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是要前往何方?”
“山高路遠,天地悠悠,自然是去到處走走了。”李毅回答道。
“既然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地,那不如去我至尊盟轉轉,我雖然不信命,但我師傅相信,如果你能讓我師傅相信你,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任千行高傲的說道。
“至尊盟主官禦天。”
“大膽,盟主名号豈容你随意亂叫。”任千行身邊的護衛怒聲呵斥道。
任千行并沒有阻攔,而是一臉笑意的看着李毅。
李毅點了點頭道:“也好,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位武功高強的盟主。”
“哈哈,道長痛快,請,我們這邊休息。”
“嗯。”
有了李毅指的方向,任千行的那群手下很快就找到了線索,快馬來報。
“堂主,我們查遍了附近所有的藥鋪,據那藥鋪夥計所說,今天中午時分有一人專門來購買治療刀傷與解毒藥材的人,購買的藥材與堂主您的毒一緻。”
任千行猛地站起身,驚喜道:“當真?”
“不敢隐瞞。”
“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任你機智萬千也會留下的蛛絲馬迹,看你這次往哪兒跑,帶路。”
“是。”
說完又扭頭對着李毅道:“道長不如也去看看。”
“好啊!”
很明顯任千行這是擔心李毅自己跑了,想要把他帶在身邊監視。
侍衛所領的位置極爲隐秘,不過也可以理解,但是整個蟠龍城都貼滿了關于那刺客的畫像,是個人都知道需要躲得隐秘一點兒。
“堂主就是此處。”
眼前是一處很普通的庭院,不大,三間屋子而已,外側有個小院,用竹子做成的籬笆包裹,可以看到裏面所種植的一些青菜。
任千行眼神中寒芒一閃,吩咐道:“将這裏牢牢包圍,就是一隻蒼蠅都不能給我飛出去。”
“是。”
任千行手中長劍出竅,邁步走着院子中走去,李毅也緊随其後。
“藥材味,看來沒有找錯。”
整個院子中都彌漫着一股藥材的味道,那是熬藥所産生的味道。
“走吧!”
一陣腳步聲傳來,任千行心中一動,就在那開門的瞬間長劍猛地刺去。
急如劍鋒,快如閃電。
那從中走出來的人也被這一劍吓了一跳,身影猛地一閃,快速躲過這必死的一劍,同時手中朝着腰間一摸,一抹劍光閃過。
锵!
一聲脆響,兩人被這反震之地攤開。
戰鬥并沒有停止,任千行腳下一踩,身如柳絮,化做一道清風,手中的長劍劈砍,丹田内的真氣貫穿于其中,讓常見竟然泛有淡淡的氤氲波動。
雖然沒有劍氣劃出,常見劃過長空,劈砍空氣,卻帶有絲絲的風吼,四周的牆壁竟然出現道道劍痕。
那從屋中走出來的男子赫然就是與李毅見過一面的燕藏鋒。
此時的燕藏鋒手持長劍,滿臉的凝重之色,看着奔襲而來的長劍口中低喝一聲。
“飛燕劍法。”
真氣貫穿于其中,手腕快速的抖動劍刃,一陣陣低鳴聲竟然從那劍中傳來,仔細觀看就會發現那聲音是劍刃披空所産生的嗡鳴聲。
劍法飄渺,猶如飛燕劃空,極速而又優雅,不留絲毫痕迹。
任千行一時間也有些難看,他竟然在這劍法中看不到任何的破綻,速度之快,猶如飛燕環空,讓人無法捉摸。
“好淩厲的劍法,爲何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江湖有這種高手,此人是誰?”
思考間長劍已經近身,任千行将體内的真氣全力灌輸于常見之中,沒有其他絲毫花俏的動作,以華山之勢猛地朝着前鋒砍去。
長劍之上閃過一道白光,下一刻卻見一到半月牙形的劍氣從中勃發。
燕藏鋒臉色大變,手中極速變招,身影快速躲閃,即便如此,也僅僅隻是堪堪躲過。
轟!
