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兩軍鴉雀無聲。
楚武幹淨利索的一槍幹掉敵軍将領,而且還是以步戰迎馬戰,常定鄉這邊,自是無比激動亢奮,士氣大漲,隻不過紀律嚴厲,不得随意喧嘩。
鳳來縣這邊,卻是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壯骨境後期的将領,天生神力,在鳳來縣新兵眼中,已經是一個極爲強大的強者。
就算在許定眼中,許落也是實力不弱,能比拟凝血境武師,要不然許定也不會允許他出城搦戰,畢竟一旦戰敗,對士氣的打擊是極大的。
黃風道人臉色越發陰沉,轉頭一看,看到城牆各處的士兵都是臉色煞白,戰意全無,便是他的三轉陰陽陣,都因爲士兵的士氣低落,軍陣氣勢爲之一黯。
許定也不知道說什麽了,許落戰敗,看城下常定鄉将領,能與之一戰的,估計就隻有自己了。
便是黃風道人,都不可能在對方軍勢的壓制下,戰勝這個凝血境武師。
他這個主将,總不能出城鬥戰,更何況誰知道常定鄉中,有沒有比這個家夥更強大的人物,一個不好,就會丢了性命。
楚武殺了許落之後,看到鳳來城沒有什麽動靜,并沒有退回陣中,而是猛然大喝:“常定鄉楚武在此,爾等還有誰敢出城一戰?”
黃風道人臉色變幻了幾下,最後一咬牙:“許将軍,收起吊橋,挂免戰牌!”
許定知道一旦高挂免戰牌,定然會讓對方士氣更勝,自己這邊則是士氣更跌,但任得楚武在城下叫嚣,對軍隊士氣的打擊更大,也是無可奈何,隻得吩咐下去,免戰牌高懸在城樓之上。
楚武見到鳳來城頭居然挂起了免戰牌,城門之外的吊橋也快速拉升起來,知道對方不可能再派人出戰,當下便得意洋洋的回歸陣中,更順手把那匹神駿的黃骠馬都牽了回去。
免戰牌隻是表明一方沒有戰意,可不是說鳳來城挂起了免戰牌,常定鄉潛淵衛就不能發動攻勢。
等楚武回歸陣中,姜維便沉聲說道:“楚隊長,鳳來城高挂免戰牌,士氣大跌,末将請求發起攻勢,乘勝出擊,奪取鳳來城!”
楚河微微點頭,沉聲說道:“好!”
姜維率隊出陣,狂龍破虎槍往鳳來城一指,口中沉聲喝道:“各位兄弟,都随我來!攻下鳳來城,諸位兄弟當爲首功!”
随着姜維出陣的潛淵衛精銳,神情狂熱,刀盾相擊,發出震天巨響,聲若炸雷的大喝起來:“我等敢爲楚帥效死!”
姜維狂一夾馬腹,龍破虎槍一震,漫天槍花迸射,大喝:“出擊!”
說着,他便一馬當先的快速朝着鳳來城門方向狂奔而去。
五百潛淵衛也是怒吼着,發力狂奔,呼嘯出擊。
鳳來城的黃巾軍,見到潛淵衛發動攻擊,不敢遲疑,急忙下令,割斷投石車的繩索,一架架投石車率先發潛淵衛發動攻擊。
數十架投石車,每一架投石車上皮兜都裝載了數百上千斤的石頭,大小不一,有拳頭大小,也有西瓜大小,眨眼之間,鋪天蓋地都是石頭,足足有兩三千塊石頭狠狠的朝着五百潛淵衛轟然落下。
對普通兵卒來說,這投石車投出的碎石,勢大力沉,便是拳頭大小的石塊都能砸得人頭破血流,西瓜大小的石頭就能把人砸成肉碎,确實是極其犀利的守城器械。
隻不過,這五百潛淵衛精銳,皆是全身着甲,小塊碎石根本可以無視,就算是磨盤大小的石頭,也難以對修煉成木石體的潛淵衛精銳造成緻命打擊。
在這一波石雨之中,潛淵衛無所畏懼,除非是巨石來襲,才運起内勁以兵刃挑開,連躲閃都懶得躲閃。
鳳來縣的兵馬,目瞪口呆的發現,對普通兵卒可以造成極大傷亡的投石攻擊,數十萬斤的石頭,覆蓋了方圓千米之地,密集得如同下雨一樣,竟然對這些覆蓋這鋼鐵戰甲的常定鄉兵馬,沒有造成任何的傷亡!
