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長風沒有走過去行使勝利者高高在上俯視失敗者的權利，而是朝始終沉默看着這一切的柳生但馬守說道：“神侯已經失敗了，柳生先生何苦爲他陪葬，一家人團聚不好嗎？”
柳生但馬守毫無所動的樣子，“閣下的施舍對我來說就是恥辱，我甯願戰死！況且能死在閣下這樣的高手手中，也算是我的榮幸……”
見他還是這樣冥頑不明，秦長風眉頭大皺，一聲不吭發動相位突進瞬間來到他身後，趁着他受傷反應速度大降，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拍暈了過去。
“若不是爲了飄絮，你當我真願意跟你說這麽多廢話？”
秦長風先是惱火的嘀咕了一句，下一刻語氣瞬間變得溫和，看向已經殺死湘西四鬼走來的飄絮笑道：“辛苦了，沒有受傷吧？”
飄絮還沒回話，站在一旁的海棠就不滿的翻了翻白眼，小聲囔囔道：“怎麽從來沒見你這麽關心過我。”
飄絮哼道：“我和你自然不一樣。”
海棠不甘示弱：“有什麽不一樣？”
飄絮語塞，看向秦長風，後者則意味深長說道：“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
這時，廣場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神侯一死，餘下來的兵将都成了無頭的蒼蠅，沒有了信仰支持，很快就被段天涯和歸海一刀帶着宮中的侍衛擺平，要麽投降，要麽被斬殺當場。
等所有敵人都被肅清後，仿佛一瞬間成長了的皇帝陛下在侍衛的簇擁下，從宮殿中走出來，站在被鮮血染紅的台階邊沿，大聲說道：“今日接連誅殺曹正淳和神侯一黨的逆賊，在場護駕有功者，朕全都會重重有賞！秦愛卿，此戰你當居首功，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說來，朕無有不允！”
所有人都看向秦長風，皇帝竟然開了這樣的金口，那就是說除了皇位，哪怕是封異姓王，他也會答應！
秦長風拱手道：“回避下，臣不要任何功名利祿，隻想向陛下求一道聖旨……即日起，解散護龍山莊和東廠，昭告天下！”
“什麽？”
衆皆愕然，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秦長風爲什麽要提出這樣詭異的要求，随之就開始沉思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很快幾乎所有人都得出了一樣的答案：他一定是想要讓錦衣衛再無牽制，從此一家獨大！
這些自然都隻是衆人的妄想，真正的原因隻不過是完成主線任務需要罷了。
但是就連太後也是那麽想的，她自然是不允，所以便走到皇帝身邊朝秦長風說道：“秦大人，神侯謀反大逆不道護龍山莊解散尚且情有可原，但東廠護衛内廷爲我朝祖制，不可輕動，所以秦大人還是另請賞賜吧。”
秦長風聽完，上前一步，幽幽道：“如果臣一定、隻要這道聖旨呢？”
話音落下，整個世界都怵然一靜，所有聲音都瞬間消失，陷入一種恐怖的死寂中。
話說到這份上，就不是一道聖旨的事了，而是關乎到皇家威嚴，若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臣子脅迫不得不妥協，那以後皇家的威信怎麽維護？
太後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寒聲道：“秦大人這是也要逼宮造反嗎？”
秦長風站直了身體，環首四顧，傲然道：“秦某若要造反，一刻鍾内，百丈之間，而今何人可擋？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你……狂妄！”本就對秦長風印象不好的太後怒不可揭，尖聲吼道：“來人，給哀家把這個圖謀不軌的逆賊抓起來！”
得，皇家無情果然不是吹的，前一秒還是最大的功臣，下一秒就被打入十惡不赦的反賊行列了。
“給你們百息時間，百息之後，秦某上殿讨旨！”
秦長風背手而立，目光淡漠的在人群中遊蕩，看誰會走出來擋他。
結果……
很快就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秦長風在這個世界做人真的非常失敗！
段天涯、海棠、雪姬、歸海一刀這四個他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能圓滿相愛走到一起的人竟然全都走過去擋在了皇帝身前，海棠神色悲惋的開口說道：“師父，海棠不知道您爲什麽要這麽做，但大義當前，我們也隻能把欠您的恩情先放下了，若有将來……我們願意結草銜環報答！”
秦長風不置可否，表現出極度的冷漠，扭頭看向飄絮，“你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飄絮走到了他身旁，再次并肩，一起面對舉世皆敵。
“爲什麽這麽說？”
“你說過我和所有人都不同。”
“對面可是有你姐姐。”
“他幫丈夫，我幫師父，天經地義，各憑本事。”