一聲轟鳴聲響起,身後的牆壁應聲而塌,地面上更是留下一道長約數米的溝壑。
李毅在一旁看的異彩連連,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感受到這方世界武道的威力,不同于那天地雙雄的三腳貓功夫,眼前的兩人家學淵源流長,一個是練習家傳的飛燕劍法,另一個則是跟随這方世界武力值這位頂層的那一撮人中的官禦天習武。
“這便是武道真氣嗎?果然厲害,真氣凝而不散,血氣充盈,猶如大山一般極爲厚重,單人搏殺,吾不如也。”
正在打鬥的兩人突然之間停了下來,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目光。
“你是……”
“難道你是……”
“千行。”
“藏鋒。”
“哈哈,真的是你大哥。”任千行驚喜道。
說完上前一把将燕藏鋒摟住,口中哈哈大笑。
燕藏鋒不停地拍打着任千行的背,大聲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是千行你,我有多少年沒有見了?”
“已經有十五年了,對了,大哥,剛剛沒有傷到你吧?”
“沒有,沒有,不礙事。”燕藏鋒搖搖頭說道。
“自從你不告而别之後,我找的你好苦啊!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燕藏鋒重重的拍在任賢齊的肩膀上,歎息聲說道:“我也是,有些事不是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你怎麽樣?這麽多年沒見還好吧?”
“托你的福,此刻的我早已今非昔比,那你呢?這些年來你杳無音訊,不知道你過得如何?”任千行晚上也是充滿了久别重逢的驚喜。
“自從上次死裏逃生之後,我和我娘就過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你看,我現在在學堂當教書先生。”
“哈哈,想不到多年不見,你竟以爲人師表,成爲一個文武雙全之人,你可是真有本事啊!要是舞刀弄劍,我還能和你相提并論,但要說到下棋看書的話,我可是遠遠不及你了。”
“千行你說笑了,我的武功可是比你差遠了,剛剛我可是全力以赴,都差點被你斬于劍下。”燕藏鋒笑道。
“真是抱歉,大哥,我剛剛沒有認出來你,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這院子裏都是藥味兒。”任千行面露愧色道。
“這裏是我家,我當然在這裏,至于這藥味,我一個朋友受了點傷,就在我這裏養傷,我給她熬了點藥。”
任千行心中一動,哈哈大笑道:“你果然還是老樣子,沒事就喜歡見義勇爲,再這樣下去,我看總有一天你會忙不過來的。”
“好了,你别取笑我了,你這些年怎麽樣?”
“還好,拜了一個師傅,雖不能說榮華富貴,但也是手掌權利,過得還算不錯,不要說我了,剛剛我們打架,一定是吵到你那個朋友了,她現在沒事吧?我給她當面道一個歉。”任千行笑着說道。
燕藏鋒擺了擺手道:“不會的,她受傷比較重,尤其是又中毒了,此時正在床上昏迷不醒,就是天塌下來她都聽不到。”
任千行朝這裏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
燕藏鋒這個時候也看到了李毅的存在。
“這位道長好生面熟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經常在城中給人算卦的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天機子道長嗎?”
“哦!大哥,你竟然認識天機子道長。”
“那是自然,這些時日天機子道長在衆人口中可是廣爲流傳,鐵口直斷,一卦千金的名号流傳甚廣。”
李毅對着燕藏鋒拱了拱手道:“不過是衆人擡愛罷了,見過燕公子。”
“好了,不說了,我們去見見你那位朋友。”
燕藏鋒雖然不知曉爲何任天翔這麽急着想見自己那位朋友,不過也并未多想。
“那好,我正好要去給他送藥。”
“嗯。”
位置就在整個院子後院,行走間燕藏鋒吩咐道:“我娘上街買菜去了,她不喜歡我多管閑事,千行你可千萬不要跟娘說這件事啊!不然娘該真生氣了。”
“我明白。”
三兩步之間三人便一走到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面容時,任千行眼神中殺氣暴露,長劍瞬間出竅。
“你果然在這兒。”
燕藏鋒一把将長劍擋開,驚聲道:“千行,你要做什麽?”
