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等在辦公室外候着,各懷心思,百轉千回。
‘咔哒’一聲,門開了,老吳站在門口,視線掃了一圈。
老吳說:“請夜流在場者全部進來。”
于是,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的聲音,大家紛紛挪動着步子,進了辦公室。阿筝走在最後面,将要進門,老吳卻禮貌伸手攔着:“喬小姐不必進去,”說完,他看了看阿筝身後的席北:“席公子也不必。”
甚是疑惑。
旋即,老吳關上門,将他們隔在外面。
席北歎口氣,嗓音微沉:“阿筝——”看來子初是真的對你很上心。
“怎麽了?”
“沒什麽。”
顧子初讓吳帆送绾绾回去了,現在門外隻有阿筝、席北和顧欣三人。
阿筝端着自己的視線,不斜視,更不看坐在對面長椅上的顧欣。身邊的席北化作煙囪,香煙又一根的香煙。
“我去買包煙。”席北将空盒子塞進垃圾桶。
“外面冷,把外套穿上。”阿筝欲取下肩膀上外套,卻被席北一個眼神制止住,他的眼裏寫滿了‘要是取下來你就完了’。
阿筝隻好作罷,手放下,看着席北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淩晨2點,醫院走廊凄清得可怕,渾然隻剩下蕭索陰冷。
“喬筝,你可真是太厲害了。”顧欣卸下面具,臉上再無半點笑意。
終于原形畢露,阿筝這麽想,面上卻淡淡笑了:“顧欣,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厲害。”
分明淡薄的話語,傳在顧欣的耳中,均變質成了挑釁。“你裝可憐給誰看,不就是想讓哥哥爲你出頭嗎?”
裝可憐,竟是她在裝可憐博同情麽?阿筝真想笑。
“我坦坦蕩蕩,幾時需要裝可憐博他同情?”阿筝唇齒清晰,眸光漫越若水,“倒是你,一層又一層的面具,還剝得幹淨嗎?”
本不想争論,卻實在惱人。
“喬筝!”像是被戳中軟處的刺猬,顧欣‘蹭’地從站起來,“你在說我虛假,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不要裝得一副聖潔模樣,假裝無欲無求,實則貪心得很,什麽都想要!你費盡心思,還不就是想要哥哥!”
貪心,如此字眼贈與她,當真受不起。
阿筝默默起身,目光掃過顧欣的臉,終是不語,轉身,擡腳離去。
“果真是被我說中了,是嗎?”身後傳來顧欣略帶嘲諷的聲音。阿筝頓住腳步,又聽見顧欣說:“喬筝,你别癡心妄想!”
阿筝轉過身,目光相撞,愈發顯得眼瞳清越。她盯着顧欣的眼睛,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道:“顧欣,我不曾奢求過什麽。置于子初,兩個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事情,是容不得第三個人插手的。所以對于子初,我不會讓步,更不會退步。上一次聽信你的讒言,這種錯,我不會犯了。”
顧欣眼底燒着火,氣得發抖,渾然沒有了天真可愛的模樣。
“還有,我奉勸你。”阿筝口氣放得很輕,說:“面具,管一時,管不了一世。你戴着面具行走,累得苟延殘喘,到最後卻發現,什麽也沒剩下反倒落了一身粉末。”
阿筝說完,轉身離去,沒有一絲停頓。怕是顧欣沒有想到,她的嘴其實也這麽能說。性子寡淡無争,卻不代表她軟弱無能。
哥哥涼城告訴過她,要是有人欺負你,千萬别忍,不然就會不斷上演。涼城是天子驕子,驕傲得堪比陽光,他無需忍耐,即可置人于死地。她不一樣,所以她得選擇忍耐,但是不代表一味忍耐。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阿筝覺得,人必須善良,但是你的善良得有鋒芒,不會成爲令你囹圄的囚籠。
*
辦公室,頭頂上兩盞白熾燈,明晃晃的光線卻照不穿男子眼底的深沉。
顧子初倚在辦公桌上,慵懶閑适,眼底卻鋒芒畢露。他說:“都站好了,别亂動。”
老師的職業病,見不得對方溜肩斜跨地站着。
一幫流氓公子哥兒硬是站出了軍姿來,九分标準,動也不敢動一下。老吳站在顧子初身旁,神情泰然自若,沉默着。
“周雲翔,你過來。”顧子初說着話,脫下自己黑色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
放好衣服回過身子,周雲翔已經規矩地站在面前,臉上寫滿驚慌和不知所措。
男子垂眸解開自己的袖口,動作慢條斯理,将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了結實有力的手臂。
周國祥看着,不明所以。
顧子初唇角涼薄,似笑非笑地挽起,他走近兩步,随意揚手——
“啪!”
巴掌聲将空氣震蕩開來,方圓一片寂靜。
力道十分重,僅一巴掌就将周雲翔的嘴角打出了血。周雲翔有些哆嗦,卻立馬将頭擺正站好。眼前是招惹不起的大佛,他知道。
其他人屏住呼吸,震驚又茫然。——眼前這個人不是教師嗎,不是所謂的大學教授嗎,怎麽說打人就打人了?
“喜歡扇巴掌是嗎?”顧子初眉眼染上沉郁,一巴掌“啪”地一聲實實在在扇了上去。
周雲翔嘴角流血不止,卻隻能唯唯諾諾地應着:“不……不是。”
“啪!”
又是一巴掌,顧子初甩甩手,“臉皮還挺厚,打得我手發麻。”
“先生,實在對不住,我——”
話沒說完,人已經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顧子初一拳送了上去,宣告着絕對的力量。
周雲翔猛烈咳嗽,吐出兩顆帶血的牙。
縱然如此,顧子初眼角涼薄依舊,斂住眸光,淡淡掀唇道:“下一個。”
……
整個過程血腥而暴力。
男子渾身戾氣纏繞,眉眼涼薄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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