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身披能亮瞎眼的合金戰甲,明顯和普通兵卒的戰甲不一樣,戰盔和狂龍破虎槍沒有随身攜帶,隻是在後面背着一把陌刀。
但行進之時龍行虎步,氣勢相當驚人,隐見大将之風。
遠遠的,姜維就朝着甘天拱手笑道:“祝賀元霸兄和雙峰山諸位兄弟得勝歸來!諸位請随姜某入城,楚隊長正在官衙等着諸位!”
原本鄧晃覺得常定鄉乃是窮鄉僻壤之地,常定軍中除了聲名遠揚的楚河之外,就沒有什麽強手,如今見到姜維,心中頓時一凜,倒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别的不說,單看姜維這份氣勢,就知道他絕不是易于之輩。
甘天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人敬自己一尺,自己敬人一丈,如今城内定然是千頭萬緒事務極多,楚河能派出常定軍二号人物親自出迎,足以表明楚河的誠意。
更何況,他上門借糧,楚河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三千石米糧,讓雙峰山可以支撐半年時日,這份情誼不得不記。
他沒有拿捏什麽,也是笑道:“說來慚愧,雙馬縣的二千新兵,就讓我們雙峰山傷亡不輕,相比起來,常定軍輕易攻下鳳來縣城,才真的讓甘某佩服!”
姜維沒有和甘天互相吹捧,隻是點點頭:“元霸兄請!楚隊長已經在城内布下酒席給雙峰山諸位兄弟慶功。”
“對了,如今鳳來縣内民衆恐慌未定,還請元霸兄能約束一下手下的兄弟,免得驚擾了百姓。”
他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
甘天知道楚河打算争霸天下,他的叔叔甘甯還指望楚河能扭轉天下大勢,解除他被氣運鎮壓的下場,因此自然不會輕易敗壞自己的名聲。
聽得姜維提醒,甘天點點頭,正容說道:“伯約兄放心,甘某麾下的雙峰山兄弟,紀律也是嚴明,若是有胡作非爲之輩,不用潛淵兄動手,甘某就會嚴懲不貸!”
鄧晃在旁邊動了動嘴巴,卻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徐敬自是讓人吩咐下去嚴禁擾民之事。
甘天将黃巾降軍交給常定軍之後,帶着許定,與衆人到了城内官衙之處,果然發現在外面的校場,已經架起了一個個大鐵鍋。
鐵鍋裏面滾着香噴噴的豬羊膏湯,數十酒壇堆放在一邊,讓激戰了一場的雙峰山強匪頓時覺得饑腸辘辘起來。
常定軍其實也是輪流進食補充能量,和雙峰山的山匪一起開懷暢飲,大口吃食,确實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當然,看到常定軍休整進食的時候,都帶着明晃晃的鋼兵,穿着亮瞎眼的戰甲,雙峰山匪心中那份酸意就不提了,不少囊中有點錢銀的強匪刻意讨好常定軍,旁敲側擊的看能否購買常定鄉的制式裝備。
雙峰山和黃巾軍一戰,對方雖然是新兵,但武器裝備齊全,軍隊中有勁弩強弓,雙峰山陣亡的兄弟,大半都是接戰之前死在弓弩之下的。
若是有常定鄉這樣的鐵甲鋼甲保護,雙峰山的傷亡率起碼要降低七八成。
隻不過當他們聽得一把鋼刀就價值千兩銀子之後,這個話題便戛然而止了。
甘天則是帶着許定,與鄧晃、徐敬兩人,随姜維進入了官衙之内。
楚河正在案上看着堆得小山一樣的竹簡和書冊,頭疼之極。
這裏的資料文案,可不像地球那樣,一個U盤文檔,一疊十四開的文件就能記錄完成,單單是糧倉中的大米、雜糧、騾馬食用的幹草、豆子之類的,就用了十幾本紙冊和上百個竹簡。
偏偏這些東西都要楚河自己清點,糧草這些大事,主将是不能丢給别人,心中有數才行,顧高和焦勇兩人就沒有在旁邊告誡楚河。
見到姜維帶着甘天等人進來,楚河才從這些繁瑣的工作中擡起頭來,笑着說道:“元霸兄,此行可曾順利?”
“這位可是雙峰山的鄧晃兄?”
