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我後退一步,卻在帶動的氣流當中嗅到了一股死屍腐爛一樣的臭氣。
秦芯的臉在我後退的一瞬間失去了光澤,一張臉在我的注視下慢慢幹癟,慢慢蒼老,直到隻剩下一顆被松皺的皮包裹着的頭顱!
他不是秦芯,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個女人,他就是一具分别不出相貌分辨不出性别的幹屍!
他現在就如同一根被晾挂起來的面條一樣懸在半空中,一條繩子纏在他的脖子上面另一頭挂在了旁邊一棵大樹分叉出來的粗大的樹幹上,那已經深凹進去的眼窩讓我仿佛看到了他曾經凸出來的眼球,一股涼意瞬間把我浸在其中。
如果剛才我稍微再向前一步的話,會不會直接落入到這條繩子的繩扣之中,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眼前的這個已經幹枯了的人就是幾年以後我的模樣吧。
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是因爲那股涼意還是因爲心底裏面的恐懼。
我不敢轉身,生怕我剛剛把頭轉回去在我看不到這具骨架的時候他就會“活”過來,我一步步後退,兩條腿完全不受控制地在拼命顫抖,要不是我極力支撐着,我随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當終于那具屍體被黑暗淹沒在我的面前,我轉過身閉上眼睛撒腿就跑,我不知道我要跑到哪裏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找到秦芯,我腦袋裏面很亂。
寬闊的馬路上面很幹淨,除了一開始絆倒我的那塊石頭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障礙物,我一口氣跑了很久,就在我以爲我脫離了危險的時候,一睜眼,一雙眼睛就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一雙整個眼眶中都隻剩下眼白的眼睛!
我全身的力量仿佛一瞬間就被抽空,僵直的雙腿顫抖之餘已經完全失去了活動的能力,我感受着周圍空洞的黑暗和冰冷的氣息,突然一轉頭我才發現,這裏,遠不止于我眼前的這一雙眼睛。
四周到處都是樹木,每一棵樹上都吊着一根白色的繩子,繩子的另一段也無一例外地都懸挂着一個人,或者說一具幹屍。
我突然感覺自己就像走進了一個挂滿了蓑蛾護囊的巨大樹冠之下,到處都有橫七豎八錯綜複雜的樹枝,護囊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四周,我甚至連一條出去的路都找不到,本來就有輕微密集恐懼症的我見到這一幕簡直就是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我分不清東西南北,分不清來時的方向,而此時那些如同護囊的幹屍竟然開始動了!
我以爲我看花了眼,也以爲是自己的密集恐懼症産生的幻覺,可是我拼命揉了揉眼睛之後看到的還是跟剛才一樣的場景!雖然他們移動的很慢,可是我身邊的空間卻明顯開始變小,圈子的縮小導緻一大批的幹屍被擠在了後面,可是厚度卻越來越大,我透過幾個幹屍身邊的縫隙往後看希望能夠找到一點出路,然而所有的縫隙都被後面的幹屍堵住,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湧過來的洪水,我突然覺得沒有那麽冷了,他們竟然連風都徹底擋在了外面,我是一個有着血肉之軀的人,又怎麽可能沖得出去?
我絕望地癱軟在地上,任憑圈子縮到眼前也沒有再做任何的掙紮,隻是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雲濤雲濤!”一聲溫柔的呼喚在我的身邊響起。
“誰?是誰?”那聲音不是在喊我,但是我的心裏面卻在默默的答應着。
我睜開眼,周圍的幹屍不見了,樹木也不見了,我低頭看看腳下,綠意盎然一望無際的空間之中,就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而我的身體則像是信号不好的電視中被拉成了波浪形狀的人物一樣。
這是哪裏?在我的記憶中并沒有這麽一個地方,但是爲什麽這裏會讓我有一種心曠神怡卻又隐隐地有一絲畏懼?
“雲濤雲濤,我找到人家啦,快跟我來!”一個紮着馬尾的小姑娘跑了過來。
她對我來說确實是個小姑娘,至少要比我小五六歲的樣子,但是我認識她,她是秦芯,可是她口中喊着的雲濤是誰?還有這到底是哪裏?這……難道是五年前?我穿越了?
如此狗血的情節竟然會在我的身上發生?哈哈哈哈,連我自己都不信,我突然就想到人們一直說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在夢裏的話,那麽你就掐自己一下,或者扇自己一耳光,如果不痛,那麽你就确實是在做夢。
想到這裏,我擡起手往自己臉上比量了一下,實話說,有點下不去手,如果我不是在做夢的話,估計打完了之後就會有幾個手指印鼓起來了吧。
還沒等我做完決定,秦芯竟然張開雙臂朝我撲了過來,我來不及反應就迅速張開雙臂去回應,可是當她撲在我身上的那一刹那,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撞擊,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溫度,她,就那麽直直穿過我身體向我的後方跑去了。
我回過頭的時候,秦芯已經撲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裏面,我正要上去說什麽,卻突然發現,那個男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情況?我不光是穿越了還人格分裂了?我重新擡起手,這一次,我做足了心理準備,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臉上扇了下去。“啪”!這是我心裏面響起來的聲音,而事實上,我的手直接穿進了我臉部的輪廓裏面,原來我不僅僅是抱不到秦芯,我就連我自己都摸不到。
一瞬間我就明白過來,我不是穿越了,也不是在做夢,而是不知道爲什麽以一種奇怪的形式出現在了這裏,出現在了一個實際發生過卻并沒有在我記憶之中存在的場景裏面。
原來,我原來的名字叫雲濤,李雲濤,而不是李凡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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