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千餘年前,秦長風再一次降臨後,便飛入太陽,直接将之吞噬,而後自己化爲一顆神陽高挂天穹取而代之,永恒不落,這個世界因此而進入永晝時代。
兩千年間,光明永晝之下,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古以來,幾乎在任何世界,太陽都是生命生存與進化的希望,因此當太陽改變時,受其光芒籠罩的萬物與衆生,自然會随之而變。
萬物被神陽之光照射,先是在表面浮現各種神秘的符箓與紋路,而後迎來截然不同的結局。
有的漸漸崩潰,如被風吹散的沙堆,在歲月中不斷被消磨,直至徹底消散,成爲漫天光塵中的一部分。
有的則受到符箓的影響,逐漸同化,直至令自身也徹底轉化爲由無數符文組成,接受永恒神陽的光芒照射時,便愈發的瑰麗璀璨,甚至孕育出了永恒氣息,仿佛就此不朽。
而依附萬物而存在的生靈,也同樣無法逃脫,須在歲月中經受這場永恒之劫。
若渡過去了,便是超凡脫俗,升華爲完全不同的符文生物,從此雖依舊還在生死之内,卻也與老病拜别。
若渡不過去,自然是失敗者應該有的煙消雲散。
沒有什麽道理可講,也沒有情面可說。
爲了将這個世界轉化爲可以存在于符宇中的符文狀态,秦長風如爲天道,太上無情。
況且在此之前,他已經進入過好幾個幻想世界試驗推演轉化之法,畢竟将自身轉化爲符文之體與将一整個世界都符文化,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前面的那些世界,絕大部分都淪爲的實驗的犧牲品,整個世界都被徹底磨滅,沒能留下絲毫痕迹。
直到積累了足夠經驗,連續成功兩次後,秦長風才來到誅仙,所以對這個世界的衆生而言,他們已經足夠幸運。
這也是因爲,在秦長風心中,這個他曾經輪回轉生,修行成長的世界,有着不同一般的意義。
隻不過物是人非,當年一切無論故人還是故地都早已不見,整個天地間,能讓秦長風叫得出名字的隻有不到五個人。
張小凡、碧瑤、九尾天狐小白以及……那個明若初雪,清麗無方的女子。
“白芷,能跟我說說他在外面的事嗎?”蒼穹清寂,不知何時,一道如月下溪水潺潺般動聽的美妙女聲響起。
女子容貌與聲音一樣極美,隻是明明修爲給人的感覺并不太高,卻位于永恒神陽旁的天宮中。
秦長風身化神陽,可不隻是漂浮在天空發光那麽簡單,而是完全解散身體的符文構型,繼而重組爲太陽狀态。
因此,雖然永恒符光恐怖無邊,但隻要他願意,自然可以令任何人靠近而不受絲毫傷害,這便是對自身力量掌控極強的體現。
除了女子之外,天宮中僅剩的另外兩個女子,其中一人就是白芷,不知道爲什麽,秦長風這次進入誅仙世界,朝雪和玉奴都沒帶,唯獨帶了這個至今一直都是俘虜之身的女仙王。
對此,白芷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隐隐有某種預感,隻是太過虛無缥缈,難以明晰。
此刻,白芷聞言微微遲疑,旋而回道:“敢問王妃現在是姓玉還是姓陸?”
“重要麽?”美麗無方的女子神秘一笑,她自然就是被秦長風放在這個世界覺醒的玉莫識。
她已經覺醒了過往的所有記憶,隻是有時候她會以陸雪琪的身份出現,有時候又是玉莫識,而且兩個身份的性格以及行事風格都有所區别。
因此就連秦長風很多時候都得先問清她眼下是誰時,才好對應地轉變相處方式。
這種狀态自然是有些奇怪,但這是她們共同的選擇,所以秦長風也并未強求什麽,況且這對他而言,未嘗不是最好的結果,否則真要他選擇一個,難免還要糾結。
“的确并不重要……”
白芷低聲喃喃,語氣與神情皆有一種難以的複雜,想她也是當世仙王,曾經縱然名義上隻是一個侍女,但誰敢真的把她當侍女來看?
整個天界,能讓她如現在這般予以恭敬的女子,也隻有神國會主墨海蘭一個人罷了。
但想到朝雪對辭雪說的話,顯然以後她得如此恭敬的主母得有十幾個……
有時候她便在想,或許這就是秦長風對她的報複和懲罰,死隻是最簡單的,隕落之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但活着被踐踏尊嚴,卻是長久的折磨。
這不過……自從在太初遺迹内知道了有關無仙君上一世真正的身份後,她就對這一切突然都沒抗拒,可以欣然接受了。
隻因她現在的主人曾是仙帝,而他的道侶便是帝妃,如此讓她低頭,似乎也就沒什麽不可以的。
“主上如今已是距離萬古至尊僅有半步的上蒼仙君,九天之下幾無敵手……”
片刻後,白芷語氣帶着一絲感慨地開口,将她所知關于秦長風的故事全都娓娓道來。
她不曾有半分誇大或貶低的修飾,隻是平靜述說最真實的信息,但讓人聽起來,依然如同神話一般。
或者說不是如同,而是本身真的就是一個神話!