其實如此直呼名字,正式來說是有點無禮,不過鄧晃徐敬這些山匪,地位低賤,自是沒有取字,也隻能如此稱呼。
鄧晃這是第一次見到楚河。别看他在外面大發牢騷,在進城之後,那一隊隊兵甲鮮明,氣勢強橫的的常定軍士兵,已經徹底的擊碎了他的倨傲之心。
如今見到這楚河,雖然個頭不高,但坐在案桌之上,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氣度,甚至讓鄧晃這個無法無天的山匪都有些局促起來,更是不敢輕視這個據說才十歲出頭的常定鄉神童。
聽得楚河提到自己,鄧晃讪讪說道:“在下正是鄧晃。”
楚河笑道:“諸位請坐。”
随後,他目光落在被五花大綁的許定身上:“你就是許定吧?黃巾軍在鳳來縣這邊的主将。”
許定被封住内勁,又被牛皮筋死死困住,絲毫動彈不得,聽得楚河發問,也不知道怎麽說,幹脆把頭一扭,不理會楚河。
楚河也沒有在乎許定的态度,揮揮手:“把他帶下去,嚴加拷問,問清黃巾軍在天水郡的布置。”
身後兩個潛淵衛應聲上前,單手提着許定離去。
“如今鳳來縣内的黃巾軍大敗,雙馬縣也被雙峰山殺退,怕一段時間之内,黃巾軍都組織不起反攻的力量,不知元霸兄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楚河目光朝甘天看去的問道。
甘天沉吟了一下才說道:“黃巾軍不來便可,來的話,怕就是大軍壓境,不好應付,潛淵兄不要大意。”
“如今攻陷了鳳來縣城,雙峰山的兄弟這一兩年是不愁衣食,甘某打算進入虎牙嶺潛修一段時間,還望潛淵兄能代爲照看一下雙峰山。”
徐敬頓時一愣:“大當家,你又要閉關潛修了?”
甘天點點頭:“不錯。我剛剛登上中潛龍榜,帶來了不少氣運,另外也怕基礎不牢,打算潛修一段時間,鞏固境界,設法沖擊四品中期。”
楚河微微颔首說道:“既然如此,那潛淵預祝元霸兄馬到功成!”
“這是攻占鳳來縣後得到的物資,大部分已經清點在冊,甘天兄請看。”
說着,楚河把一本厚厚的桑皮紙書冊遞給甘天。
鄧晃和徐敬都微微愕然,卻是想不到楚河會交出清點書冊。
哪知道甘天并沒有接過書冊,擺擺手說道:“攻下鳳來縣都是諸位常定鄉兵将的功勞,我們雙峰山隻是錦上添花,不要餓着各位兄弟就行。”
這次雙峰山出動的都是精銳山匪,千人不到,但雙峰山上,有不少山匪家眷,還有最近招攬的流民,楚河雖然不知道雙峰山上具體有多少人,但三四千的數目肯定是有的。
楚河想了一下才道:“這樣吧,十萬石米糧,五千匹布,五百牛馬,外加十萬兩銀子,另外,鳳來縣内的兵器庫,有不少皮甲弓弩,雙峰山的兄弟盡管挑選。”
他略微一頓,笑着看向甘天:“甘天兄認爲如何?”
聽得楚河如此說道,鄧晃心中頓時汗顔,甚至不敢和楚河目光對視。
這楚河果然不愧有仁義之名,如此多的物資,足夠雙峰山兄弟三年食用,虧他先前還以爲楚河想獨吞鳳來縣的物資。
以雙峰山的規模和動用的兵力,如此收益,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真的給雙峰山更多的物資,雙峰山怕也不敢要下來。
物資雖然重要,但也得有足夠的力量守護才行。
要是甘天不在,雙峰山又積累了大量的物資,各地餓瘋的山匪,又或者是黃巾軍的人,乃至大同縣的兵馬,怕都會心生觊觎,兵發雙峰縣,奪走他們的物資。
甘天笑了笑:“如今常定鄉内,怕有十萬丁口,鳳來縣又落入潛淵兄手中,同樣需要大量的米糧錢銀來養活他們,我們雙峰山的錢糧減半便可,俘獲的黃巾軍也交給潛淵兄處理。”
“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潛淵兄莫要見怪!”
