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被高木言的氣勢所攝,還是感受到了這古怪離奇的氣氛,武老跟武夫人還是選擇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張翠翠化作黑氣從武陵體内飛了出來。
“你剛才到底想幹什麽?”高木言有點生氣,低聲的斥責道。
張翠翠白了高木言一眼,才開口道:“我剛才上了這個男人的身,讀取了他昏迷之前的記憶。”
卧槽!張翠翠還有這種牛逼的能力?
高木言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讀取人的記憶,這麽說來,别人隻要被張翠翠上了身,那麽隐藏在内心深處的秘密就會暴露無遺。
這能力,恐怖如斯。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木言的抵觸情緒,張翠翠沒好氣的說道:
“在想什麽呢!這能力也是分目标的,隻能針對比我弱的多的目标施展,你以爲鬼魂侵入别人的身體很容易啊!一個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
聽到這話,高木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然後問道:“那你看到了什麽?”
高木言的話,瞬間牽動了屋裏所有人的心神。
張翠翠道:“啧啧!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有如此豔遇,果然生了個好皮囊,連女鬼都惦記着呢。”
這句話說的雲裏霧裏,讓人摸不着頭腦。
高木言一瞪:“說人話。”
你這個不懂風情的野蠻男人,張翠翠怨念的看了高木言一眼,這才輕吐道:
“簡單點來說,就是這個男人的魂魄離體不是意外,而是被别的東西有意勾去的。”
“女鬼?”高木言瞬間領悟。
張翠翠點了點頭。
“怎麽會!”武老臉色大變,帶着不可置信。
他萬萬沒想到,這種古怪離奇,隻能出現在聊齋傳聞中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的兒子身上。
武夫人身體一個踉跄,差點又暈倒。
他現在是毫不懷疑高木言的話,鬼,這個屋裏就有一個,鐵證如山。
武夫人突然爆發出一股勇氣,遺忘了張翠翠給她的恐懼,蹿了過來,緊緊的攥着高木言的衣服,眼淚婆娑,嘶啞哽咽的哀求道:
“高大師,剛才是老婆子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請一定要救救我陵兒啊,我老婆子就這麽一個兒子,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我也不活了。”
高木言沉默,臉色一暖。
剛才對這位蠻橫老太太的不滿,也頓時煙消雲散。
這就是母愛的偉大。
高木言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母愛對他來說很遙遠,很陌生。
想到這裏,高木言不由得有點嫉妒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老天很不公。
有些人生下來就父母雙全,生活優越,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美滿幸福的過完一生。
而有些人,從小父母離異,或者單親家庭長大,家境貧寒,一生颠簸流離,受盡人世間的清苦,最後連死都不得善終。
出身就決定了一個人以後的命運,别跟我說努力奮鬥,窮人的孩子要用大半輩子的努力拼搏出來的成就,富人家的孩子隻需要輕輕的踏出去一步而已。
佛說,有來世今生,你這輩子受的苦,是你上輩子做的孽。
高木言很想有一天能上天入地,問問那些滿天神佛,是不是真的有因果報應,天理循環。
如果沒有,那對于那些一生都受苦受難的凡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高木言眼中慢慢的浮現出了一道黑氣,一股暴戾,怨恨的情緒在他的心裏不斷的滋生。
“喂,喂,你怎麽了?”耳邊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高木言一怔,眼睛又恢複了清明。
看着還攥住自己衣服的武夫人一臉期望的看着自己,高木言輕歎可一口氣道:
“放心,既然你們是賀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這個忙我會盡力的。”
“謝謝,謝謝高大師的大度。”武夫人聞言,驚喜的感謝道。
賀海聽到這句話,臉色一喜,激動了給了高木言一個感激的眼神。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問題所在,那麽高木言也不打算耽擱,問張翠翠:“能找到那個女鬼嗎?”
“可以,這個男人記憶裏有那個女鬼的地址。”張翠翠點點頭。
高木言道:“走,我們去會會那個敢勾去男人魂魄的豔鬼。”
::::::::::::::::
夜幕降臨,肥合市郊外一處已經荒廢許久的村落外。
凱迪拉格裏面,高木言獨自一人正在閉目養神,四周安靜無比。
武陵的事情說起來很離奇,但也是大多數男人的夢想。
畢竟誰不想當甯采臣,誰不想跟女豔鬼有一次雨露之歡,額,說的好聽點就是談一場凄美刺激的人鬼之戀。
武陵就成功的繼承了先祖前輩甯采臣的優良傳統意志,完成了大多數男人感想卻不敢做的夢想,泡...鬼。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是鬼,但是他卻做到了,還完美的還拿下了一血。
多麽讓人羨慕嫉妒的男人,簡直就是男人中的呂布。
話說這肥合市的風水還真是奇特啊!這裏的男人都無比的彪悍,一個敢泡鬼,另一個呢,敢玩狐。
高木言心裏很不爽,很生氣,自己的終極夢想,竟然被這兩個平凡的人類完成了。
簡直,羨慕嫉妒恨。
所以他決定,化身法海,化身黑山老妖,棒打鴛鴦,誓死拆散這段違背天意的不倫之戀,這對人鬼相戀的狗男女。
從張翠翠的嘴中得知,那隻豔鬼就住在這個村子裏。
此時這個村子似乎已經沒有人住,到處都是殘根斷壁,無比的荒涼,殘破,沒有一絲人氣。
不過在高木言的眼中,這個村裏陰煞之氣四處彌漫,到處都是,簡直就是一處鬼域。
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個地方。
鬼哭林,應老。
這不是給活人住的村莊,而是一處鬼魂凝聚,生活安家的鬼村。
月上梢頭,陰風四起,十一點鍾。
一道高昂刺耳的唢呐聲突然響徹夜空,打破了黑夜下的甯靜。
唢呐聲充滿了歡快喜悅之意,然後各種樂器響起,交相呼應。
有新娘嫁人了!
這喜樂高木言非常的耳熟,農村鄉下誰家閨女嫁人了,吹奏的都是這種音樂。
喜樂由遠及近,由虛幻逐漸凝實,片刻後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高木言慢慢的睜開了雙眸,就看到村莊外面的不遠處,一隊穿着鮮紅色的迎親隊伍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