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艘驅逐艦的掩護下,沿着所羅門群島向東南方進發。
所羅門群島是兩串平行的島群,南邊的一串又多又碎,其中的大島是布幹維爾、瓜達爾卡納爾和聖克裏斯托巴爾島,布幹維爾和瓜島已有駐軍。
另外還有幾個重要的小島,肖特蘭島、維拉拉維拉島、科羅班格拉島和新喬治亞島,這些島上也駐了日軍。
北邊的一串都是大島,聖瓦澤爾島(舒瓦瑟爾島)、聖伊莎貝爾島和馬萊塔島,由于地形崎岖,不管是日本人還是紅警兵團都沒有駐兵。
兩串島嶼之間的海峽,平均寬度約五十公裏,最窄處僅十餘公裏,像一條水上運河,叫做“狹口海峽”。
栗田健男海軍少将率領着這支戰列艦隊。
就他的本意,是反對把珍貴的戰列艦派到狹窄的“槽海”中去冒險的,因爲敵人的飛機、潛艇和魚雷快艇都可能威脅戰列艦。
這種用戰列艦去炮擊飛機場的做法根本不合海戰章法。
但是,永野修身嚴令他去幹。永野修身的理由很簡單,日本海軍主力一直在瓜島附近活動,不摧毀飛機場,敵機将威脅比戰列艦更重要的航空母艦。
“飛機場已經成了全世界注意的中心,務必摧毀它。好好幹吧,栗田君。”這是永野修身所下的結論。
好在今天的天氣,十分便于艦隊行動,狂風暴雨,是對艦隊最好的掩護。
慢慢的靠近瓜島,艦隊上的所有日本水兵,全都已經進入戰鬥崗位。
陸奧号上,小泉光太郎二等兵壓下内心的不情願,裝作自己很認真的看着站在面前主炮槍炮長。
“小泉光太郎二等兵,确認一邊我艦對瓜達爾卡納爾島機場的射擊數據。”
小泉光太郎很清楚,眼前的這個槍炮長是一個狂熱的戰争迷。
從他祖父輩開始,就一直都在海軍當中服役,并且參加過甲午海戰,黃海海戰和對馬海戰。
而這位槍炮長也是在父輩的熏陶下,将所有的海戰戰術背得滾瓜爛熟,并且要求所有的部下,不停的訓練。
每天枯燥的搬運炮彈,安裝炮彈的引信,測距,擊發等訓練。
“一百門百發一中的大炮也不如一門百發百中的大炮呀。因爲它們浪費了九千九百顆炮彈,并且需要一百倍的士兵來操縱。”
在小泉光太郎耳中,都可以聽到他每天重複了東鄉平八郎海軍大将的話。似乎他這個人就是爲海戰而降生到世界上的。
小泉光太郎不是槍炮長這種狂熱的戰争迷,也不是像他哥哥和父親那樣,在神州大地那樣燒殺搶劫,盡管這給他的家裏帶來了很多的榮譽。
他對戰争興味索然,隻是喜歡各種海洋生物,幻想将來成爲海洋動物學家。
如果不是所有的大學生都要随時奉召入伍,他也不會選擇參軍。
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是醫生,也不是物理學家,學習的内容,注定會成爲走上戰場的士兵。
所以他決定參加軍隊,不需要國家征召,并選擇在他看來較爲幹淨的海軍,因爲他不想成爲陸軍,然後去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
如果要當兵,他甯願選擇成爲與敵人正面作戰的艦隊,而且喜歡大海的他,也很喜歡戰艦。
這也是他在陸奧号上服役的原因,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很快就成爲了一名相對專業的技術士兵。
但這也是小泉光太郎麻煩的開始,因爲他有一個戰争迷的槍炮長。
“清岡正照,我艦對敵人機場的射擊距離?”
“進入射擊時兩萬米。航向七十五,航速十八節,射擊中段一萬五千米,射擊四十五分鍾,退出時兩萬一千米。”
“使用彈種和射角?”
“九一式穿甲彈,破壞機場跑道,射角15度;零式燃燒彈,定時引信,三式榴彈、跳彈,延時引信,摧毀飛機,射角三十度。”
小泉光太郎很不喜歡這些枯燥的數據,盡管他已經爛熟于心,但這是建立在對他毫無難度的基礎上。
這些簡單的數據,比中等數學還要簡單,可對他來說,卻是相當的枯燥,毫無挑戰性。
因爲他覺得,自己其實就是一個機器人,就好像是學時報告上的自動裝填機那樣,機械式的将炮彈裝入炮膛,然後取出來,再裝進去……
其實陸奧号是有自動裝填機的,但是很遺憾,在出海之前一次小事故中,自動裝填機損毀,簡單的維修之後,也會經常失靈,這使得這門主炮的炮彈裝填,都是手動。
現在射擊諸元也好,手動裝填也好,都不是問題。
小泉光太郎現在最想要的是,讓戰争趕快結束,然後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做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此刻的艦隊,已經離開了聖伊莎貝爾島海域,并且在高速的接近瓜島的戰區。
艦隊上的所有人,并不知道,瓜島機場這個目标,百武晴吉正準備搶奪到自己手中。
最後一封發往瓜島的确認電報,“百武晴吉”給了粟田鍵男明确的恢複,一切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粟田鍵男完全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聯系,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原本的計劃是,戰列艦艦隊抵達,配合陸軍攻占機場,然後開辟登陸場,讓運輸船上的武器物資,還有兵源補給登島。
然而通訊從一開始就被控制,不管是百武晴吉還是粟田鍵男,都是在和自己的敵人進行戰術探讨。
而這也是日本海軍和陸戰,很正常的行爲,如果日本海軍和陸軍,能夠真正建立一個聯合指揮部,抛開内部的一切利益,紅警兵團想要設下如此騙局,十分的困難。
但是日本陸軍和海軍内部的矛盾,給了紅警兵團最好的機會,即将到來的這一場災難,隻能說是因必果。