許定臉色一下子就煞白起來,一股寒氣從腰椎骨生起,眼中滿是無法置信的神色,失聲的叫了出來:“怎麽可能!這些家夥,竟然全都是武者?”
爲了更大程度的殺傷敵人,投石車上放置的都是碎石塊,但能抵得住投石攻擊的,肯定是二品以上的武者。
引氣武生,即使着甲,也不可能在如此密集的石雨中絲毫無損!
要說這五百常定鄉兵馬,都是二品壯骨武者,是許定所無法相信的,要知道,便是蜀國最精銳的部隊,都不可能全部由武者組成。
但事實就是如此,常定鄉先鋒部隊,沒有一人傷亡在石雨之下!
許定親眼看到,一塊上百斤重的石頭,狠狠的砸在一個常定鄉兵卒頭上,看他的打扮,隻是普通兵卒。
石頭和這家夥的鋼盔碰在一起,便看得鋼盔有白光閃現,許定知道,這是武者的内勁依附在戰甲之上的緣故。
正常來說,就算鋼盔變得更加堅硬,能抵受巨石的破壞,但巨石帶來的震擊力度,也能活活的把鋼盔裏面的頭顱震碎。
巨石和鋼盔碰在一起,頓時四分五裂,可見撞擊的力度是何等驚人。
問題是,被巨石砸中的士兵,腳步一個踉跄的倒在地上,旋即,竟然沒有任何事情一樣,翻身起來,繼續揮動手中鋼刀繼續朝着城牆沖殺過來。
和這兵卒一樣被石頭砸倒的還大有人在,許定不得不承認一個讓他無比震驚的事實,這些常定鄉兵将,怕全部都是擁有武者的實力,而且還是武者中的厲害人物!
楚河可不管鳳來縣的震驚,這本來就是他意料中事。
盡管這些潛淵衛,并不全是二品武者,但都是修煉了金鍾罩,還有鋼甲護佑,單論防護力的話,未必比三品凝血境武師差多少,投石機的石頭自是不可能傷到他們。
這個時候,姜維等已經殺到護城河之外,楚河沒有遲疑,馬上下令:“傳令下去!八牛破甲弩三輪齊射!”
楚鐵蛋是清河村的人,也是最早加入潛淵衛的青壯,訓練相當刻苦,是第一批練成木石體的精銳。
在楚河找到他,任命他爲弩炮小隊長的時候,楚鐵蛋激動的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然後他便日夜對着八牛破甲弩,研究揣摩,組織人手多次練習,對八牛破甲弩的屬性了解得極爲深刻。
聽得楚河下令,楚鐵蛋馬上大吼着發動了攻擊的令号。
随着發射手捶打扳機,五輛八牛破甲弩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動了攻擊,十幾根粗大的三棱巨箭,如同閃電一樣疾射而出!
射程達到三千多米的八牛破甲弩,根本不用考慮敵人的攻擊,鳳來縣的投石車,攻擊範圍也就是千米距離。
三棱巨箭近乎直線的彈道,也不用考慮瞄準的問題,砰砰砰的不斷巨響爆發,轉眼之間,三棱巨箭就狠狠的射在了鳳來城牆之上。
這十幾根三棱巨箭,末端都是綁着一條長達百米的粗大繩索,簡直如同遊龍出海,氣勢極其驚人。
八牛破甲弩在距離鳳來縣城三裏之地放動攻擊,這樣的距離,八牛破甲弩威力并沒有減弱多少,反而是威力最盛的時候。
巨箭射在城牆之上,頓時便見到碎石四飛,大塊大塊青石建造的城牆,竟然以三棱巨箭爲中心,發散狀的出現了一道道裂紋,巨箭足足深入城牆米許!
許定這個時候已經徹底驚呆了,脖子僵硬的朝着底下看去,甚至不用看三棱巨箭入牆深度,單從城牆傳來的一波波震動,便知道這些巨箭擁有何等驚人的力量!
百米長的繩索,等巨箭射在城牆之上,并沒有停下來,反而因爲慣性,如同裂天長鞭一樣繼續朝着城牆鞭打過去。
隻不過,十幾個眼疾手快的潛淵衛精銳,皆是揚聲吐氣,渾身肌肉猛然鼓起,狠狠的抓住了繩索末端!
噼啪巨響接連響起,高速飛馳的繩索,大半都被這些潛淵衛硬生生的扯住,然後好些潛淵衛同時抓住繩索一扯,将繩索扯得筆直,綁在鋼槍之上,用力往地上一插。
轉眼之間,十二三條繩索,就被固定在城牆之上!