楚河點頭道:“元霸兄但講便是了。”
甘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想要二十套潛淵衛的兵甲。另外,希望潛淵兄可以給我重新打造一套戰甲和一雙月牙戟。”
停了停,他目光朝姜維看去,開玩笑的補充了一句:“伯約兄這身打扮,真個是英明神武,可讓甘某羨慕之極啊。”
言下之意,自是想楚河用姜維戰甲的材料給他打造兵甲短戟,隻不過怕楚河拒接,才留有餘地而已。
鄧晃和徐敬本來對甘天說錢糧減半有些意見的,那有把到手的東西推出去的。
這減去一半就是五萬石米糧,五萬兩銀子,哪怕換成戰亂之前,雙峰山收成最好的年月,一年劫幾十個商隊、富戶,怕都得不到這些物資的一半。
聽得甘天随後提出的要求,鄧晃和徐敬心中頓時一熱,哪裏還顧得這些錢銀米糧,對他們說來,兵甲才是最重要的!
一套兵甲,就要一萬多銀兩,二十套就是二十萬多,甚至比少要的米糧和錢銀價值更高。
但楚河這次就沒有輕易答應下來,而是皺了皺眉頭,沉吟了許久。
二十套鋼兵戰甲,給雙峰山的話,把雙峰山的壯骨境武者等武裝起來,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現在楚河出售鋼兵,戰甲和鋼弓是極少流出去的,更多的是鋼刀鋼槍之類的,最多也就是鑲鋼鐵甲,全鋼戰甲的話,隻出了三套。
其中一套落到王家手中,另外兩套則是常定鄉缺糧的時候,大同的兩個大糧商非鋼甲不換米糧,姜維才不得不拿出了兩套鋼甲。
三國皆是禁甲弩,不是沒有原因的,甲弩對實力的提升極爲巨大,若是民間大量擁有,定然會成爲統治的不穩定因素。
楚河倒是不怕雙峰山的人與常定軍爲敵,隻是怕雙峰山被黃巾軍的人攻陷,戰甲弓弩落入黃巾軍手中。
要是真的這樣,黃巾軍那些凝血境武師,組成一支二十人的精銳小隊,如此刀槍不入的特種兵,絕對可以給常定鄉帶來極爲嚴重的隐患和傷亡。
不過,甘天既然親自開口,就算不看在他的份上,甘甯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雙峰山把俘獲的一千黃巾軍送給常定軍,也是一份厚禮。
楚河沉吟許久,随後笑道:“既然元霸兄提出,潛淵自然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元霸兄。”
“不過,鋼甲鋼弓,皆是殺器,還望雙峰山的兄弟能小心保管,切莫落入黃巾軍手中。”
甘天也知道輕重,以如今黃巾軍的勢力,不知道收攏了多少秦州各地的強者,還有黃巾軍本部的相助,找出百八十個凝血境武師絕不是問題。
要是這二十套兵甲落入黃巾手中,讓那些凝血境後期武師裝備起來,恐怕戰力和防護力都能和四品初期武宗相比了。
二十個武宗實力的強者在鳳來縣和大同縣興風作浪,可想而知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要不是兵甲之力,可以對武者的實力有極大的增幅作用,甘天這個四品武宗也不至于厚着臉求一套合金鋼戰甲。
要知道如今姜維身上的戰甲鋼弓和狂龍破虎槍,皆是五品兵器,相當于三品神兵,别說是凝血境武師,就算很多五六品的大能,都未必能湊齊一套三品神兵。
楚河話音落下,甘天就斷然說道:“潛淵兄放心,若是兵甲落入黃巾手中,甘某自然親自出手把兵甲奪回來!”
楚河點點頭,轉頭對姜維說道:“大兄,你等下給元霸兄送來二十套兵甲。”
“不過,甘天兄要的月牙戟,就得稍等一下,估計最多七天,便可打造出來。”
甘天拱手說道:“那就有勞潛淵兄了。”
分贓之事談攏,接下來自是酒筵侍候,衆人一同到了校場,與将士同食,楚河大方的拿出了兩壇濃縮果酒,喝得甘天等人大聲叫好,甘天甚至又厚着臉跟楚河讨要了一壇。
這家夥真的一點四品武宗的顔面都不要了,反正人情都欠下了,也不在乎欠上更多。
酒席之間,便有親衛擡了十幾木箱子過來,打開一看,裏面的都是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