驚喜之色,一把将小灰灰搶到懷裏說什麽也不願松開。
李毅笑了笑說道:“給它熬點米粥,用昨天剩下的肉沫一起熬,記住熬得爛一些再喂它。”
心悅看着心中的小肉球,忙不疊的點頭,然後就風風火火的往廚房跑,看着李陳氏在身後直皺眉道:“這瘋丫頭,天天就知道瘋玩,以後可怎們辦啊?”
李毅上前,繞道李陳氏身後,輕輕給她捏着肩道:“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心悅還小,就由着她好了,以後再說就是了。”
李陳氏沒好氣的瞪了李毅一眼道:“就知道寵着她,早晚讓你寵壞,你也是,就不會好好教教她嗎,不說讓她知書達理,最少也要溫柔矜持點。”
李毅在身後一臉的苦笑,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在現代也是初中生,哪一個不是貪玩的年齡,心悅這樣已經是不錯的了,已經很讓李毅滿意了,至少比當年自己的那群學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