“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秦長風認真的看着她，這一句，将決定她的未來，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
飄絮突然伸出左手，主動握住了他的右手說道：“你有辦法後悔，但我沒有了。”
“也許會死……”
“你别想再扔下我！”
“提示：試煉者333号，劇情人物柳生飄絮對你的親密度達到100%，滿足支線任務培養親信的升級條件，任務開啓第二階段一世師徒——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徒弟不離，師父不棄，花費應有代價将柳生飄絮帶回試練塔即完成任務，任務完成獎勵随機師徒專屬黃金級合擊技能卷軸一張！”
看到這條突然出現的提示，秦長風便不可抑制的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自然讓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在氣氛如此凝重的時候他又發什麽瘋。
飄絮朝他看來，幽幽道：“我的話很好笑嗎？”
秦長風連忙搖頭，道：“我隻是開心罷了，飄絮，信不信有一天爲師會帶你到九天之上去看一看？”
這句話似曾相識，好像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飄絮看着他沒個正形的樣子，無語道：“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不用認真，一切本就不過是我和陛下早就預謀好設下的一場考驗罷了。”
“什麽？”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怔立當場，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愕。
這時，皇帝也排開擋在身前的海棠和段天涯等人說道：“不錯，朕和秦大人早就察覺到曹正淳和皇叔有不臣之心，但又苦于沒有确鑿的證據，爲了避免他們的勢力繼續膨脹以至于日後無法收拾，所以我們便聯手設下了今日之局——驗證忠奸！但凡心有不軌者自會如飛蛾撲火般現出原形，但凡忠良者自會自發護駕，經過今日的分辨，朕便可徹底确定誰是忠臣良将，誰是逆臣賊子……結果在場諸位沒有讓朕失望，你們都将是朕可以倚重的肱骨之臣！”
“秦大人也從來沒有逼宮的想法，撤銷護龍山莊和東廠，都是朕的意思，這一卷聖旨朕早就拟好了，今日便可頒布天下……”
聽到皇帝親口承認，衆人才徹底相信，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各自百感交集。
今天皇帝的确是最大的赢家，能對皇位産生威脅的奸佞都死了，剩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但除了他之外，很多人都輸了。
包括最後時刻站出來要保護皇帝，并不惜與秦長風爲敵的海棠等人……要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深受秦長風的恩惠，卻在最緊要的時候背棄了他，即便最後知道這隻是一場考驗，可人心在這個過程中早就受到了難以彌補的傷害。
别的不說，秦長風對他們不至于形同陌路，但連那本就不多的情分也差不多要消失殆盡了。
隻不過秦長風對此毫不在意罷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本就殊途，又何必在乎，有飄絮一個便足矣。
最後，當着所有人的面，秦長風辭去錦衣衛指揮使官職，帶着飄絮布衣出皇城，飄然而去，從此江湖路遠，成爲一個經久不息的傳說……
當然，走的時候他還帶了兩個人，一個是柳生但馬守，一個是古三通。
前者是跟随神侯謀逆的死犯，若不帶他離開，恐怕難逃被斬首的下場，至于後者……他是秦長風觊觎已久的一枚靈丹！
與神侯一戰後，古三通已經徹底油盡燈枯，雖還有強悍的功力，但生命卻真的到了盡頭。
在這最後關頭，他依然是準備将武功全部傳給兒子成是非，這時候他望着秦長風說道：“我突然發現自己幹了一件蠢不可及的事……出天牢走了一遭，不過就是幫你跟神侯拼了一場，還沒能堂堂正正的打敗他爲自己正名，反倒被你這個不要臉的給撿了便宜。到最後結果還是傳功給傻小子，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天牢裏直接傳功給他，兜兜轉轉的走這一圈，圖個錘子？”
你的确圖了個錘子！
秦長風神色卻嚴肅的說道：“你收獲了我的友誼！”
古三通翻了個白眼，道：“那就麻煩你看在友誼的份上，日後幫我照顧一下那個傻小子吧。”
秦長風聽了卻沉默起來，半晌後才說道：“我還想找你讨一樣東西？”
“什麽？”
“金剛不壞神功的内力！”
PS：明天早起有事，今天隻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