許定現在才知道爲何這些巨箭拖着長長的繩索,平白減弱了巨箭的威力。
他終于反應過來,極力嘶吼:“快!投擲刀刃!砍斷這些繩索!”
鳳來城座山而建,護城河以前是山澗,跨度極寬,達二三十米,經過改造積蓄山水,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也是許定最大的依仗。
普通兵将,很難越過這二十多米的護城河,要填滿護城河,沒有一萬民壯,不付出幾千條性命,是不可能的。
他怎麽都想不到,常定兵馬,會使用這樣的法子,搭建繩巧過河!
不等鳳來縣的人反應過來,姜維怒吼着猛然從馬背上憑空而起,雙腳在繩索上連點兩點,瞬間就飛越了三十米的護城河。
楚鐵蛋這邊,已經再次發布攻擊命令。
“弩箭上揚一指頭寬度,繼續攻擊!”
負責發射八牛破甲弩的弩箭百人小隊,自是經過多次練習,娴熟的調整射擊方向。
十幾根三棱巨箭再次朝着鳳來縣城噴發出雷鳴怒吼,急促刺耳的嗚鳴聲過後,一陣陣雷鳴巨響在黃巾軍腳下城牆炸起,三棱巨箭錯落的落在城牆之上!
連續三次發射,城牆之上,已經釘進了三十餘巨箭。
因爲怕誤傷自己人,攻擊方向略微擡升,倒是有好些三棱巨箭射空。
從黃巾軍頭頂呼嘯而過的巨箭,去勢不止的直接射入城内兩三裏距離。
如此恐怖的巨箭,将原本就低落到了極點的黃巾軍士氣徹底摧毀,不少新兵崩潰了的哭喊着脫離陣地位置,紛紛朝城牆之下逃遁而去。
負責督戰的黃巾老兵,根本喝不住新兵逃遁之勢,最後連續砍了好些意圖逃脫的士兵,才算勉強的将新兵壓制下來。
那些逃下城牆的士兵,也逃不過一死。
組成三轉陰陽陣的兵馬,由老兵和最勇悍的新兵組成,因爲戰陣的加持,士氣多少還在,在黃巾道人的令旗揮動下,刀槍揮動,将逃遁下來的新兵都一一斬殺!
五百潛淵衛先後踩着繩索過河。
作爲修煉武技的武者、武生,平衡力自是極佳,就算有箭矢射來,有鋼甲和金鍾罩護佑,也無需躲閃,不懼跌落城河之下,轉眼間就有上百的潛淵衛越過了護城河!
鳳來城這邊,狠下殺手,總算壓下了新兵逃遁帶來的混亂,幾個實力較強的兵将,紛紛投出鐵刀,意圖砍斷繩橋。
隻不過他們都不知道,這些麻繩,其内卻是絞纏了鋼絲,豈是鐵刀所能輕易削斷的。
不是凝血境武師,鐵刀離手,内勁便疾速減弱,根本不可能砍斷合金鋼絲絞纏的繩索。
三輪弩箭過後,姜維等過了護城河,到達城牆之下的精銳,馬上就踏着釘在城牆之上的巨箭,如同飛鳥一樣的騰空而起!
那些用來對付普通兵卒的滾石檑木、熱油金湯,對這些精通武技,實力強橫的精銳并沒有多少效果!
看着一衆潛淵衛發動攻勢,楚河也是感歎,這個三國世界,攻城戰卻不是地球古代一樣,而是更看重個人的力量。
隻要擁有一支真正的強悍精銳,攻城拔寨,便變得異常輕松起來。
姜維巨槍連續挑飛了滾落下來的檑木和滾石,雙臂一震,淩空的翻上了城牆!
人還在半空,狂龍破虎槍已經射出了十數道槍芒。
晉升凝血境之後,内勁可以離體,姜維的攻擊甚至可以遠達十數米之外,瞬間就将附近的黃巾軍一槍擊殺,清出了大片空地!
姜維父親爲黃巾軍所殺,這可算姜維第一次開始複仇之戰,他主動要求攻城,報仇雪恨是重要的原因,自是不會對黃巾軍的兵卒留手。
隻見狂龍破虎槍攻勢展開,瞬間便是血花四濺,一個個黃巾軍倒在血沫之中。
在百戰武膽和堅韌天賦的加持下,在楚河軍勢加四的加持下,他的戰力甚至已經觸碰到了四品武宗的層次,對這些普通兵将,自是所向披靡,根本沒有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