“大哥,你走開,此人乃是刺客,她刺殺我師傅,我師傅現在生死未蔔,我要爲我師傅報仇。”任千行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說什麽?你說這位姑娘刺殺你師傅,你師傅是什麽人?”
“我師傅就是當今至尊盟盟主官禦天,前幾日刺殺之事就是此女子所爲,大哥你讓開,我要斬了她,爲我師傅報仇。”
燕藏鋒卻是面容複雜,心中的熱情瞬間被澆滅了七分。
“你師傅竟然是官禦天,這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大哥,你不要阻止我,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身影一轉,化作一道幻影,直接繞開燕藏鋒,長劍如流星,朝着那床上的女子頭顱刺去。
叮!
燕藏鋒長劍猶如飛燕,以羚羊挂角之勢将任千行的劍擋開。
“不要,如果你想要殺她,那就先殺了我,她是我救的,如此被你殺了,那與我殺他有何區别。”燕藏鋒神色凝重道。
“大哥,你讓開。”
燕藏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千行,看在你我兄弟二人多年情誼的份上,放過她吧!算我求你了。”
多年未見,兩人心中都是熱情似火,但此時的一件事卻讓心中的熱情瞬間被熄滅,雙目也變得清明不複之前的激動。
兩人心中也已明了,這個時候的她們早已不是小時候那純潔的感情了。
緩緩将長劍收起,任千行深深的看了燕藏鋒一眼。
“好,既然大哥爲她求情,那我就放了一馬,不殺她,我師傅中了毒,這位姑娘也中了毒,算是一報抵一報,今後再見此人,已無殺念,你可以安心了,不過如若她還敢去至尊盟鬧事,那個時候就休怪我劍下無情了。”任千行冷聲說道。
燕藏鋒也是沉默不語,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扭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拜玉兒,燕藏鋒歎息一聲道:“沒想到你所說的師父竟然是官禦天。”
“沒錯,此刻的我已經是至尊盟照天堂的堂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這些話的時候任千行語氣有些冷漠,以不複剛剛的熱情。
燕藏鋒神色複雜,上下打量了一眼此時意氣風發的這位兄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千行,聽我一句勸,離開至尊盟,不要再幫官禦天助纣爲虐了。”
任千行眉心一皺,冷聲道:“不可能,我辦不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爲何要離開至尊盟?”
“千行……”
“想當年你爹燕伯伯也是在至尊盟爲盟主效力,還貴爲左使,爲什麽你爹可以我就不行呢,”說到這裏任千行的情緒有些激動:“如果當年我家的情況與你家一般,我娘也就不會死了,我在我娘的墳前發過誓,總有一天我要出人頭地,如今的這一切都是我用血和汗賺,給我的尊嚴換來的,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的。”
平息着一下心中的情緒,擡頭看向燕藏鋒規勸道:“大哥,我勸你還是盡快把這姑娘送走,這次是我來了,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你和伯母都會有危險,請恕我先行告辭。”
說完轉身離開,完全不顧身後燕藏鋒的呼喊。
李毅對着燕藏鋒拱了拱手,笑着轉身離開。
一路上任千行都沒有任何的言語,低頭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毅自然也懶得自找無趣,騎着馬跟在一旁。
“你說我做的對不對?”
突然之間任千行開口朝着李毅問道。
“什麽對不對?”
“我放了殺我師傅的刺客,也沒有聽從我結義大哥的話離開至尊盟,如此做到底對不對?”
李毅沉吟了一下說道:“哪有什麽對或者是錯,所謂的對錯不過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來看問題罷了,站在你那位大哥的角度來看的話,你自然是錯的,但要是站在你的角度,自然是對的。”
“這麽說你也支持我?”
“那倒沒有,我支持你又何妨,不支持又何妨,你會因爲我的話而改變嗎?”
“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