從靈界被人俯瞰的後輩,到上蒼仙王,短短時間内的巨大升華,到了及時編造故事的人都不敢這麽大膽去編的程度。
“上蒼仙君,天界之王……”
白衣主母有些失神,“我距離那個境界有多遠?”
白芷目光垂落,看向永恒天宮下方虛空中,那些窮盡此生想要達到這裏,或爲超脫仙法,或爲求取長生大藥而來的修士們,須臾低語道:“大概就像他們與此地的距離吧,不過主母乃是帝妃,自當随君上同往九天,倒是完全不必多想。”
她這話完全出自一片好意,真心勸解,但主母聽了卻幽然一笑:“你看不起誰?”
“白芷不敢。”
仙王認錯,隻是究竟是不敢想還是不敢說就不得而知了。
白衣勝雪的主母不再說什麽,也無須多說什麽,因爲自然會有人幫她說。
果然,原本靜靜侍立在一旁的九尾天狐小白擡起修長雪白的脖子傲然笑道:“若非受限于自身所處的環境,無論是陸雪琪還是莫玉識,又豈會弱于别的女子半分?”
她這話也是源自肺腑,當年她見過那個風華絕代的陸雪琪,也曾與天資縱橫的莫玉識朝夕長伴,在親眼見到之前,她不認爲這世間還有比她們更絕代的女子。
這時候,白芷不會說話,她現在還處于戴罪立功的階段,誰都得罪不起。
但偏偏卻還是有人對此發表異議,隻聽天宮空曠的虛空中突然一道缥缈且充滿無盡威嚴的聲音響起。
“話可别說太絕對了,至少我就見過一個。”
三個女人神情齊齊微變,說這話的人赫然是秦長風!
“你見過……敢問是哪位仙子?”
說話時,白衣主母已經恢複了淡若芝蘭的樣子,但空氣中的卻陡然充斥一股冰寒之意。
“其名辭雪,端的是明媚皓齒,冰肌玉骨,怎一個芳華絕代可以形容。”
秦長風似絲毫沒感受到氣氛的微妙變化,直到白衣主母眸若寒霜時忽地話鋒一轉,嘿笑道:“我懷疑她是你和我前世的女兒,而且也有證據……她的名字有雪,長得很像你,和你一樣美。”
白衣主母眨了眨眼;“真的嗎?”
秦長風傲然冷哼:“無仙君上,豈有虛言?”
白衣主母聽了這肯定的答複,竟是臉色微紅……這讓明豔的九尾天狐撫額無語,這樣的鬼話也有人信?
與此同時,從宮門外永恒神陽所在的方向突然飛來一道聖光,缥缈而詭秘,同時極緻璀璨,擁有無上威嚴,在大殿内轟然一震之下顯出真容,赫然是一枚符箓,伴着不朽氣息。
一枚全新的永恒符箓!
白芷瞳孔猛然一縮,她早已開始轉修永恒符道,自身修爲又非常高,因此見微知著,立刻就從這枚此前從未見過符箓中看到了何等可怕的變化。
如之前的天、地、人、神、仙等一樣,這枚永恒符箓也是一個道字,其形态爲世間第一次出現,但可以神念感知其所代表的道意,繼而推斷這是什麽字。
“如虛幻無實體,變幻莫測,不變的是那股至強的神念威壓,所以這是……”
“鬼字符,或可稱爲魂字符,餘下的你就不用再想了,如今它隻是初具雛形,當其真正現世,九天都要爲之震動。”
秦長風毫不掩飾心中對這一枚他推演了将近兩千年符箓的自傲,可以說隻要這一枚符箓出世,即便遮天世界内聖字符箓還在推演,不日即将開啓的天庭第一仙君之戰,也将在他這裏失去懸念。
從此以後,除了帝尊,任何人都将不在他眼中。
因爲,這枚符箓誕生于那道太初仙帝的神魂之珠!
便當幾人驚奇之際,那符箓光芒一閃,顯化爲一道法相,說道:“試練塔的六道輪回之主的選拔之戰即将開始,我要選擇的火種也将從中誕生,所以白芷你替我走一趟,至于最終選誰,我自會告訴你。”
這才是秦長風從閉關中蘇醒的原因,火種計劃需要的是天資與實力都絕頂的試煉者,而在靈界與凡界創立六道輪回,選拔輪回之主,所有頂級試煉者幾乎都會參與,便無疑是考察如今試煉者們實力的最好機會。
至于讓白芷去,便是學了帝峰仙君的……保持距離與神秘感,才能昭顯強他們這種無上存在的威儀!
讓一個仙王當使者,還有比這更有排面的麽?
PS:忏悔最近兩個星期的不給力,我覺得過完端午就能全力沖刺完本了,第一君戰後就是大結局的情節,所以沒臉見人的日子也沒多久了……吹啊吹,我的不知廉恥,吹得煙消雲散,讓我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