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是，但……也未必。
縱然是回歸之後，并傳送到靈界，站在琉璃淨土的天刑宮内，秦長風仍舊恍惚，難以明斷，離開前那個對着他嫣然一笑的女子，究竟是誰。
神聖典雅，高貴雍容，這是月宮主伊麗莎白獨特的氣質，明明已經在戴上面具後展露，可那一雙美眸之中，仍舊透着刻骨的妖媚，随意一個目光，都能令人血脈噴張，這又是修羅女神的魅力無疑。
即将傳送走時，秦長風曾忍不住問她叫什麽名字。
結果那個明豔絕倫的女子隻是上前抱住他，而後輕笑，朱唇輕啓，吐出兩個字：“你猜？”
“你就是你，我的月宮主，我的修羅女神……我又何須自尋煩惱呢？”
沉吟片刻，秦長風灑然一笑，便不再糾結，是誰真的重要嗎，兩個人都是才好呢。
且他這一次提前衆人回歸，乃是因爲飛升天界迫在眉睫，所以前路還要很多挑戰等着，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兒女情長。
“咦，你竟然這麽快就道境小圓滿了？”
突然一道清脆的驚疑聖在身後響起，秦長風不用回頭也知道必然是他那個便宜師娘。
“快嗎？我覺得很一般吧，也就能排進萬古前五而已。”秦長風轉身看向一身宮裝長裙窈窕修長的黃氏，看似很謙虛的說道。
“難得風兒你能有這樣虛懷若谷的心境，不愧是我黃若曦的徒兒，繼續保持！”黃氏踮起腳尖拍着秦長風的肩膀，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
黃若曦？
秦長風疑惑道：“我怎麽好像聽随掌櫃說過你不叫這個名字？”
“是麽？”黃氏眨了眨眼，“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準備繼續走到道境極緻，還是飛升天界後直接成仙？”
“當然是繼續沖擊帝皇道尊！”
“既如此，道帝與道皇你選哪一個？”
秦長風目中精光閃過，笑道：“師娘有何賜教？”
他在洪荒世界時舉棋不定，就是因爲對道帝與道皇都隻知道一些道聽途說的淺顯信息，所以即便黃氏不問，他也會主動提起，眼下倒正好遂了他的心願。
黃氏把自己扔進大殿的宗主寶座裏，然後歎氣：“哎，幫你管了這麽久的天刑宗，肩膀脖子都酸了。”
秦長風無語，堂堂修行者的肌肉哪這麽容易酸脹，這個不省心的師娘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師娘辛苦了，都是弟子不屑，讓師娘受累”，秦長風連忙來到身後，給她揉捏按摩，舔狗模式瞬間上線。
“嗯，還算你有孝心。”
黃氏笑眯了眉眼，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道：“如果你想走道皇之路，便當我沒說，剩下的道帝之路，我倒是熟系得很，想不想聽聽？”
“自然想聽。”秦長風連忙點頭，同時心中了然，道仙便是帝尊，所以黃氏知道帝之密而不知道皇也在情理之中。
黃氏也不再賣關子，說道：“道帝之路，以法則共鳴，破開識海，元神得以超脫樊籠，而後直接以肉身爲載體，融于全身，如此元神可促進肉身法則化，成就無上法則之體，而肉身也可滋養元神，令元神愈發熾盛。但想要稱帝，所有元神法則步入第九成的無傷境界隻是基礎，更艱難的是在肉身與元神相融的過程中兇險無匹，理論上任何道境修士的肉身都不足以承載無上小圓滿境的強大元神，若無完全的準備，稍有差池便是肉身崩潰元神亦受重創的結果！”
她話中之意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修士識海本就是一個十分穩固的空間，小圓滿境的元神能夠強行将之崩碎，可見大道波動何等強悍，因而如果肉身不夠強，便無法承載元神，那時元神再無識海栖息，便真要成孤魂野鬼一般了，若強行融合，肉身崩潰的後果更不堪設想。
