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
空氣裏始終都蔓延着淺淡的消毒水味道,阿筝揉了揉鼻子,并不是很喜歡這種氣味。
阿筝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宋勤安慰着依依。
宋勤眉目清朗鮮明,他遞給依依一杯水,寬慰道:“别緊張,你看阿筝多淡定。”
聽說是顧子初親自主刀之後,韓依依的心放下來不少。知識她不是學醫的,也不太懂,隻是覺得在心髒上動刀子的手術風險不低,所以難免還是擔心得很。
韓依依擡眼看向窗戶邊站在的阿筝,轉過頭對宋勤說:“你别看阿筝表面平靜,内心說不定比我還撲騰,你看她手都攥成什麽樣子了。”
阿筝愣了愣,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果然是緊緊攥在一起的。打開雙手,手心早已經有了一灘明晃晃的水漬。
“我還好。”阿筝說。
說完,阿筝擡腳,從窗戶邊走到了病床邊,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溫靜歡身上。
溫靜歡是阿筝的小姨,卻比溫冬芸還要像阿筝的母親。
小姨有着一張很溫和的容顔,隻要微微一笑,你就會覺得有一束陽光直直射進了心房。隻是小姨現在蒼白着臉色躺在病床上,阿筝隻希望小姨能夠挺過去。
阿筝擡手,緩緩觸上溫靜歡的臉頰,溫聲道:“小姨,你别怕,我們都在這裏陪着你呢。”
見狀,依依又忍不住了,捂着嘴出了病房。
宋勤神色一凜,便想要追出去,阿筝連忙拉住他,說:“我去。”
……
依依哭得難以自拔。
這一次,無論阿筝怎樣哄,怎樣勸,依依的眼淚還是像關不住的水龍頭。
“阿筝……”依依抱住她,将臉埋入她的頸窩,“我真的很害怕,你懂不懂,害怕得真的快要死掉了。”
阿筝明澈的雙眸中升騰起霧氣來,迷蒙住原本清晰的視線,醫院的走廊在一瞬間變得泥濘不堪,什麽也看不清楚。
依依的淚珠滾落在頸間,直直燙到了阿筝心底去。
“依依,我說的我都懂。”阿筝忍住鼻腔中泛濫出的酸意,眉眼蘊上凄涼,“可是,我們都必須面對。”
人生這一條路,怪石嶙峋,崎岖無比。可是到頭來啊,你發現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還不是就這樣硬生生地走了過來。
也許頭破血流,也許遍體鱗傷,但是好歹,你總會挺過去的。
“阿筝,他爲什麽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依依擡起臉來,抽噎着問她。
阿筝用指尖拂去依依臉頰殘存的淚珠,一顆心卻寸寸涼了下去。她知道依依口中的他是誰,是顧涼城。
顧涼城又是誰?
是阿筝同母異父的哥哥。
顧涼城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睿智精明,理智沉穩,英俊無比且風度翩翩。多年來叱咤律師界,成爲赫赫有名的‘一把手’。現在,隻接重大刑事犯罪案件的案子,且已經很久沒有嘗過敗訴的滋味了。
牛逼,很牛逼,非常牛逼。
認識顧涼城的人,都會驚歎得直直搖頭。
阿筝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麽自己會沉迷顧子初不可自拔。可是到後來,阿筝明白了,是因爲子初和涼城是同一類人。
哪一類人?——驚鴻之人。
站在高處發光發亮,永遠受人敬仰膜拜的人。
小時候,哥哥涼城就一直是阿筝的偶像。阿筝就一直想要追趕上哥哥的步伐,于是加倍努力。說實話,阿筝當真是感謝曾經那般努力的自己。
由于是同母異父的關系,顧涼城并不是很喜歡阿筝,态度一直十分冷淡。有一次,阿筝又被顧涼城扔下,回到家後,阿筝哭了,質問他:“哥哥,你爲什麽老是要這樣對我,我哪裏不好?”
當時的顧涼城眉眼之間皆是淡漠,輾轉眸光之間,隻是淡淡開口:“你站得太低,我看不見你。”
從此,阿筝便記住了哥哥的話,永遠也不會忘。所以,一直以來,阿筝對自己的要求,都是努力往上走,一日比一日高。終有一日,能和哥哥一樣高。
“依依,哥哥他或許是太忙了。”阿筝又從包中抽出兩張紙來,遞了過去,“你知道的,哥哥經常工作到半夜呢。”
依依還是不甘心,追問:“忙到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阿筝眸光淡淡暗下去,扶住依依肩膀的手也微不可微地顫抖……她無法忽略一個事實,那就是依依對哥哥近乎狂熱的喜歡。
或許,比喜歡更多,早已經演變成了愛。
“依依,我等下打電話問一下哥哥。”阿筝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髒有些鈍痛,似細小的刺根根劃過。
“不用。”依依擡起眸子,眼底早已沒了任何光彩,一切歸于平靜,“不要打擾涼城……”
聽到涼城二字從依依口中說出來,字眼之間都纏繞上哀意,徒惹人聽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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