最可怕的是，越是強大的元神，對肉身的要求越高，而且在真正融合前，誰也不知道肉身是否達到要求，可一旦開始，崩碎識海之後，便再也無法回頭，因爲重建識海幾乎是不可能的。
“師娘秀美若仙明慧無雙想必有捷徑可以教我。”秦長風笑着一頓跪舔，這個師娘既然主動提及，就一定是有門道的，隻不過想讓她顯露，那就必須得讓她高興才行。
果然，黃氏聽了十分受用，哈哈笑道：“你可知随三當初爲什麽會不惜一切讓你救我？”
“請師娘明示。”秦長風自然之道不僅僅是因爲她是道仙的帝妃。
黃氏傲然言道：“因爲師娘我在久遠之前可是威名赫赫，人送稱号道帝之母！”
“道帝之母？”秦長風登時驚悚，“道帝道仙是你兒子？”
“兒你娘，你就不怕道仙從墳裏爬出來找你算賬？尊稱懂不懂，堂堂一宗之主，半步道尊竟然這樣沒文化？！”
黃氏怒瞪秦長風，差點沒氣出内傷，直到秦長風認慫才接着冷哼道：“意思是隻要有我在，半步道尊沖擊道帝的成功可能便幾乎是十成！”
“真的假的？”秦長風很明顯不信，真要是這樣，那他這位師娘豈不是超越任何仙丹妙藥的人寶？
黃氏已懶得跟他理論了，直接說道：“我曾經吞服過太古七道道門的傳承道器之一太上元丹，此丹蘊藏時空至秘，可助人直接在血肉之軀内開辟體内世界，自成一方小宇宙，任憑多強的元神都可承載無虞……”
秦長風大喜過望，連忙道謝：“風兒多謝師娘，大恩大德，此生難報，來生銜草結環，做牛做馬也絕無怨言。”
黃氏聞言，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後才幽幽道：“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有說給你麽？”
秦長風無語，你不給我說出來逗我玩？
“太上元丹以與我性命相連，除非将我煉化，才能令其重聚，你直接要元丹，莫不是想要弑母？”
秦長風汗顔，連呼不敢。
黃氏白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說道：“元丹你想都不要想，但我的陰元受元丹滋養，便有了部分太上之力，雖不足以開辟體内世界，但吸收之後也可令肉身蛻變，至少成爲承載元神的容器不成問題。”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陰元開辟體内世界是别想了，可僅僅隻是幫助融合肉身與元神的話卻綽綽有餘。
秦長風聽到這裏，自是高興，體内宇宙什麽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因爲那雖然聽起來就很強悍，卻不是他要走的道，因此隻要能幫他完成證帝，那也就足夠了。
若在以往，他肯定已經發表感言，可這時，他卻罕見的猶豫起來，甚至扭捏道：“這不好吧，咱們是師徒啊，做那種事是不道德的！”
“你說什麽呢，什麽不道德？”黃氏一臉懵逼。
秦長風肅容道：“那個……陰元啊，不就是采陰補陽嗎？”
“采你老母，你全家都采陰補陽，我一巴掌拍死你算了，省得丢人現眼……”
黃氏反手就是一巴掌，語無倫次，差點沒被氣死。
秦長風一邊躲閃，一邊求饒，打鬧了好一陣子讓黃氏出夠了氣才作罷。
随後，黃氏從口中吐出一枚青色元丹遞給了他，無疑這便是她的陰元所聚。
打歸打，鬧歸鬧，師徒的情分倒也假不了。
黃氏将有關道帝修煉的所有細節與關鍵全部仔細叮囑後，便望着秦長風笑道：“你飛升天界我就不送你了，日後的路你自己走，這裏我會幫你守好，等你回來時，希望你已是九天至高無上的那一個，帶我們所有人舉霞飛升。”
“一定”，秦長風一字一頓地回道：“此去鵬程九萬裏，不上九天誓不回！”
黃氏嫣欣慰點頭含笑：“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